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門開的聲音,安容連忙眼疾手快的將裝著星星的玻璃罐子一手塞進自己的衣服,嘴裡不停囔著肚子疼。
李惜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又發什麽瘋?”
“什麽什麽瘋啊?我肚子痛,馬上就要拉出來了,剛才阿姨讓我來你這裡休息一下,但是你這房子是不是風水不好啊,我才來不久,肚子就被痛醒了。”
安容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彎著腰直接往門口衝。
李惜一手攔住他,“喂,姓安的,你別不知好歹啊,你現在可是在我們家啊,你說這裡風水不好,那你怎麽不滾啊,又沒人留著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讓我出去吧,不然我就拉到你房裡了。”安容做了個猙獰的表情,李惜忙擰著鼻子放了安容出去,嫌棄的表情布滿了整臉。
不過,被安容這麽一打岔,李惜最終也沒將項鏈剪斷。
原因是因為,她想起來剛才忘記的事情是什麽了。
“對了,安容,你等一下,你剛才為什麽說,如果你出事我會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安容,聽到李惜這麽問,一口氣又提了上來,手中下意思的抓住玻璃瓶,力氣大的差點將玻璃瓶都捏碎了。
李惜奇怪的看著他,難道真是肚子痛?
怎麽連額頭都滲出汗了。
“你…你沒事吧?”
怎麽臉色還白了?
“你要是真要讓上廁所你就去吧,我不攔你了,你趕緊去解決。”
真是懶人那啥多。
李惜白了一眼安容,將手收了回來。
安容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惜,才朝著廁所跑去。
李惜心裡隱隱的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一個小時後,李惜等的實在是耐煩極了,去敲廁所的門,卻看到門上貼了張小紙條,說是釣魚去了。
李惜立馬將紙條撕了個粉碎,她就知道,絕對不能對安容抱有任何一絲仁慈之心。
李惜一路殺了過去。
但看到的卻是安容安安靜靜的坐在溪水邊垂釣的模樣。
這還是兩年前到現在,第一次見他這麽安靜的樣子,安靜的都有些不像是他了。
就連上課讀書寫字都坐沒坐相,話沒個準調的安容,此刻居然也能安安靜靜的坐在水邊垂釣。
夏風揚起他額前的碎發,兩年前被李惜打的眼角疤痕露了出來,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般的醒目。
就是平靜的湖面被扔入了一塊石頭,砸的水花四濺,壞了一副美景。
像是一副蓮花圖偏偏在盛開的花團中加入了橫出的荷葉,花便不似花,葉也不全是葉。
簡單來說,就是有些煞風景。
當然,還有更煞風景的。
安容笑眯眯的朝著李惜站著的方向看過來,自信的說道:“好看吧?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你看了這麽久,要不要湊近看一下?會更好看的。”
“……”
李惜一過去,將放魚的桶子倒在了安容的頭上,水嘩啦啦的順著安容脖子淌濕了衣服,緊緊的貼在背上,一陣夏風吹過來,更涼爽了,尤其是魚還順著安容的身子擦過去……
李惜嘴裡也不肯放過,“我叫你去廁所之後給我回來說清楚,你居然直接攔著小陳叔叔就來釣魚了,你這個騙子,不要臉。”
“誒誒誒,這可是我辛辛苦苦釣的魚,你怎麽脾氣這麽大啊,星玲阿姨這麽溫柔,怎麽教出你這個河東獅一樣的女兒啊,真是沒天理。”安容心虛的大聲囔囔了一句,撇著嘴認命的將魚重新打了水放入桶中。
小陳叔叔望著兩個人直搖頭,誰能想到,安家的小少爺居然能和惜惜有這樣的瓜葛,而且對於惜惜這樣無禮的舉動,居然還沒有半點怒色。
他怎麽瞧著,兩人玩的還挺開心的樣子?
“好啦好啦,惜惜,你冷靜點,是我挖好魚餌的時候回來剛好看見安容,所以就叫了他來釣魚的,你別生氣啦,來,這是叔叔給你準備的魚竿,你到我右邊釣,免得你們兩個人待會兒又打起來,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李惜朝著安容哼了一聲,噗通一聲就坐到小陳叔叔的右邊,將魚竿使勁一甩,朝著水中央甩了下去。
小陳叔叔忙又哎喲好幾聲,“惜惜,你這急脾氣這樣可釣不掉魚,咱不生氣哈,不跟他生氣,今晚你多釣點魚,我們贏過那小子,好不好?”
李惜重重的點頭,一轉身朝著安容做了個抹脖子的表情。
不就是不肯說麽,至於還裝什麽偶遇躲著來釣魚麽?
我就不信,我撬不開你的嘴。
以前的我被你騙的團團轉,我就不信,重活一世,還能被你騙的團團轉。
李惜下的決心很重。
而在小陳叔叔左邊的安容卻顯得很是淡然,面對李惜的挑釁,只是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仿佛只是在安安靜靜的垂釣。
只是指尖握的魚竿卻似乎有些過於用力的發白。
三人心思各異,倒是難得的都安靜了下來。
李惜漸漸急躁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難怪說釣魚最能靜人心,果然不錯。
似乎只要安容在,她的情緒起伏就很大啊!
這樣不好,李惜暗自咬牙,看來她多注意了。
不過,她也是低估了安容惹事的本事了。
這不,她剛一平靜下來,安容輕飄飄的就來一句,“這魚我也釣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反正我也沒什麽事,趁著還有太陽,我趕著去石洞口坐車就好了,你們不用送我了。”
說完, 提步就往石洞口走。
李惜和小陳叔叔目瞪口呆的看著安容。
直到安容真的走到看不見人影了,小陳叔叔才反應過來,安容說的是自己回去,自己一個人走七八裡山路跑到山洞口去坐車,還他娘的真的說走就走了。
“誒誒誒,小容,你等等,你等等我,這馬上就要天黑了,你走什麽走啊,明天跟我一起走吧?”
“小容,你人呢?你不要又躲起來吧?小容?”追上去的小陳叔叔卻沒看見了安容的身影,大聲喊著,心裡卻隱隱的有些擔心起來。
“算了,小陳叔叔,安容他今天就是一個人來的,你別擔心,他既然說走就肯定自己有本事,大不了沒本事走再自己滾回來唄!”
李惜倒是沒覺得什麽,只是覺得一個人走七八裡山路挺不容易的。
她竟然有些可憐起安容了,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