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家的親戚啊,你去哪裡了啊?大家都在找你啊?”
“你掉到水裡了嗎?你是不是調皮騙人啊?你怎麽能開這樣的玩笑呢?”
“是啊,要是因為找你,別人出了事怎麽辦?”
“是啊,你怎麽這麽……?”
“……”
越來越多的問責聲響起,還伴隨著喊水裡的人上岸的聲音。
氣急的語氣裡還伴隨著松了一口氣的輕松。
李惜自從剛才安容出現,就一直呆呆愣愣望著他。
此刻聽到大家紛紛的議論聲,有說安容不懂事的,也有說李家的孩子都不安分的,聲音或大或小的都落在李惜的耳裡。
她就仿佛真真切切的被打了一巴掌般,不顧安容還抱著楊春軍的手,不顧大家都還圍著他們議論的聲音,不顧遠處小陳叔叔開著車帶著爸爸過來,就那麽的,不顧所有人,給了安容一巴掌。
帶著滿手的血給了安容一巴掌。
響亮而又清脆。
四周突然死寂一般的安靜。
安容斜著嘴臉,額前的碎發遮掩了眼簾,讓人看不清表情。
盡管李惜沒有再伸出手,仍舊被鄉親們以暴力分子的緣由拖到一邊。
這還是在水邊,可不能再出事了,他們可不想再下一趟水了,這衣服都還沒乾呢!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就好了,就當洗了個澡了,大家都別生氣啊,我們去找大寶喝酒去。”
有和李家關系好的打著圓場。
其實,剛才李惜那一巴掌,早就打到人心裡,消散了那些不好的或責怪的念頭。
到底是小孩子嘛!
此刻聽到有人這麽說,而且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大家都圍了上去,找著大寶討酒喝去了。
“等一下。”
一道稚嫩的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剛才這個人打人的事怎麽算?”
剛才被李惜打的整張臉都腫了起來的安容,剛才都沒有吭過一聲的安容,此刻在大家都準備走的安容,卻指著剛才要打李惜的楊春軍,不準備放過。
“剛才我在樹上的時候,看的一清二楚,這個人不僅將小惜推倒,還準備打小惜,在大家都忙著找我的時候,都在水裡甚至可能不一個小心就會卷進漩渦的時候,這個人,居然不幫忙反而還趁亂欺負小孩,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安容成功的激起鄉親們的眾怒。
是啊,我在水裡膽戰心驚,你站在岸上風景吹風涼還不夠,你還乾打小孩這麽喪盡天良的事?
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事。
連帶著小陳叔叔和爸爸,眾人再次朝著楊春軍圍了過來。
原本看著大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松了一口氣的,準備提著鋤頭準備偷偷回家去的楊春軍,看到大家又被這個小屁孩引得看了過來。
居然還…還說什麽,站在岸上看風景吹風涼?
屁咧!
“我真的沒有,我就是,我就是,就是那孩子一直拉著我,我想要幫忙來著,結果那孩子被嚇著了,一直拉著叨叨叨,說什麽你不能死,你怎麽能又騙我一次,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我本來性子就急,她這麽一說,我看見溺水了那麽大的事,我就更急了,所以,所以我就……”
“那你再急,你也不能打人嘛!”有人擰了把衣服上的水,聽到這裡又有些明白老楊,又不由皺起眉頭。
難怪老楊家的丫頭總是一副囁囁喏喏的樣子。
“是啊,再急你也不能打人嘛,不說你我這樣的大人啦,見到這樣的事都嚇的半死,何況惜惜那麽小呢,你也是的。”
這樣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得到了大部分的認可,
大家都開始數落幾句,漸漸的也就沒再逮著罵了。原本從鎮上趕回來接李惜媽媽和奶奶去鎮上的爸爸和小陳叔叔,聽到這裡,也明白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鄉裡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不好再說什麽,招呼著剛才下過水的人回李家去吃西瓜。
也有不去的,扛著鋤頭直接走的,爸爸都一人拿了包煙過去。
這件事,算是到這裡了。
而早前,聽到楊春軍那句“你不能死,你怎麽能又欠一次”的安容,眼睛晶晶亮的走到一旁李惜的旁邊。
李惜聽到動靜,不由哼了一聲。
沒好氣的說:“不錯啊,一番話就將大家說的都忘了到底是誰引起的這場麻煩了。”
安容知道李惜說的是,他剛才將大家的怨氣都引到了楊春軍的身上,而讓大家忘了是因為他惡作劇的事。
安容輕咳了咳,咧開嘴笑,臉上的紅印子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李惜瞥了他一眼,繼續冷不丁的說:“笑什麽,牙白嗎?”
“嘿嘿,我就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釣魚嘛!”安容頗有些委屈。
李惜挑眉看了他一眼,秀眉裡都帶了怒氣,“所以你這是怪我咯?”
“不敢不敢,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老實說,剛才在樹上,他根本就沒聽清,他是想看下李惜在知道他不見了之後什麽反應, 一不留神就看入迷了,等反應過來,才知道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
李惜心顫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哪怕知道他不是他,她依舊不想讓他知道,那一刻,她的想法。
因為她竟然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才六歲了,你這麽幼稚,怎麽會沒有六歲。”李惜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轉過身準備回去,不想再去理會這個從小就是瘋子的人。
安容忙拉住李惜,忙不迭的說:“其實,我有沒有事,你是可以感覺的到的。”
李惜瞪了一眼安容,她覺得安容就是看出她難堪,好讓她更難堪的。
“好吧,其實我本來是想,我先跳到樹上,然後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下來,你那麽擔心我,到時候我就說,我們做朋友吧,你肯定會同意的。”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啦,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不過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的。”
“你看,我都沒有計較你打我的事,加上剛才的那一巴掌,你打了我四次了,我都沒有還過手,而且,我這次還特地來你家找你玩,特意給你帶了我從香港回來帶的禮物。”
“我之前聽你在學校說,你小時候丟過魂,所以總是心悸,這條黑珍珠項鏈就叫魂,是有大師開過光的,說是具有魔力,可以讓你心神歸一,不受雜碎侵擾,以後你就再也不會心悸,不會經常頭暈,不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也不會遇到超脫自己能力范圍的事情了。”
“其實,我就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嘿,小惜,我們做個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