1醉仙樓
更深露重,鴉雀無聲,勞累了一天的鄉民早已進入了夢鄉。而在無期城的青柳河畔,卻是華燈閃爍。不為別的,隻為那點點畫坊,以及其上迎風飄揚的各色長幡,什麽“春滿樓”、“尋芳閣”、“怡香樓”……雖然名字各不相同,但裡面無一不是同樣的笙歌燕舞。
而這其中最大的一艘畫坊上,“醉仙樓”三個大字在燈光的映射下,閃著黃澄澄的金光,仔細看,你就會發現,那字是用金絲織就而成。
大廳內穿紅著綠,鶯鶯燕燕的姑娘們如花蝴蝶般在人叢中穿梭,嘻鬧聲,調笑聲響成一片。
醉仙樓二樓一間名為醉仙居的門緊閉著,薄薄的門板隔絕了室外的喧囂。室內高高的銀燭台上,燭火閃爍,昏黃的燭光照映出幾條晃動的人影。
“啊……”紫狐揮舞著手臂,大叫著醒了過來,驚覺到周圍有人,她一個翻身,往旁邊滾去,同時手向腰側的槍摸去,但卻摸了一個空,腰側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摸到。
槍呢?
紫狐再向另一側腰間摸去,同樣什麽也沒有。
怎麽回事?難道是在剛才成功射殺了目標人物,引爆炸彈後,跳樓撤離時給弄丟了?
這可如何是好?
紫狐微一沉吟,就想起了她大腿上還綁有匕首,她立刻動作麻利的一邊伸手往腿上摸去,一邊機警的環顧了一下周圍。
這一看,她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傻眼了。
在她面前一個打扮得花姿招展的老女人,正手捏著一隻長針,長針在她指間顫微微的抖個不停,針尖泛著森森冷光,正對著躺在地上的她。
“你們都是死人啊,給我摁住了,小表子,想跑,沒那麽容易!”女人憤怒的大吼一聲,臉上肥肉抖動,白色的粉撲朔朔往下直掉。
紫狐怎舌,她這是得撲多厚的粉啊!不對,這老女人看起來怎麽這麽不對勁啊?
她正尋思著,就見兩個男人凶神惡刹的一左一右向她走來,然後停在了她面前,就要伸手來抓她。
“停!”紫狐大喝一聲,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面前的三人都是一副古代人的穿著打扮,她再看向周圍,全是古色古香木製的桌椅、雕花的門窗,繡花的紗帳。
再看向自己,同樣是一身薄紗的古裝。
她這是在哪裡?
難道是古裝電視劇的拍攝現場?可她明明是跳的樓,而且事先她仔細的分析過,也做好了保全措施,根本不會出現摔暈,被人弄到這裡來的事?
紫狐疑惑了,再次向四周看去,但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攝像機的影子。
難道我穿越到古代了?紫狐馬上被自己的這一想法給驚呆了。
“這是哪裡?是不是影視城,我們在拍電影?”她有些急切的問道,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穿越了?
“什麽影視城?什麽拍電影?小表子,別給老娘裝瘋賣傻的,這裡是醉仙樓,即便你就算是真的傻了,今天一樣得給老娘去接客,否則,別怪老娘手下無情。”老女人邊說邊晃了晃手裡的長針。
2緣由
接客?醉仙樓?天啊!她這敢情是掉到古代的溫柔鄉纏棉地了。
老天爺啊!不帶這麽玩的,怎麽能如此不長眼啊!紫狐真想仰天大哭,眼看著她的苦日子即將走到盡頭,幸福的生活已經在向她招手了,卻將她穿越到這種破地方來了。
她本是孤兒,從小被乾爹收養,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成為他賺錢的工具。每天槍裡來彈裡去的,十八年如一日般過著身不由已的非人生活。這次出任務前,
乾爹已同意她做完這一單業務,就放她自由。可是,老天不長眼,竟讓她穿越了。“啊……”紫狐雙手抱頭,一聲慘叫,隻覺頭疼無比,很大雜亂的聲音、畫面,一瞬間如潮水般湧進她的大腦,她的頭疼得就像要爆炸似的,即像她從小就經受過各種非人折磨,此時頭疼起來,仍讓她有撞牆的衝動。
她這一聲大叫,直驚得正向她伸出手來的兩個男人被驚得生生倒退一步,連同那老女人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頭漸漸的不那麽疼了,紫狐也從先前突如其來的穿越中回過神來,慢慢的冷靜下來,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梳理著傳入她腦袋的這一大團如亂麻般的信息,也就是前主留給她的記憶,慢慢的總算理出了一個大概。
前主是承相府嫡出的大小姐蘇紫晚,但她雖貴為大小姐卻是個命苦的孩子。自一出生就死了親娘,招至痛失愛妻的他爹怨恨,連個名字也不給她取。自她出身起,就將她扔給了奶娘,從此再不過問她的事。
可憐這蘇大小姐既沒爹疼,也沒娘愛,頭腦還有點不太靈光,換句話說就是有點癡傻。承相府上上下下,人人都欺她,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妹對他更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蘇紫晚能平安長到十五歲,實屬不易。
而蘇紫晚此時能呆在醉仙樓,全靠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蘇紫妍所致。
當年,皇帝為了鞏固政權,蘇紫晚剛一出生,就將她賜婚給當年才三歲的三王爺李宇浩。可誰知道,這一紙婚約最後卻要了她的命。
時間是把殺豬刀,蘇紫晚一天天長大,卻是個傻女,而李宇浩不僅長得俊美無比,更是文武雙全,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是京城所有女子的夢中青人。
不知從何時起,蘇子晚癡傻之事被傳得京城無人不知?李宇浩又怎麽會甘願認下他娘親為他訂下的這門親事,娶蘇紫晚這個癡傻女子為妻呢?
眼看著兩人年紀越來越大,親事也一天天提上議程,他心急如焚,於是找上了愛慕自己的蘇紫妍。蘇紫妍很快就淪陷在他的糖衣炮彈下,在他的暗示下,她找了個機會,將蘇紫晚騙了出來,輾轉賣到了醉仙樓。
這蘇紫晚雖傻,卻也貞烈至極,要她接客,那是至死不從,挨了不少的打,最後不堪忍受各種折磨,咬舌自盡了,於是才有了紫狐的穿越。
老女人看蘇紫晚情緒穩定了下來,害怕她又耍什麽花招,趕緊咆哮道:“小表子,別以為這樣裝神弄鬼,老娘就會放了你?別作夢了,今天這客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3全新蘇紫晚
前世,紫狐是孤兒,在她的殺手生涯中,從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人和事。現在穿越了也好,至少她自由了,憑她的功夫,放眼這天下,還有誰能限制她的自由?
紫狐很快就在心中做出了決定,她決定給她自己的前世徹底畫個句號,從現在起,她就是蘇紫晚。不是那個癡傻柔弱的大小姐蘇紫晚,而是由有奪命修羅之稱的職業殺手紫狐走馬上任而成的全新的蘇紫晚。她要代替前主好好的活一場,保護前主想要保護的,並將先前欺她的都給欺回來。
“接客?接你媽的客!要接,自己去接!”紫狐,哦不,現在叫蘇紫晚回罵了過去。邊罵邊雙手撐地,想要一躍而起。可是可是,她突然發現全身乏力,連試了幾次,也沒有躍起來。這才知道她這具身體的體質有多差?即便住進了她這麽個強大的靈魂,仍是無濟於事。
見她這樣,那老女人氣得暴跳如雷,“他奶奶的,反了,反了,敢跟老娘頂嘴了!張三,李四,你倆還傻站著乾毛線啊?給老娘狠狠的掌嘴,老娘就不信這個邪了,居然製服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是,張媽媽。”那兩個凶神惡刹的男人聽話的連連點頭,然後其中一個大手一伸,一把將她將老鷹捉小雞一樣就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另一人輪起大手,就要往她的臉上招呼而去。
蘇紫晚大驚,熟話說好女不吃眼前虧,她急忙大叫道:“住手!別打!口誤,口誤,我剛才想說的是,接客,接客,我跟媽媽接客去,不過……”
張媽媽見狀擺了擺手,那男人收了手,老女人聲音軟了下去,“這就對了嘛,早這麽聽話,媽媽又怎麽舍得打你呢?張三,還不快下去準備,另外叫人進來侍侯飄飄姑娘梳妝更衣!對了,乖女兒啊,你剛才不過什麽?”
張媽媽的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那粉又開始不斷的往地上掉。蘇紫晚憋笑憋到內傷,卻裝出一副乖順的模樣說:“媽媽,是這樣的,我這渾身都疼,不方便……”
她話沒說完,就被張媽媽的一聲托長了音的“李四”打斷,蘇紫晚立馬感覺那男人抓著她的手加重也力道,捏得她手臂生疼。她急忙解釋道:“不方便那啥啥,不過,我有更好的賺錢法子,包媽媽銀子就像下雨一樣,滾滾而來。”
“哦,那你說說,怎麽個更好的賺錢法子?”張媽媽緩了臉色,一臉感興趣的問道。
“李大哥,你抓疼人家的手臂了。”蘇紫晚望著被抓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控訴道。
李四望向張媽媽,張媽媽點了點頭,於是,他放開了蘇紫晚,只是並沒有走開,仍是站在一邊,戒備的看著她,怕她又耍出什麽新花招來。
“媽媽,是這樣的。女兒我呢,祖上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雖說後來家道中落,但仍是注重子女的教育。琴棋書畫什麽的,女兒從小就開始學了,如果只是做個一般的姑娘,委實是委曲了女兒這一身的才學,女兒想……”蘇紫晚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一大堆,直說得張媽媽頻頻點頭,眉開眼笑。
4驚豔
夜沉如水,醉仙樓寬敞的大廳裡,人滿為患,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著即將開始的竟拍大會。
張媽媽搖曳著她珠圓玉潤的身體,走到台上,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下面將進入今晚最精彩的環節,大家掌聲歡迎我們飄飄姑娘上場。”
霎時,大廳裡掌聲雷動,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兩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台上,但台上除了張媽媽下台時搖曳的肥胖身體,根本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掌聲漸漸的停了下來,議論聲,罵娘聲一陣接一陣傳來。
突然,廳裡一暗,周圍懸掛的燈籠在同一時間,不知因何原因全部熄滅了。突來的黑暗,讓廳裡一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就在眾人即將爆發出更大的罵娘聲時,突聽得錚的一聲琴弦聲響。
然後台上亮起了一盞燈,暈黃的燈影裡,一個蒙著面紗的紅衣女子靜靜的坐在那裡,手指輕拂,琴聲如水般微微蕩漾開來。接著一個女聲輕輕的唱起來,“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那弦律是眾人從沒聽過的優美,眾人聽得癡了,待到回神時,大廳裡的燈籠早已點亮,而台上卻早已沒了那個紅衣女子。
眾人不免私下議論紛紛,猜測著這神秘的女子到底是誰?難道就是今晚的主角飄飄?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張媽媽搖曳的身姿又出現在台上,只見她咧著大嘴,笑得臉上的粉撲撲的往下掉,她抑止著興奮的心情,大聲的宣布道:“大家也看到了,剛才上台的就是我們醉仙樓即將隆重推出的未來的頭牌飄飄姑娘了。能不能與飄飄姑娘共度浪漫一夜,就全在各位一念之間了,現在,我宣布飄飄姑娘的初,夜竟拍現在開始。起拍價白銀一百兩。”
底下開始議論起來,“以前不是一兩起拍的嗎?怎麽這會兒變一百兩起拍了?”
有人報怨,“奶奶的,錢帶得太少了。”
還有人嘀咕:“一百兩就一百兩,還能聽一晚如此動聽的曲兒,值了。”
……
“一百零一兩。”大廳裡突然響起報價聲,終於有人開始加價了。而這一開頭就根本停不下來。
“一百零五兩。”
“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
……
“啪”的一聲響,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裡,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十三四歲的少年,生生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師妹,別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的。”旁邊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忙勸道。
“師兄,你看看她,哪裡傻了,那曲兒彈得多好,沒有幾年的功力哪能彈出這效果來,看來我們以前都被她騙了。”那扮作少年的女子說。
“嗯,不過,她再聰明又能怎樣?以後只不過是醉仙樓的頭牌而已,而承相府的大小姐,卻是你。”男子說。
“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我們……”女子說道這裡,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別做傻事,現在不行,我們以後從長計議。”男子按下了女子橫在脖子上的手。
5喝酒
蘇紫晚舒適的斜靠在床頭,對樓下大廳內因她而起的騷亂不聞不問,微閉著雙眼,靜靜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該怎麽辦?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她懶懶的起來,走過去看了門,一個肥胖的身子從門裡擠了進來,伸出雙手,就向蘇紫晚撲了過來。
蘇紫晚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身體輕輕一個旋轉,躲了開去,嘴角一勾,輕笑道:“公子也忒性急了,真沒情趣!何不先聽飄飄唱個小曲,喝杯小酒,再溫存也不遲啊!”
蘇紫晚的聲音柔媚至極,帶著幾分嬌嗔、薄怨,聽在男人耳裡,隻覺全身都酥了,忙點頭答道:“飄飄姑娘說得極是,我們先喝酒、聽曲兒。”
蘇紫晚執起桌上早以備好的酒壺,倒了一杯,端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呵呵笑著,伸手接過,接酒的瞬間還不忘捏了捏蘇紫晚的手指。
蘇紫晚一陣惡寒,但仍是輕笑著說:“公子請喝酒,飄飄給你彈首小曲兒解悶。”說完,坐到古琴前,開始彈奏起來。
悠美的琴聲飄蕩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男人聽著琴聲,喝著小酒。
灑過三巡,男子一臉癡迷的看著對面的女子,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湊到唇邊,一口飲盡,然後聲音帶著幾分迷醉的說道:“小妖精,你真是太美了!”
他的對面,身著紫色紗裙的女子抬起纖纖玉手,執起桌上的酒壺,將他手中的白玉杯再次斟滿了酒,然後對著他微微一笑,她那張略嫌冷豔的臉便如罌粟綻放般美得妖嬈嫵媚,魅惑人心。
男人看著她的笑臉,目光直勾勾的,看傻了去,竟忘了自己正端著酒杯在喝酒,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直淌到一身名貴的衣服上,而他竟豪無所覺。
女子看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眉眼彎彎,眼眸中紫光閃爍,竟咯咯的笑出聲來。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和著窗口叮當的風鈴聲,飄蕩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這笑聲驚醒了魂遊天外的男子,他剛回過神來複又被她明媚的笑臉給閃得再次看呆了去。
女子微微斂了笑,執起酒壺又給他酒杯斟滿了酒,然後輕啟朱唇,說道:“公子,喝酒!”聲音竟是嫵媚至極。
她的話仿佛有魔力般,呆滯中的男子真的舉起酒杯湊到唇邊,一仰脖子,將滿滿一杯酒倒進口中,來不及吞咽的酒液自是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見他這樣,女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滿上,他飲下,她再滿上,他再飲下……如此反覆,不多久,男子已是爛醉如泥,癱在了桌上。
“公子,公子。”蘇紫晚湊近了去,叫了他幾聲,那男人是真的醉了,怎麽叫都沒反應,她這才松了口氣,這道難關算是成功過去了。
蘇紫晚走到窗口,掀開窗簾,看向外面,只見窗下是滾滾的江水。若在前世,她眼都不會眨一下就會跳下去了,可是現在,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柔弱的身子,搖了搖頭,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她又走了回去,悻悻的歪坐在床頭,開始閉目養神。
6妖獸來了
突然,樓下一陣騷,動,有人在大叫道:“大家快跑,有妖獸往這邊來了。”
蘇紫晚驚得一下坐直了身體,快步走到門邊,將門開了一道縫,然後看向樓下的大廳。只見廳裡到處都是衣衫不整男人女人在亂竄,紛紛的往外跑去。
蘇紫晚再次來到窗前,開窗看向外面,只見外面此時熱鬧極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船將她們這艘船圍了一圈。前來尋歡的客人都爭先恐後的往自家船上爬去。
接了人的船要往外開,沒接到人的船往裡擠,一時之間,河面上熱鬧極了。
蘇紫晚一拍腦門,真是天助我也。她幾步來到床邊,抓過床上的被子就開始撕,幾下就撕成了布條。她將一根根布條連起來,結成了一根長繩,一頭栓在屋裡的床腳下,一頭從窗外垂下,然後順著繩子爬下,落到下面一艘船的船頂上。
蘇紫晚一動不動的趴在船頂上,靜靜的等待著,不多久,船緩緩的駛離了醉仙樓,往岸邊而去。
當踏上實地的瞬間,蘇紫晚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但她清楚的知道此時不是她感動的時候,沒準醉仙樓的人已發現她不見了,很快就會追過來,於是她專撿人少的地方跑去。
她一陣瘋跑,也不知到底跑了多少時間,只是腿酸和她再也跑不動了,這才停下腳步,小心的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山林中,周圍靜悄悄的,全無人聲。
“累死了,這下該安全了吧!”蘇紫晚自語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果她知道她此時所處的地方,就是無期城人人談之色變的無期山,就不會這麽說了。
無期山,取後會無期之意。據說山上有許多凶猛的妖獸,時不時還會跑出一隻到無期城來為禍鄉民,那破壞力,簡直讓人事後還談之色變。由此可知,進入此山之危險,若非法力高強的修道之人,一般凡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一個人進去的。
蘇紫晚輕揉著跑得有些僵硬的腿,思考著接下去是不是該找個山洞什麽的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好找回她現在的家承相府去。
突然,蘇紫晚眉頭一跳,一下伏在了地上,腦袋緊貼在地上,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起來。遠遠的,她聽到很多雜亂的腳步聲,那是成百上千的動物同時奔跑才會產生如此大的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聽動靜,這些動物是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奔跑而來,它們奔跑的速度很快,就像群羊身後有狼群在追一樣的感覺。
蘇紫晚突然記起了被她忘得一乾二淨的剛才醉仙樓所引發,騷亂的主角,妖獸?
可妖獸是什麽獸呢?蘇紫晚忙在前主留給她的記憶尋找妖獸的蛛絲馬跡。
可是前主本就癡傻,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在她的記憶中,除了知道妖獸非常凶猛外,再也找不出任何有關妖獸的有用信息。於是蘇紫晚想當然的就將妖獸同前世神話中的妖怪等同起來了。
7被抓
我的個媽呀,沒搞錯吧?妖獸朝著她這裡來了?妖獸,對人來說,那是何等的強大存在啊!
早知會在此遇到妖獸,她打死也不會離開醉仙樓了,蘇紫晚那個後悔啊!可再後悔也沒用,逃命要緊,想到這裡,她驚跳起來,撒開倆腳丫子就往林中飛奔而去。
可是,任她往哪個方向跑,似乎始終都在妖獸的必經之路上,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動物淒厲的嚎叫聲也是越來越近,蘇紫晚那個心急啊。
“孽障,看你往哪裡逃!”正在她全力奔跑時,一聲大喝響徹雲霄,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難道有仙人來搭救她了?蘇紫晚下意識的抬頭往聲音傳來處望去。仙人沒見著,倒是見到遠遠的半空中,一個碩大的黑影正向她所在的方向疾飛而來。
媽呀!那是什麽東西?妖獸?居然這麽大!
見到了傳說中妖獸的龐大身影,蘇紫晚更堅定了逃跑的信念,這要被它抓住,她這小小的身子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蘇紫晚專揀林密的地方鑽,心想有著濃密的樹枝和草從掩護,妖獸總不會發現她了吧。
可是人一旦走起霉運來,就是仙人也救不了。
蘇紫晚跑著跑著,卻猛聽到身後風聲大作,呼啦啦全是樹枝折斷的聲音。看樣子妖獸似乎發現了她,正從空中俯衝著向她飛來,它所過之處,樹丫一片片的折斷。
蘇紫晚心中駭然,這妖獸也忒厲害了,她都這樣低調了,竟然還被它發現了。她嚇得連回頭看一眼身後情景都不敢,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速度一下提升到了極致,往前飛奔而去。
可是,她的速度雖快,但顯然妖獸的速度更快,不多一會兒,就已到了她的身後約十來米的地方了,她可以聽到妖獸粗重的呼吸聲,它呼出的氣形成的風,直吹得她的身子東倒西歪,搖搖晃晃。
蘇紫晚心下焦急,但受限於前主這副虛弱的身體,怎麽也跑不快,而且越心急越出錯。突然,她腳下一踉蹌,竟被一根橫出的樹根絆到,摔了個大馬趴。
“啊!”蘇紫晚一聲慘叫,往地上摔了下去,摔倒的一瞬間,他無意中扭頭一看,她的身後,龐大的一團黑影,正從樹枝間穿過,向她撲來。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耳中聽到的全是妖獸一路撲過來,壓斷樹枝所發出的啪啪聲。
“我命休也!”蘇紫晚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在她身體著地的瞬間,一陣腥風撲來,緊接著背上一疼,有隻爪子抓住了她的腰。那爪子上傳來的力道非常大,一抓之下,差點捏碎了她的腰,痛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然後,她的身體被妖獸帶著離地而起,從樹枝間掠過,撞斷了無數枝丫後,將她弄得滿身是傷,血肉模糊後,飛上了天空。
再再然後,沒有再再然後了,蘇紫晚渾身疼痛的很不甘心的暈了過去了,只是暈過去前,似乎聽到遠遠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孽障,受死吧!”。
8一線生機
恍恍惚惚中,蘇紫晚緩緩的睜開了眼晴,只見眼前一片濃密的毛發蕩來蕩去,遮住了視線。她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將毛發往邊上拔了拔,突然她眼神一滯,急忙抓過一縷頭髮,湊近眼前,仔細的看了又看。
突然,“啊……”一聲劃破長空的尖叫從蘇紫晚嘴裡發了出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滿頭烏黑的頭髮居然變成了白發。她這才暈過去分分鍾的時間,難道就從一個二八少女變成了八二的老太婆?
突然,蘇紫晚身體劇烈的一抖,這聲驚天地泣鬼神尖叫的尾音嘎然而止,世界瞬間變得清靜了。
這一抖終於抖回了蘇紫晚的神智,她這才感覺風呼呼的刮過全身,生疼生疼的。她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先前種種一一閃過她的腦海,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時正被一個巨爪抓著腰身,在天上飛。
她費力的抬頭往上看,只見頭頂一片暗影,看輪廓是一對展開的巨大翅膀,足有差不多有十米寬。她這才恍然,原來剛才抓了她的妖獸是一隻鳥。
妖獸鳥強而有力的翅膀不斷撲扇著,以驚人的速度往前飛去,那扇出的風好比十二級台風,吹得蘇紫晚渾身哆嗦。
怎麽辦?怎麽辦?難道剛重生就要成為妖獸鳥的下飯菜?對了,她突然記起,剛才好像有人在追這妖獸鳥來著,那人呢?
她環顧一圈周圍的天空,方圓五百米內根本連個鬼影都沒看見,紫晚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突然,一滴水滴在了她的鼻間上,她用手擦了擦,心想,怎麽下雨了?這下要成落湯雞了。邊想邊仰頭望天,但眼前所見只有那對驚人的大翅膀,哪看得到天。
不是下雨,那是?蘇紫晚的心又活了,凝神看去,只見妖獸鳥羽毛凌亂,在翅根處有一道大大的傷口,它每拍一下翅膀,就有血不斷的從這傷口往外冒,她一直沒發現,是因為那流出的血,大多都被扇出的風吹到一邊去了,這滴血能滴到她臉上,實屬不易。
蘇紫晚雙眼放光的緊盯著那道傷口,心想,若照這樣流下去,這妖獸鳥早晚得血流乾而死,那她不就得救了。可是她又想到當妖獸鳥血流乾時,還怎麽帶著她飛,她不得從這幾千米高空摔下去啊,那她不是一樣也得死。一會兒她又想到,這妖獸鳥流血過多,體力不支時沒準就想要補充能量了,那她不得成晚餐了啊!……
如此思來想去,她的下場都只有一個死。不行,得想個辦法,不能坐以待斃。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可想呢?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對妖獸鳥怎麽樣?
蘇紫晚懊惱的握了握拳,卻猛然驚奇的發現,她的手指特別有力,而且經脈中仿佛有股氣流想要透指而出,這感覺是她所熟悉的,她差點激動得大哭起來,她有內力了,不對,在這個世界裡人們管它叫靈力?
9致命一擊
蘇紫晚大喜,突然一拍腦門,她怎麽就忘了這一茬呢?她抬頭望天,透過妖獸鳥的身側,果然看到天上掛著一輪滿月。
果然如此!
原來,前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每當月圓之夜時,她就會變成白發紫眸,力大無窮,夜視千米,可卻神智混亂,發瘋似的見什麽打什麽,而事後卻全然不記得自己之前乾過什麽。
蘇紫晚試著讓這所謂的靈力按著內力的運行方式在體內運行,果然暢通無主,而且遠比她前世練了二十年的內力還要深厚。蘇紫晚笑翻了,她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要擊滅這樣一隻妖獸鳥,似乎應該問題也不大。
她一邊將靈力在體內凝聚,一邊抬頭望天,等待著月亮最圓的時候,那時將是她靈力最盛之時,也是她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蘇紫晚凝聚全力朝著妖獸鳥翅根下的傷口處拍出一掌的時候,只聽天空中“轟”的一聲巨響,妖獸鳥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滿天飛。
蘇紫晚完全沒有料到她這一掌有如此大的破壞力,簡直形同現代的炸彈威力。還來不及感概這靈力的奧妙無窮,就已被爆炸的反彈力炸飛出了好幾百米,身上被妖獸鳥破碎的血肉打得生疼。
不過這點疼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了,至少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可她此時卻發現一件駭人的事實,體內的靈力突然一空,然後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去。
從這麽高的天空摔下去,怕是會摔得連渣渣都不剩吧,這可真是要人命啊!
她想做點什麽?但卻渾身無力,除了飛速的往下墜之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蘇紫晚隻覺心灰意冷,隻道這次定是死定了。在這下墜的重力加速度下,她的大腦一陣陣發暈,耳中一片嗡嗡作響。
突然大腦難得一陣短暫的清明,有個聲音在說:“如果哪天你遇到危險時,就吹響鳥毛哨,我就會來救你了。不過,我很忙的,不到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千萬不要亂吹,影響了我修練,我滅了你!”
她來不急細想這話是真實有人說過,還是她產生的幻覺,手已不由自主的伸到胸前,掏出一物,塞進嘴裡,使勁的吹了起來。可是可是,吹了好半天也沒見到有任何人來救他。
就在蘇紫晚迷迷糊糊的,無限哀怨的,在心裡將說這話的人罵了一百又八遍後,碰的一聲巨響,她終於光榮的著陸了。
她並沒有粉身碎骨,隻覺身下軟綿綿的,不太像是堅硬的土地。她的下墜之勢因著什麽略緩了緩後,仍是繼續往下墜去。
有水自她的口鼻處往裡灌來,嗆得她在水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緊接著,更多的水往她口鼻中灌入。
這下,紫晚是明白了,怪不得她沒被摔死,原來她掉進水裡了。可這跟摔死又有什麽不同?她根本就不會水啊!
可就算不會水,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的溺死啊!
10妖孽男人
蘇紫晚趕緊閉緊了嘴巴,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她雙手開始揮舞著在周圍亂抓,雙腳亂蹬,以期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周圍空蕩蕩的,除了水,她什麽也沒抓住,身體反而在不住的往下沉。
閉氣實在不是她的強項,不多的時間,她就有點撐不住了,又連著嗆了好幾口水,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幕幕前世的種種,畫面最後定格在一張模糊的卻又感覺熟悉無比的男人臉上……
突然,蘇紫晚亂抓的手似乎抓住了什麽東西,滑溜溜的,甚是柔軟。可那東西卻在使勁的掙脫他的拉扯。蘇紫晚心中一喜,哪容他掙脫,急忙牢牢的抓緊了,另一隻手也快速的伸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
那東西先還使勁的想要掙脫她的手,漸漸的動作停了下來,許是累了。
蘇紫晚也舒了一口氣,閉了半天的氣,本就缺癢的利害,這一番折騰,她又嗆了好幾口水,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但她的雙手卻更緊的抓住了那東西。
就在蘇紫晚快要閉過氣去的時候,隻覺有個東西貼在了她的嘴邊,她大驚之下,張嘴就咬了下去。
下一刻,她隻覺精神一振,有什麽甜絲絲的流進了她的口中,緊跟著一股清爽的空氣進入她的肺部,她即將停擺的心臟又熱烈的跳動起來。她急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更多的空氣流入她的口中。
蘇紫晚大喜,再顧不得其他,拚命的吸起來,而片刻後,那空氣的來源卻掙扎著想要離開她的嘴。蘇紫晚哪裡肯放他離開,手更緊的抱住了,嘴死咬著不放。
蘇紫晚自得了空氣,精神大振,力氣也變得大多了,懷中的那東西硬是沒掙脫出去,不過他掙扎著,卻帶著她的身體往水面上浮去。
突然嘩啦一聲破水聲響,他們露出了水面。一股清涼的空氣從鼻中灌進來,蘇紫晚被嗆得一下松了嘴,扭過頭去咳嗽個不停,然後感覺有什麽在輕拍她的背。
咳出幾口水後,蘇紫晚的意識慢慢回歸,眼神漸漸聚集到面前不到一尺的一張臉上。
朦朧的月光下,一張男人的臉呈現在她面前,狹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烏黑的長發凌亂的披在腦後,有幾縷緊貼著臉頰,水珠順著發絲不住的住下,靜靜的滴在平靜的水面上,測起一圈圈漣漪。
太妖孽了,這男人真真是妖孽轉世不成?
蘇紫晚看向他略微有些紅腫的唇,上面似乎還有齒印。敢情,她剛才咬的是人家的唇。她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先前那不算吻的吻,臉紅了。
突然發覺觸手處光滑一片,這才發現自己雙手緊緊摟著的是那男人光裸的腰身。這一發現讓她突然手足無措起來,急忙松了手去,她的身體立馬又開始下沉,她一驚,又一把緊緊的抱住了。
可是,可是,觸手處,為什麽那麽柔軟且極富彈性?
11轉過身去
蘇紫晚快哭了,尼瑪,她此時雙手抓住的,雖然隔了一層薄薄的衣物,但還是可以很清楚的分辯出,那正是男人彈性十足的屁股。而且仿佛還有什麽硬物正抵在她的胸口處,讓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識的伸手將那東西往外拔拉去。
突然,蘇紫晚停住了手,她終於想起了那是什麽東西。
啊啊啊!非禮勿摸。
她可是個有節操的女人啊!雖說一向對美色毫無抵禦之力,但也隻限於飽眼福。這十八年來,她做得最出格的事也只是拉過男人的手,而且是在出任務的情況下,可此時,她卻是吃盡了眼前這男人的豆腐。
男人身子一抖,眼睛一眯,下一刻,手一伸,已抓住蘇紫晚的手臂,將她推離開他的身體,那力氣之大,足以證明他此時有多憤怒。
蘇紫晚羞愧的偷看了男人一眼,順勢松了手,有他拉著,她自是不會再往下沉去。
男人不再看她,一手緊緊的拉著她,身子刻意的跟她保持了差不多一尺的距離,帶著她往前遊去。不多時就已到了岸邊,在差不多站在水底,頭能露出水面的時候,就扔下她,轉身往回遊去,遊出一段距離後,一頭扎進了水裡。
蘇紫晚盯著他入水處一圈圈蕩漾的水波發了半天呆,才費力的爬上岸,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喘勻了氣,然後才認真的打量起四周來。
借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面前是一個約幾千平米的大水潭,水潭四周都是懸崖峭壁,有一條瀑布從崖頂飛濺而下,注入潭裡,在月光下看來,猶入白龍入水,壯觀極了。
不久,水面嘩啦又響,那男人探出頭來,在他的身側,似乎還有一個人。蘇紫晚睜大了眼看,依稀仿佛是個女人。
他拉著那個女人,朝她的方向遊了過來,沒辦法,水潭四周只有她目前所在的這地方坡度比較緩,能夠爬上岸。
這男人可是光著身子的,蘇紫晚大窘,可這美男出浴的畫面實在是太具誘,惑力了,她又不舍得轉過頭去。
男子在她身前約五米處停住了,眉頭緊皺,雙眼複雜的看著她。紫晚隻當沒看見他不滿的眼神,仍是死死的盯著他看。
美,真是太美了!
男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閃了閃,薄唇微啟,清冷的話音響起:“轉過身去!”
轉過身去?那怎麽行,機會難得,她一定要看的。
見她沒動,男子手一揚,懷中的女子直直的朝她扔了過來,蘇紫晚毫無不提防之下,被砸個正著,直直的往地上倒去,跟那女子滾作了一團。
在她倒地的瞬間,一聲清脆的破水聲傳進她的耳中,身前一陣風掠過,接著身側不遠處傳來沙沙的穿衣聲。
片刻後,當蘇紫晚推開覆在她身上的女子站起身來的時候,男子已穿戴整齊背朝著她站在距她五米外的一塊岩石上。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將他的身體襯得修長挺拔,風吹動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12猜測
“啪”有個東西輕輕的砸在蘇紫晚的身上,然後掉到地上,她呆呆的看著靜躺在地上的罪魁禍首,一個布包裹。耳邊響起男子清冷的聲音:“衣服,拿去換上,順便給她也穿上。”
蘇紫晚看向腳下,朦朧的月光下,一具綣縮著的女人身體,靜靜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亂,幾近半-裸,聯想到剛才那男人的樣子,她突然一拍腦門,悟了。
原來他們剛才是在洗鴛鴦,浴,被她給撞破了。
她隱約記得,她剛砸下來時,身下好像砸到了什麽東西,難道是砸在這女子身上,那觸感,越想越像是人的身體。
真是罪過啊罪過,這全是意外啊意外!
可是她又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懸崖峭壁,她終於明白了哪裡不對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洗鴛鴦,浴,不是他們腦子有病,就是兩人是私奔至此的。
她立刻被這個想法給震住了,她,她無意中撞破了這事,他們不會殺她滅口吧?
她偷瞟了一眼那站得筆直的清冷背影,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她現在可是無半點法力,他若真要殺她,可是易如反掌。而且這荒山野嶺的,殺了她,只需要隨手那麽一拋,任誰也不會知道。
真正是才出虎穴又掉入狼窩,蘇紫晚越想越那個心驚啊!
可想想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她思索片刻後終是想起來了,若說是有情,人私奔,剛才那男人就斷不會毫不手軟的將那女子當武器隨手往她拋來了,那麽他們是臨時苟合的了?
這想法讓紫晚的心又活絡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換上,可要著涼了。”男子仿佛身後有眼睛般,見她久久沒動,於是催促道,語氣中似乎有一絲絲關切。
而這絲關切聽在紫晚耳中,那是無比的刺耳,這樣看來他是在意這女人的。此時這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她若當真死了,他可不知會怎麽對她?
蘇紫晚急忙蹲下身來,伸手探向女子的鼻端,這才放下心來。雖然鼻息有點微弱,不過,至少還活著。她急忙抓起包裹,打開來,裡面是幾件男人的衣服,看樣子應該是他自己的。
怎麽不是女裝?
紫晚有點奇怪,但卻確定了她先前推測有誤,他們不是臨時苟合,而是已情深到連衣服都能混穿的地步了。
她又為自己的小命捏了一把汗。
她趕緊從裡面取出一件衣服來,抖開,飛快的給那女人換上。可別說,這女人不僅容貌美豔,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好到極至,不是她附身的這具十五歲的青澀身板可以比的。
“換好了。”她衝著男人的背影說道。
男人轉過身來,那雙清冷的眸子在她身上一掃,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目光停在她的一身濕衣上。
看他一臉頭大的表情,蘇紫晚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緊貼在自己身上,還在不斷滴水的纖薄衣裳,眉頭跳了跳。她這身板,雖說稍嫌瘦弱了點,但也挺有料的,她下意識的挺了挺胸,卻意外的瞟到男子輕咳了一聲後轉過了身去。
13換上衣服
“換上衣服。”男人的話語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據說,欲求,不滿的男人,脾氣會很壞。蘇紫晚可不想挑戰他的脾氣,況且這濕衣服穿在身上,也確實不太舒服,他都不介意她穿他衣服,她還有什麽好別扭的呢?
她再次看了眼他站得筆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很自然的開始換衣服,絲毫沒有懷疑他會不會突然轉過身來偷看什麽的。
“換好了。”她扯了扯身上明顯大了一圈,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衣服說道。
“走吧!帶上她。”男子說,他並沒有回頭,說完就徑直往前走去。
“為什麽不是你帶?”蘇紫晚不滿的嘀咕。
“嗯!”男子腳下一頓,那聲嗯尾音拖得老長,隱有不耐。
“我帶,我帶。”蘇紫晚瞟了眼不緊不慢走在前面的男子,認命的攙扶起地上昏迷的女子,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一步蹣跚的往前走去。
好在不多時,他們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約十來平米的山洞,男子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火把點燃,洞裡瞬間明亮起來。
蘇紫晚先前從天上掉下來,雖說是摔在水裡,但也摔了個七暈八素,這下又攙扶女子走了這一段路,早已累得不行,一進洞就再也撐不住了,腳下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男子前進的腳步頓了頓,但卻並沒有停下,而是一直走到山洞的一角,然後盤腿坐下,閉目養起神來。
啊!蘇紫晚傻眼了,這都什麽人啊,簡直太冷血了,看著心上人倒地竟也不聞不問的?
她想將那女子扶起來,但隻覺自己也是渾身無力,好在山洞裡還比較乾燥,她也順勢往地上一倒,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洞裡一下安靜下來,只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好一會兒,感覺力氣稍微恢復了一些,蘇紫晚動了動躺得有些僵硬的身軀,卻忍不住“哎喲!”一聲慘叫,這才感覺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疼得利害。
“接著。”話音未落,一物已滴溜溜的向她飛來,蘇紫晚伸手一把將它抓在手裡,一看,原來是顆黑漆漆的藥丸。
“這是……”她看向仍閉目養神的男人,狐疑的問道。
“天機大力丸,內服,可治各種內傷外傷,養氣提神。”男人言簡意駭的介紹完這藥的功效,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這麽神奇?”蘇紫晚半信半疑的將這顆黑不溜秋的藥丸扔進嘴裡,眼一閉,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即便這樣,也嘗到了一股濃濃的苦澀中又帶著腥臭的藥味,害她直想發嘔。
“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男人總算睜開了眼睛,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毒藥?她可從沒想過這問題,“毒藥?你怎麽會這麽說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真的要毒我,先前也就不會救我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
男人幾不可察的扁了扁嘴角,微閉眼,又不說話了。山洞中一時靜得只聽到火把燃燒所發出的劈啪炸裂聲。
14處好關系
這樣沉默下去可不行,這鬼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走得出去?自是要仰仗面前這男人,她得好好的跟他處好關系。
於是,蘇紫晚沒話找話說道:“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公子的救命之恩,紫晚沒齒難忘,如若公子有任何吩咐,盡管開口,只要紫晚力所能及,定當為公子辦到。”說完,她掙扎著站起身來,走到男子身前,彎下腰,像模像樣的向他行了個大禮。
“離墨。”男子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
“離墨……”蘇紫晚喃喃的念道,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愛恨交加的複雜情緒,這名字讓她感覺熟悉無比,可不管是她的記憶,還是前主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叫這名字的人存在啊!
“離墨……”蘇紫晚耳中突然響起一道輕柔的呼喚,那聲音帶著絲女子的嬌羞,溫柔纏,綿至極。
“離墨?”蘇紫晚聲音不自覺的拔高,這誰在說話?
“有什麽不對嗎?”離墨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蘇紫晚回神,下意識的向四周看看,山洞空空如也,除了他倆,就只有暈迷倒在地上的女子,她下意識的多看了她兩眼,見她仍是昏迷著,難道剛才是她幻聽了?
這樣的話,那她剛才的行為就有點神經質了?她定了定神,有些語無輪次的說道:“沒,沒什麽?我只是覺得這名兒很好聽!呵呵呵,離墨,遠離黑暗,跟公子的人品非常般配,英勇、霸氣且又樂於助人,樂善好施,十分的高大上……”
離墨眼角微挑,竟輕笑了起來,“你真如此認為?”
“那當然,紫晚從不妄言,離墨公子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蘇紫晚趕緊的拍馬屁。
離墨聞言,不置可否,又閉上了眼睛。
“離墨公子,請問這裡是什麽地方啊?”蘇紫晚問。
“無期山巔的龍飲潭。”離墨的話永遠是那麽的簡潔明了,仿佛多說一個字會死的樣子。
“那我們怎麽離開這裡呢?我出來這麽久沒回去,家裡人會著急的。”蘇紫晚帶著幾分傷感的說。其實,前主在不在家,根本就無人過問。算起來,真正的蘇大小姐已失蹤三天了,不知她家裡人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對了,你怎麽從天上掉到這裡來的?”離墨仿佛來了興致。
於是蘇紫晚開始將她從被妖獸鳥追開始講起,中間自然省略了她變身的事,隻說那妖獸鳥不知被什麽所傷,扔下她跑了,而她就從三千米高空直掉了下來,摔了個七暈八素,後來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說到這裡,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又想起了他水中性,感的知體,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女子,暗中感歎離墨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後,再將目光看向他,認真的打量起他來。
這一打量,卻讓她吃了一驚。不知從何時起,離墨已變得滿臉通紅,呼吸急促,額頭青筋直跳,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而下,身子篩糠般顫抖,搖搖欲倒。
15別碰我
蘇紫晚見此情景大驚,他似乎是生病了,而且看樣子還病得不輕。在這節骨眼上,他可不能有事啊,她還得靠他帶她走出這深山呢。於是她忙走近了些,伸手推了推他的身體,問道:“你怎麽了?”
“我沒事。”離墨說,聲音微微有些打顫,上下牙碰撞的咯咯咯直響。
“你這樣子,怎麽可能叫沒事呢?你不是有藥嗎?那什麽大力丸的,不是包治百病嗎?你放哪了?”說完不待他回答,就上下其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走開!別碰我!”離墨額頭的青筋跳得更快了,他伸身一推,雙掌正抵在蘇紫晚的胸口,力氣之大,直將她推得倒退出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蘇紫晚坐在地上,揉著摔疼的屁股,惱怒的看著他,這丫的發什麽羊角癲啊!她這是要找藥救他好不好,真以為她想吃他豆腐啊?想她好歹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連女人見了也發呆的魅力無極限的青春美少女,若不是還要靠他帶她出去,她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看著他牙關緊咬,渾身顫抖的痛苦樣子,蘇紫晚憤怒的情緒稍緩了緩,自我催眠道,他是病人,況且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向他走去。
“站住!別過來!離我遠點!”離墨突然說,聲音有些急促。
他這話一說完,蘇紫晚頓住了前進的腳步,轉身往後走去。尼瑪,她的人品居然遭到了懷疑,她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
山洞裡一下安靜下來,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離墨突然出聲解釋道:“我中了魅毒,若不是你突然掉下來……”說到這裡,他頓住了。
蘇紫晚心說:“若不是我突然掉下來,你和那女子應該早成就了好事,魅毒也解了吧?”俊男美女,正值血氣方剛,又在藥力的促發下,嘖嘖!紫晚自動腦補了兩人激情四溢在水中翻滾著的畫面。
咳咳,打住打住,非禮勿思!
蘇紫晚紅了臉,拉回無限發散開的思緒,回歸正題。說去說來,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他現在也不至於魅毒發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這次的恩可欠大了。
她歷來不願欠人恩情,可據說中了魅毒,不那啥啥是會爆體而亡的。他若死了,她欠他這天大的恩情可怎麽還啊?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突然腦中冒出了這麽一句話,紫晚怔住了。此時此地,他身中魅毒,還有什麽比以身相許更經濟實惠的報恩方式嗎?答案是沒有。
她看向離墨,越看越覺得這斯長得真不賴,越看越覺得以身相許這主意不錯,她只不過犧牲一下右手,這恩就報了。從此以後,他們各走各的,她也不用時時記掛著還欠他恩情未報了。
雖說她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但對象是離墨這種千年難遇的禍水男人,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的事情,心中反而升起幾許期盼。
16你幹什麽
可蘇紫晚又犯愁了,以身相許這種事她倒是常聽人說起,可是可是,對於一個十八年來成天隻知練功練槍殺人,最大尺度隻限於拉過手的她來說,這真要實際操作起來,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非常的大。
她將離墨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淚了,這具體的該從何處下手啊?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電視裡是怎麽演的,第一步好像是要先脫衣服。
這個比較容易,馬上就辦。
但第一次做這事,蘇紫晚還是有點情怯,心臟咚咚咚的似乎要從胸腔跳出來般,她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向離墨身前挪去,短短的一米距離,硬花了差不多兩分鍾才搞定。她在離墨身前站定,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你……乾……什麽?”離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顫得厲害,本是嚴厲的語氣,硬是破碎得沒了一點威攝力。
就這麽點力氣,還想推開她,這怎麽可能?蘇紫晚膽子大了點,又往他身前湊了湊,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無奈的笑,“不幹什麽,見你真的非常以及十分需要,我正打算以身相許……”
離墨明顯的一愣,推她的手也是一滯,但顯然他還保持著一絲理智,隻一瞬他就回了神,手一甩就把她的手甩了開,然後雙手齊上,推她的力度仿佛也大了點,一邊顫抖著聲音厲喝道:“走開!”
蘇紫晚雖被推得後退一步,但仍是穩穩的站在他身前,又將他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目光最後停在他高高隆起的某點上,不懷好意的笑道:“嘖嘖,真有君子風范啊!也不瞧瞧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中了魅毒,若不那啥啥,你會爆體而亡的。而且看樣子,你所中魅毒還是極厲害的那種,你堅持不了多久的。”說到這裡,她停下話來看向離墨,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他若不知道,她不介意好心的告訴他。
但是離墨的反應卻讓她失望了,只見他緊閉著眼,雖渾身顫抖,卻仍坐得筆直,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並無一絲動搖的樣子。
蘇紫晚見狀,暗讚一聲“好樣的”,她都做到如此是步了,他還能穩住,不失為一個好男人,這更堅定了她想救他之心。不為別的,只為了他這一刻的堅持。
她的聲音軟了下去,自然而然的就用了前世所學的魅惑之術,“別這樣嘛!我也只是想報你的救命之恩而已,這事一了,我們各走各的,互不相欠。說好了,到時,你可不要來纏著我,要我對你負責……”
邊說邊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衣領,就是往下一扯。可是這衣服布料還他媽的忒結實,仍是好端端的穿在他身上,沒有被扯破。蘇紫晚愣了愣,手上用力再往下扯去,還是沒扯破。
怎麽這麽結實?她都已經使了全力了,居然還沒破。
蘇紫晚咦了一聲,仔細的看向他的衣服。只見他的一身白衣,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絲絲光澤,竟是罕見的天蠶絲織就而成。她收回了手上的力道,這麽一件寶貝,那可是千金難求,扯壞了就太可惜了,還是慢慢的解扭扣吧。
17救他
她半彎下身去,開始跟那衣扣奮鬥。可這衣扣本就複雜了,而離墨在聽了她的話迷糊了一陣後,好像又恢復了理智,又伸手來推她。他被魅毒折磨了半天,此時全身軟棉棉的哪還有半點力氣,推她自然是推不開的,但很是防礙她的解扣大業,害她解了半天仍是解不開。
而在蘇紫晚專心的研究著他的衣扣構造時,她的身體在不知不覺的往他靠近了又靠近,最後幾乎窩進了他的懷裡,而離墨的手也不知從何時起變推為摸,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了。
解了半天,最後一顆衣扣在蘇紫晚的不懈努力下終於解了開來,她呼出一口長氣,刷的一下直起身來。
蘇紫晚先前集中精神解扣,絲毫沒有發覺他倆的姿勢有什麽不對,而這一站起身來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她的頭狠狠的撞在離墨的下巴上,痛得她大叫一聲,頭一縮,身子一個不穩,就往離墨的懷裡倒去。
而被她這一撞,離墨的身體緊跟著向地上倒去,而在他倒下的瞬間,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紫晚的手臂。於是乎,蘇紫晚跟著倒下,壓在了他的身體上。
蘇紫晚吃了一驚,手忙腳亂的往下一撐,就要爬起身來,隻覺入手處熱乎乎,滑膩膩的,忙低頭一看,原來雙手撐住的地方竟是離墨赤果的胸膛。
她此時是半趴在離墨身上的,如此近的距離,完全能夠清楚的看清離墨略微有些扭曲的通紅的臉上滿頭大汗、青筋直跳。
看到他目前的樣子,蘇紫晚大驚,他這樣子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她得抓緊時間了。
蘇紫晚掙扎著身體想要從離墨身上爬起來。感覺到她想要離開,離墨也不知哪來那麽大的力,摟著她腰的手越收越緊,蘇紫晚雙手都在他的禁錮之內,不好使力,一時之間硬還爬不起來。
蘇紫晚心中焦急,卻沒有絲毫辦法,她掙扎著,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離墨的禁錮,而離墨意識本就處於失控邊緣,這下完全是控制不住了,雙手一用力,拉下她的頭就吻了上去。
紫晚左右扭動著頭,聲音破破碎碎的傳來,“唔,離墨,別鬧,別擔誤我救你啊!啊……你,你乾……幹什麽咬我?”
回答她的只有離墨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她的衣衫被他撕壞的布帛破裂聲。
山洞中的火把似乎也對洞中正在進行的一切不忍直視,火光跳躍了一下,熄滅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好半響,洞中恢復寧靜,蘇紫晚疲憊的坐起身來,舒了口長氣。她原本以為這事做起來會很容易,頂多犧牲一下她的右手而已,然而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失去理智的男人,簡直太瘋狂了,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最後關頭沒有失了身於他,但身體卻被他又摸又啃了個遍,她那個後悔啊,那個淚奔啊。
摸索著點亮火把,蘇紫晚看了眼身上被他抓啃出的團團青紫,再看了眼完全釋放過後癱在地上如一團爛泥的離墨,搖了搖頭,欲哭無淚。
雖說有著現代人開放的思想,但跟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幹了那事,雖說還差最後一步,但這事還是讓她鬱悶了好久,呆呆的坐了半夜,想著今後與離墨之間將會發生的無數種可能,沉沉睡去。
18傳送
蘇紫晚醒來時,天氣已經大亮了,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離墨昨晚躺著的地方,卻沒有看到離墨的人影。
人呢?難道是想不負責任,將她扔這荒山野嶺的自己跑了?首先崩出蘇紫晚腦海的居然是這麽個念頭。而這念頭,讓她狂汗了一把,原來她也不能免俗啊!
但如果他真的先走了,那她怎麽辦啊!蘇紫晚忙看向他昨晚放包袱的地方,包袱果然不在了,她忙掃視了一圈山洞中,那女子也不在了。
“他奶奶的!”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樣子這離墨果然是怕擔責任,跟他小情人一起拍拍屁股跑了。
至於這樣嗎?她又沒要他負責,只不過是想叫他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而已。
罷了,罷了,還是自力更生,自己找路出去吧!想到這裡,蘇紫晚一翻身坐起身來。
咦!那是什麽?她的身上居然飄下一張紙來。
蘇紫晚忙撿起來,凝目看去,只見紙上寫著:“紫晚姑娘,我有急事先行一步,昨晚之事,我會負責的,待我完事之後定會去無期城找你,手鐲給你,以作信物。還有這個傳送卷軸給你,可以送你回無期城。離墨留。”
“算你還有點良心。”蘇紫晚嘀咕一聲,然後抬起手腕來,潔白的手腕上果然套著一隻通體墨色的鐲子,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上面刻滿了繁複的不知名的圖案,透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傳送卷軸?我操,這世界也太他娘的牛逼了,居然連這東西都有。蘇紫晚忙將目光從鐲子上收回,找尋起這傳說中的傳送卷軸來。
很快,蘇紫晚的眼光停在了她身側地上的一個尺來長的卷軸上,她忙撿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抖了開來,一陣刺眼的金光閃過,身前憑空多了一個黑洞洞的門。說是門,其實更像一個空洞,蘇紫晚盯著這扇門呆呆的看了兩秒,然後眼睛一閉,視死如歸般的往那道門走了過去。
才到門邊,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就將她吸了進去,然後身體不住的往下墜去,那速度非常的快,有種在身上綁上個鉛球,再從高空跳傘的錯覺,頭一陣陣的眩暈。
一陣恍惚中,她下降的速度似乎緩了緩,然後蘇紫晚感覺多了出股橫著的力量將她往另一個方向拉扯去,一陣劇痛襲來,她的身體似乎要被這兩股不同方向的力量撕裂開來,那感覺好比五馬分屍。
不會吧,傳送門裡也有岔道?蘇紫晚淚了。
很快,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消失了,咚的一聲,她一屁股砸在了地上,成功著陸了,可緊接著屁股上一陣劇痛,疼得她迷糊的大腦瞬間清明了。
其實所有發生的一切不過也就一瞬間而已,但蘇紫晚卻仿佛從地獄走了一圈回來,那種驚喜無以言表。她興奮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紅的火海,火光明亮得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她不信邪的再次睜開眼睛,沒錯,她看到的絕對是火,熊熊燃燒的火,那火焰騰起差不多幾丈高,她完全被淹沒在火海中,那場景別提多壯觀了。
等等,蘇紫晚一個激凌,身體抖了抖,完全清醒了,壯觀個毛線啊!她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看風景,居然沒有意識到此時自己正身在火海中,眼看著就要被燒成灰灰了。
離墨你個天殺的,不得好死,說好的無期城呢?怎麽把她傳送到火海裡了?他不負責就不負責吧,她也沒想過要他負責,可他居然狠毒心腸的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置她於死地,而且還要毀屍滅跡,這男人真是非一般的壞啊,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好人,蘇紫晚氣得渾身發抖。
19手鐲異變
蘇紫晚一邊跳腳,一邊將離墨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卻突然發現一件離奇的事,周圍那麽大的火,可她除了感覺很熱而外,怎麽沒有感到被火灼燒的疼痛感呢?
這是怎麽回事?
她目光上下左右仔細的看了一遍,才發現火舌隻到她身側一尺左右,就不能再往前進了。在她的身體周圍有一個不大的真空地帶並沒有火焰的存在。
難道是有人在她身周施了防火的結界?不可能啊,她被傳送到這裡之後,一直是很清醒的,並沒有見過什麽人,那又是怎麽回事呢?
突然一陣涼意從她帶著手鐲的那隻手腕向全身漫延開去,蘇紫晚驚奇的看向手鐲,卻發現她的胳膊肘在剛才那一跌中受了傷,鮮血正從傷口汩汩的往外冒,沿著手臂往下流,可神奇的是,當血流到手鐲處時,卻消失得一乾二淨,而原本漆黑的手鐲卻開始慢慢變紅變亮。
這手鐲難道成精了,居然喝人血?
蘇紫晚看著眼前這離奇的一幕,頭皮直發麻,任是她膽子再大,此時也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愣在那裡,呆呆的看著血流下,然後被手鐲吸盡,完全不知該怎麽辦的好。
鐲子的顏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到最後變得如瑪瑙般紅得通透,散發著奪目的紅光。突然叮的一聲脆響後,鐲子不再吸血了,居然開始變小了。
蘇紫晚被這叮一聲驚回了神,看到鐲子在變小,她心中的驚駭無以倫比,它若這樣一直變小下去,那她的手豈不要報費了?
她急忙往下褪鐲子,可是先前還很輕松就能取下的鐲子,這會兒卻怎麽也取不下來了。蘇紫晚忙活了半天,仍是毫無辦法取下來,再一細看,這鐲子縮到緊帖著她的手腕時,居然不再繼續縮小了。
蘇紫晚緊張的盯著手腕上鮮紅的手鐲紅光漸漸斂盡,最後又變回漆黑的模樣,長舒口氣,輕拍著胸脯後怕連連,尋思著要怎麽才能把這東西給取下來,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會給她玩出個新花樣來。
“咦!火呢?”當一切歸於平靜,蘇紫晚從手鐲上收回目光,凝眸四顧時,才發現先前的火海不見了,若不周圍看到周圍那些還散發著熱氣,被燒得通紅的岩石,她真懷疑自己剛才是眼花了。
“真……真是太離奇了!”蘇紫晚給弄胡塗了,有點不敢確定這發生的所有一切是她在做夢?為了證實,她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然後她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噗……”一聲尖細的嗤笑聲在她腳下響起。
“誰?”蘇紫晚嚇得一步跳開老遠,全身戒備,瞬間進入戰鬥模式,轉動著眼珠四處看去,卻根本就沒看到半個人影,只是在她剛才站過的地方發現一隻全身羽毛都被燒得精光,看不出是何種類的鳥。這鳥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黑乎乎的一團,活像一隻大烤雞。
蘇紫晚從穿越過來到現在,滴水未進,這一看到烤雞,頓時兩眼放光,口水泛濫成災,隻覺肚子餓得厲害了。她緊盯著面前這隻身份不明的“烤雞”的目光絕對是如狼似虎。
可……可……可是為毛這隻烤雞不但不逃跑,反而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她,眼光裡充滿著欣喜若狂,好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
20鳳凰
“真是活見鬼了!”蘇紫晚驚呼,詭異,簡直太詭異了!她不但讀懂了它目光的含意,而且竟覺得這目光熟悉至極。他奶奶的,她什麽時候會看鳥眼色了?
一定是她餓花眼了,蘇紫晚揉了揉眼,再看向“烤雞”,竟覺得“烤雞”在對著她笑。
荒唐,烤雞也會笑?她這是怎麽了,居然會覺得一隻烤雞的在笑,她的腦子看來一定是被火給烤糊了。
她再次凝神往烤雞看去,它確實咧著嘴在笑。
這,這,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難道這烤雞已經成精了?可烤雞是她的最愛啊!此時她的肚子又一陣咕嚕咕嚕的響,實在是太餓了,而面前就是烤雞,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蘇紫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糾結著是吃還是不吃?
而在她糾結的時候,烤雞已經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她的腳下,身體在她腿上輕輕蹭了蹭,然後抬起頭來,忽閃著眼睛望著她,那表情,似是在向她撒嬌。
他奶奶的,他們這是初次見面吧,能不能別對她這麽親熱,別這麽萌啊?這樣叫她怎麽下得去口?
蘇紫晚眼睛一閉,眼不見為靜,她硬起心腸說:“烤雞啊烤雞,不瞞你說,我都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真的好餓,再不吃點東西,我會餓死的。雖說修煉成精不容易,但烤雞本來就是給人吃的,這是你的命。熟話說天命不可違,我們不能逆天行事是不?況且即便你死了,但你卻救了我,也算是你功德一件,來世……喂喂,你別這麽看著我啊,你那是什麽眼神?”
“笨蛋,誰是烤雞了?”一聲尖細的聲音傳來,在這空寂的山洞中顯得突勿極了。
“誰,誰在說話?”蘇紫晚這一驚非同小可,忙轉動身體,往四周打量起來。
“笨蛋,是我在說話了。”話聲裡明顯的帶著不屑。
“啊!”蘇紫晚盯著腳下說著人話的烤雞,大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努力說服自己要淡定淡定,她都能穿越了,遇到只會說話的烤雞也不算多稀奇的事。但大張的嘴巴卻怎麽也合不攏,口水順著嘴角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直掉了烤雞一臉。
“笨女人……”烤雞無奈的罵道,完全是一副寵溺的口吻。罵完,抬起烤焦的翅膀,嫌棄的,動作優雅的擦了擦臉。
蘇紫晚一頭冷汗,忽略了它當著她面,擦去她的口水的無禮行為,看著她焦炭一般的身體,問道:“不是烤雞,難道是烤烏鴉?”
“切!”被認作烤烏鴉的某鳥悲憤的轉過頭去,挺了挺胸膛,高傲的說:“你見過長得這麽帥,這麽威武,這麽高大上的烏鴉嗎?告訴你,聽好了,我是這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鳳凰。”凰字那尾音拖得長長的,在山洞中久久回響,大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架式。
蘇紫晚果然很是給某鳥面子的驚呼一聲:“鳳凰,你是鳳凰?”
“對,我是鳳凰,快來崇拜我吧!”某隻鳳凰高昂著頭,一副藐視天下的樣。
21契約鳳凰
“呵呵,你是鳳凰,鳳凰……”紫晚先前還沉浸在鳥能說話的打擊中沒回過神來,這下終於反應過來鳳凰這詞的含義,那不就是中華民族吉祥的象征,男女老少皆知的神鳥鳳凰嗎?
她看向面前這隻高傲的,渾身焦黑的鳥,怎麽也不能將它與傳說中長得金光閃閃,一出場就是霞光萬丈的鳳凰神鳥聯系在一起,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確定你是鳳凰?真不是烏鴉?”
“烏鴉?笨女人,從沒見過你這麽笨的。我確定我是鳳凰,如假包換的神獸鳳凰。”鳳凰高傲的自尊被蘇紫晚不信任的眼神兒傷到了,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原來鳳凰就長這個樣子啊!哈哈哈,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如果我說我是仙女,會不會有人相信呢?”紫晚樂了,卻把鳳凰問得一愣一愣的,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緊了嘴巴,什麽也沒說,只是拿那雙憂鬱的眸子看著蘇紫晚。
突然,蘇紫晚生生停住了大笑,一彎身,動作迅速的將鳳凰撈到懷裡,一手抓牢了它的身體,然後將另一手的食指伸進嘴裡,稍微頓了頓,然後毫不猶豫的咬破了手指,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在鳳凰的目瞪口呆中,她將手指上的血點在了它的眉心。
鳳凰在她手中掙扎著,左右搖晃著它的頭,躲閃著她的手,破口大罵道:“笨蛋,你這是在幹什麽?”
話說十指連心,蘇紫晚一狠心咬破手指,才感覺到這真不是一般的疼啊!她一邊狂甩著手,想借此忘卻疼痛,一邊理所當然的答道:“契約神獸啊!對了,這契約的口訣是怎麽念的?”
鳳凰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蘇紫晚,無奈的搖了搖頭,一串冗長的咒語從它的口中念了出來。
蘇紫晚聽得目瞪口呆,這咒語也太難懂了,她根本就聽不明白,更別說完整的再念一遍,完成契約了?她囁嚅問道:“你能不能念得慢一點點啊?”
鳳凰停住了念咒語,悶笑道:“好,我慢一點,你跟著我念。”
好半天,在鳳凰的全力配合下,蘇紫晚終於念完了這一冗長的契約咒語,只見一陣金光從一人一鳥身上散發出來,然後漸漸的暗淡下去,當一切恢復如初後,蘇紫晚成功的契約了這隻神獸鳳凰。
“對了,我們這結成的是什麽契約?”蘇紫晚終於記起了正事,問道。
鳳凰失笑,“本命契約,從此我們生死與共。”
“啊啊啊!怎麽不是主從契約?如果哪天你死了,我豈不得跟你陪葬?”蘇紫晚開始跳腳了,先前她怎麽沒想到這一茬,她該先問清楚才契約的。
鳳凰很無語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扁了扁嘴,說道:“你還不樂意了?這明顯是我吃虧好吧!你難道沒聽過鳳凰涅磐浴火重生這事?鳳凰的壽命是無止盡的。只要我不死,你怎麽會死?倒是我欠考慮了,你這麽笨,說不定哪天,我被你連累得魂飛魄散也說不定。”
22你發誓
蘇紫晚聽了他的話,細細一想,果然如此,這樣看來,還是她賺到了,不過,她還有話說,“這契約也不知管不管用?你得發誓:從此以後我們生死與共,不死不離!還有,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得唯我命是從!”
“好!”鳳凰鄭重的舉起翅膀,非常虔誠的說道:“天帝在上,我鳳凰起誓,從今往後與蘇紫晚生死與共,不死不離,並唯她命是從,若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容於六界。”
“太好了!”蘇紫晚高興的抱過鳳凰,在他的鳳臉上巴唧了一口,非常開心的笑道:“我叫蘇紫晚,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叫小黑吧,瞧這一身黑的跟鍋底似的。”蘇紫晚奸笑,一定要宣布這歸屬權。
“小黑?嘔……”鳳凰厭惡的扭過頭去,作乾嘔狀,然後不淡定的開口:“你才黑得像鍋底,我叫墨曜,你可以叫我墨墨。”
居然敢嫌棄她取的名字,不過雖說都是黑,但不得不承認墨墨比小黑是要高大上得多。但蘇紫晚仍是沒好氣的說道:“墨墨,墨不就是黑啊?還是兩個墨,比鍋底不知黑了多少倍?”
鳳凰聽了這話,“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懶得搭理她了。
“墨墨,墨墨,墨墨。”蘇紫晚一聲聲的喚著。十八年來,她從沒有過朋友,現在她居然有了朋友,雖說只是一隻鳥,但她卻仍是感動莫名。
這呼喚顯然娛樂了墨曜,她抬頭看向紫晚,一臉柔情的問道:“晚晚,喚我何事?”
這一聲晚晚叫得紫晚心中一暖,好像記憶裡有那麽一個人曾經這樣無數次的喚過她,讓她覺得親切無比,但她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一聲晚晚,瞬間就將他在蘇紫晚心中的親蜜度提高了無數個百分點,這是墨曜沒有料到的。他只是多年的習慣使然,這一聲晚晚,他私下裡不知叫過了多少遍,此時,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叫了出來,這無心之舉,卻給他贏得了一個好的開端。
“對了,你是鳳凰,可見過神仙?可認識冥王?跟他有沒有交情?”蘇紫晚突然一連串的問道。
墨曜顯然沒有料到她有此一問,看著她呆怔了半晌才說:“神仙?冥王?也許見過,也許沒見過。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就像嬰兒初生一樣,會忘卻前塵往事的。”
只是他說這話時目光閃爍,明顯沒說真話,但蘇紫晚卻沒發現異常,很遺憾的歎道:“你不記得前塵舊事了,真是可惜!原想著可以通過你跟冥王套個近乎,讓我回到二十一世紀的,這下沒戲了。”在前世,她結束了最後一個任務,已經自由了,若能回去,她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總比在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的強。
“晚晚,我餓了!”墨曜轉移開話題,在她懷裡蹭啊蹭的,舒服得半眯起鳳眼,一臉的滿足。此時,他心中感慨萬千,做鳥其實挺好,這待遇,嘖嘖,做人又怎麽能享受得到呢?
23鳳凰吃蚯蚓
“等等,我這就給你找吃的。”蘇紫晚將墨曜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蹲下身來在地上東翻西找,最終讓她找到了一塊尖尖的石頭,接著就見她用這石頭在地上刨起土來。
墨曜看得一臉莫名,忍不住問道:“晚晚,你在幹什麽?”
“挖蚯蚓啊!你不是餓了?”蘇紫晚手下不停,專心的刨著泥土,回答得理所當然。
“蚯……蚯……蚯蚓?笨女人,你想給我吃蚯蚓?你居然讓堂堂的百鳥之王吃蚯蚓?”墨曜爆走了,在她面前又蹦又跳,尖著嗓子大叫道。
蘇紫晚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墨曜上躥下跳的身影,無辜的問道:“鳳凰也是鳥,不吃蚯蚓吃什麽?”
“我以前吃的一般都是南海紫竹實,喝的是瑤池百花露。”墨曜輕描淡寫的說。
“南海紫竹實?瑤池百花露?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蘇紫晚一副看神精病的眼神看著他,直看得墨曜不好意思的垂下了他那顆高貴的頭。
“沒有南海紫竹實,瑤池百花露,那一般的竹食、醴泉總行吧?”說到這裡,看了眼蘇紫晚絲毫不見舒展的眉頭,墨曜扁著嘴,極不情願的妥協道:“再不然,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好了。”
“行,我最喜歡吃烤雞了,以後抓山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至於烤這種技術性比較高的工作,就交給我了。”蘇紫晚就這麽愉快的自己決定了以後他們的吃飯問題,絲毫看都不看一眼聽到烤雞狂皺眉頭的某隻鳥。
蘇紫晚非常歡快的哼著不成調的歌,輕輕踢了踢鳳凰的身體,說道:“墨墨,走,帶路,我們出去找吃的。”
“我沒力氣走路,你抱著我走。”鳳凰無力的仰著頭,張開雙翅,可憐巴巴的看著蘇紫晚。
蘇紫晚心情極好的將它一把撈起來,抱在懷裡,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一把將這隻死鳥扔到了地上,不客氣的說:“不對啊,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你怎麽可能會沒有力氣?”
“這個,這個……”墨曜抬起翅膀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誰規定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就必須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難道就不允許出一點點小小的意外?……”
紫晚瞟了眼他燒得焦黑的身體,嘖嘖兩聲,“原來你是出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啊!若是這意外出得再大一點的話,呵呵……”
“呵呵”,墨曜隻得陪笑,“晚晚,我聞到烤雞的味道了,我們快去吧!”
“哪裡?哪裡?快說,往哪邊走?”蘇紫晚一聽到烤雞,隻感覺肚子更餓了,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抓過墨曜抱在懷裡,朝著他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知跑了多少時間,當她跑得兩腿酸軟就快散架時,終於被墨曜叫停說到了。蘇紫晚看了眼面前掛滿冰晶的山洞,怒了,一把將某隻亂指路的鳥往地上一扔,破口大罵道:“烤雞呢?叫你騙我,這他媽什麽鬼地方?嗯……”那個嗯字,威脅意味甚濃。
24冰晶火蓮
“哎喲,你要摔死我啊!晚晚,你就不能淑女一點?烤雞沒有,不過這裡有比烤雞好百倍的東西。”某鳥直挺挺的躺地上裝死,耍賴不起來了。
“哦,是什麽東西比烤雞好百倍啊?死鳥,你要再騙我,哼哼!”蘇紫晚湊到墨曜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它,一腳懸空,作勢要踩下去。
“晚晚,腳下留情,你跟我來。你是我的主人,我怎麽敢騙你?你聞聞是不是很香?”這下某鳥不再裝死了,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深吸口氣,然後一臉陶醉的樣子,屁癲癲的往前走去。
蘇紫晚見狀也深吸了口氣,果然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什麽東西,這麽香?”
“好東西,到了你就知道了。”墨曜得意的笑,故意賣著關子,末了還不忘好心的提醒道:“注意腳下啊,這冰很滑的……”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噠一聲,蘇紫晚已經仰面朝天摔了個大馬趴。她一邊罵娘一邊掙扎著爬起身來,不再說話,集中全部精神注意著腳下,緩緩往前走去。
這冰洞很快就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個巨大的冰洞,冰洞的中間是一個冒著騰騰霧氣的湖。蘇紫晚就糊塗了,這周圍都是冰,可這湖卻並沒被凍住,湖中此時正像噴泉一樣在不住的冒泡泡。
蘇紫晚指著那不斷翻滾的湖水,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噓!”墨曜做了個小聲的手勢,說道:“冰晶火蓮即將橫空出世,那可是個好東西,療傷聖品,而且一粒蓮子即可增長至少十年功力,同不過,有赤尾銀鏈蛇守著,要得到它只怕有點困難。”
“嗯,說來聽聽。”蘇紫晚對這冰晶火蓮即感興趣,對於她這具廢材的身體來說,能增十年功力,那是做夢都要笑醒的事。
“赤尾銀鏈蛇,雖說是低級妖獸,但它身子靈活,行動極快,特別是在水中,更是讓人防不勝防。若不幸被它咬上一口,片刻之間血液凝固,很快就成了一具僵屍。”墨曜小聲的給她解釋道。
“這麽厲害?你能對付它?”蘇紫晚看了眼墨曜焦黑的小身板,不無懷疑的問道。
“什麽我對付?是你去對付它?”墨曜扁了扁嘴,語出驚人。
蘇紫晚一聽這話就炸毛了,“什麽?有沒搞錯?你讓我這天生無靈根,從沒練過功夫的人去對付它,我拿什麽去對付?你這不是擺明了叫我去送死嗎?”
“嘖嘖,別這麽激動行嗎?你怎麽無靈根了?你手腳那麽靈活,怎麽會沒練過功夫?想騙我可沒那麽容易,我看你是怕死了吧?你以為我們來此取冰晶火蓮為了我啊?還不是為了你。你先前吸收了我不少的鳳凰元力,那可是至陽之力,若沒有這冰晶火蓮調和,嘎嘎,你估計活不過十天就會而死。愛對付不對付,你看著辦吧!”
“你說什麽鳳凰元力?我怎麽不知道?”事關她的生死,蘇紫晚不淡定了。
25銀鏈一點紅
“你仔細感覺一下,是不是有一團暖洋洋的氣流正從周身經脈向丹田處匯聚?等到全部匯聚到丹田時……”墨曜說到這裡停住,滿眼憐憫的看向蘇紫晚。
“全部匯聚到丹田時會怎樣?”蘇紫晚不敢怠慢,急忙屏心靜氣,細細的感受,果然如他所說有股灼熱的氣流正在經脈中左突右竄的往丹田而去,墨曜說的暖洋洋實在是低估了這氣體的熱度。
“那還用問,丹田唄!現在可想好了,你要不要對付銀鏈一點紅?”墨曜說道。
蘇紫晚真想一巴掌拍到他的鳥臉上,關系到她的性命,她能不去嗎?可她實在是犯難了,“你這不廢話嗎?可我不會水?你要我怎麽對付這東西?”
“你不會水?”墨曜撫了撫額,也犯難了,“你讓我好好想想。”墨曜歪著頭想了半天,一拍腦袋,豁出去了的說道:“這樣吧,我犧牲自己作蛇餌,去把蛇引到湖邊來,你再……”
一人一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商量了半天,洞中的香氣越來越濃,湖裡的水翻滾得更加利害,最後啪的一聲,一朵火紅色的蓮花破水而出,層層疊疊的蓮瓣簇擁著一個碗大的蓮蓬。
“準備好,我去了。”墨曜說完,搖晃著身子撲通一聲跳下湖中,往蓮花處遊去,那動作非一般的笨拙。它一邊遊一邊緊張的注意著周圍,越靠近蓮花,遊得越慢。
看著墨曜在水中笨拙的遊姿,蘇紫晚強忍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忍得十分辛苦,這估計是天上地上唯一一隻不會飛而下水游泳的鳳凰了吧。
墨曜不經意的回頭,就看到蘇紫晚那副欠揍的表情,他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他容易嗎它,他還不是為了幫她采蓮子,拋棄鳳凰的尊嚴,像鴨子一樣游水,這笨女人還笑得出來。
蘇紫晚接收到墨曜的眼光,很是愧疚的收了笑,集中精神注視著水面。
突然,水中紅影一閃,蘇紫晚清楚的看到水中一條身體透明,尾巴上有著一個紅色亮點的蛇正朝墨曜身邊遊去,距他已不過一米的距離了,而墨曜仍在東張西望著,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這蛇。再看時這蛇已微弓了身子,高昂著頭,作勢一躍就要向墨曜撲去。
“小心,它在左邊。”蘇紫晚急得大叫,墨曜來不及細想,飛快的向右遊去,它剛一躲開,蛇的一擊已到,身體重重的落到他剛才所在的位置,濺起一朵漂亮的水花。
“向右三十度閃開。”蘇紫晚又開始大叫。
“它在前方,趕快後退。”
“左十五度前進。”
“……”
到了後來,完全是蘇紫晚在指揮,而墨曜很配合的跟著她的指示移動身體。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鳥一蛇慢慢的靠近了湖邊。
“閃開。”蘇紫晚大叫一聲,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銀鏈一點紅的尾巴,然後手上使勁的抖動。
銀鏈一點紅在她的手下扭曲著漂亮的小身子,昂著頭,想要咬她,卻怎奈怎麽也咬不著,掙扎了好一陣,身子一軟,不動了,而紫晚仍在不停歇的用力抖它。
27出去
“空間法寶?儲物?快說說,怎麽使用?”蘇紫晚震驚了,這麽個不起眼的鐲子,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百寶囊,什麽都能裝?
墨曜看了她一眼,很是得意的昂著高傲的頭,來回走了幾步,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空間法寶簡單來說就是這鐲子裡自成空間,有另一方天地,可供你儲物種花養草練功什麽的,不過此乃後話,需要足夠的靈力支持。現在說說儲物,這個現階段來說比較適用,你要做的就是凝聚靈力,神思合一,用意念控制它,用意念想象把你想放進去的東西放進去。當然,要放東西進去,你的意念得足夠強大,以你目前的靈力來說,還不能放東西進去。這樣子,你先用意念感受一下鐲子的空間試試。”
“意念是什麽?”蘇紫晚皺著眉頭,問道。
“意念?意念就是……就是……”墨曜吞了吞口水,這他媽理論的東西真難解釋,“簡單來說,你先打坐,凝聚靈力,排除一切雜念,冥想,讓神識進到鐲子裡。”
“可什麽又是神識呢?”蘇紫晚繼續發揚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不懂就問。
“擦!”墨曜爆了句粗口,很不耐煩的說:“自己冥想體會。”
突然,蘇紫晚使勁的抽了抽鼻子,然後又蹲下身來在墨曜身上嗅了嗅,弄得墨曜一頭霧水,“你這在幹什麽?”
“嗯,不是你那是什麽東西這麽臭呢?”蘇紫晚自言自語。
“噗”墨曜噗的一聲就笑開了,不懷好意的說:“你好意思懷疑我臭?你都七天沒洗澡了,而且得蓮子這功,體內的毒素全排了出來……”
“啊……”不待墨曜說完,蘇紫晚大叫一聲就往湖邊衝去,邊衝邊叫道:“我要洗澡,你快滾出去。”
墨曜衝著她狂奔的背影道:“就不能文明點?出去就出去嘛,還滾。長得跟乾癟四季豆似的,有什麽好看的。”邊說邊搖晃著身子往外走去。
那湖水說實在的還是有那麽的冷,但跟渾身發臭比起來,蘇紫晚還是選擇咬牙快速的洗了個澡,直凍得哆嗦。墨曜見了,忍不住笑罵道:“你傻啊,都不知道運氣驅寒的。”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還可以運氣驅寒的。”蘇紫晚忙打坐運氣,一會兒只見全身熱汽騰騰,連衣服也給烘幹了。
墨曜在邊上看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吐嘈:“真不知你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
這人一暖和起來,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唱空城計了,蘇紫晚不好意思的笑,“墨墨,我餓了。”
“這個,你先拿去充充饑。”墨曜不知從哪裡扯了那條銀鏈一點紅出來,遞到了蘇紫晚面前。
蘇紫晚盯著這條小蛇,臉都綠了,“你叫我吃這個?”
“好歹也是肉,而且這東西挺營養的,你就湊合著吃吧。”墨曜很中懇的分析道。
“不吃,要吃你自個兒吃。”蘇紫晚看著這蛇詭異的小身子就渾身發涼,哪還敢吃。
“走吧,我們去找吃的。”墨曜帶著蘇紫晚一路狂奔,好半天才終於找到一個出口爬了出去。但多日未見過陽光的蘇紫晚卻絲毫沒覺得驚喜,隻感覺驚嚇。
正文28怎麽下去
“啊……死鳥,你快點給我滾過來!”蘇紫晚仰天長嚎,他奶奶的,墨曜這帶的是什麽路啊,出口竟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往上看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往下看,雲霧潦繞,深不見底。
墨曜一溜小跑到了蘇紫晚身前,雙翅捂耳,滿眼驚恐的望著她,不明白她反應為啥這麽大。
“你倒是說說看,這要怎麽下去?”蘇紫晚繼續嚎叫。
墨曜伸展開翅膀扇了扇,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飛下去了。”
“你倒是能飛了,關鍵是我又沒翅膀,我要怎麽下去?”蘇紫晚那個火大啊,一腳就踹向墨曜。
墨曜急忙閃開,蘇紫晚惱怒的另一腳又踹了過去,墨曜再閃開,然後心情極好的開起了玩笑,“晚晚,冷靜,冷靜,你嗎?只需雙眼這麽一閉,往下一跳,不就下去了。”
“死鳥,你是皮癢了是吧,消遣起我來了,該打。”蘇紫晚也覺察到了墨曜話中的輕松,心想著也許他有辦法,心情好了起來,也就有了玩笑的心思,在山洞中追著墨曜要打他。
別看墨曜那兩條小短腿,跑起來還真是快,身手又靈活,蘇紫晚追了一陣也沒抓住他,直跑得大汗淋漓。
“停!停下!我有辦法下去。”墨曜求饒,蘇紫晚也就順勢停了下來,將他抓在手裡,來到洞邊,然後將手伸出了懸崖外,說道:“快說,否則我就放手了。”
“別, 別,晚晚,你先放我下來,這樣子多不雅觀。”墨曜作出一副怕怕的表情,逗樂了蘇紫晚,她交他扔到地上,說道:“說吧,怎麽下去?”
墨曜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身來,一本正經的說:“晚晚,你難道沒發現,跑了這麽遠的路,你精神卻很好,而且絲毫不感覺疲勞,反而精力旺盛?”
蘇紫晚聽了他的話,細細一想,果然如此,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就不明白了,她的體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墨曜接著說:“其實這可全是我的功勞,你先前吸收了我部分的鳳凰元力,又得冰晶火蓮子之助,你雖沒有明顯感覺,但靈力卻著實增強了許多,身體應該能達到普通武師的強度了吧!從這裡跳下去,絕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擦,說了半天,你的辦法還是要我跳下去,無性命之憂,虧你想得出來,若摔得缺胳膊斷腿了,你負責?”蘇紫晚一把撈起墨曜,作勢又要扔下山去。
墨曜在她手中撲騰著翅膀,說道:“晚晚,快放我下來,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跳下去真的不會有事,真摔得缺胳膊斷腿了,我負責”
“你負個鳥的責,我不跳!還有什麽其它的辦法下去嗎?”蘇紫晚放下墨曜,探出身子看了看雲霧潦繞的山下,很沒骨氣的腿軟了軟,要她就這樣毫無保護設施的跳下去,她可沒那麽大的膽子。
“除了跳下去,再沒其他法了。”墨曜搖了搖頭。
“錯,還有一個辦法。”蘇紫晚雙眼裡閃著狡黠的光,一臉算計的看著墨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