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一道酥媚的女聲答來。
“來啦來啦,別敲了,門敲壞了你又不賠。”
似乎知道來人是誰,十分熟稔的語氣。
伴隨著高跟踩在木板上的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
酥媚女聲的主人倚著門沿,穿著的吊衫沒遮住胸前的一片雪白,一頭烏黑的長發半遮臉,在胸前晃蕩,十分魅惑。
在整個民風都還未完全開放的中國,以及偏僻落伍的小鎮裡,在家這麽穿的人,不多,可以說基本沒有。
“全鎮的人就屬你最風騷。”
門外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呸了一聲,摟著女人的腰進去。
女人晃著腰肢卻不依,“那你還來找我。”
“爺就喜歡你風騷。”
“嗤——”
“……”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遮住了裡頭一室春光。
“砰砰砰——”
過了一會兒,突然門又急促的響起來,隱約可聽見裡頭慌亂的聲音。
“你不是說王喻今天開會去了嗎?我才過來的,怎麽會有人敲門?”是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怎麽知道?瞧你那慫樣,被抓住了又怎麽樣?真慫。”女人不屑的聲音。
“別說了,趕緊讓我躲起來。”
“就躲櫃子裡吧。”
“砰!!!”
“呀,啊——”
連著兩道十分有力道又短促的聲音,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靜謐與壓抑。
女子慌亂的拿被子蓋身體,同時尖叫聲掀翻了整個屋頂。
方才破門而入的,一身正裝的人民警察嚴厲喝止了她,“我們是H市高級警司,我們接到舉報,懷疑你這裡涉嫌吸毒,麻煩你配合檢查。”
說著,掏出了警察證件和搜查令。
還沒得及躲進櫃子的老煜撒腿就跑,褲子都來不及穿,撒丫子就跑。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個疾步,一個過肩摔,老煜疼的直喊哎喲,再也爬不起來。
“啊——”
女人發出最後一聲酥媚的尖叫,裡頭卻再沒了酥媚,只剩下驚恐,對余生沒了的驚恐。
而與此同時,正在穿過弄堂的杜鵑和表堂舅媽也被人團團圍住。
“我們是H市最高級警司,我們接到舉報,有證據指向你涉嫌經濟犯罪,賄賂受賄等罪,麻煩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說完,掏出經查證和搜查令。
杜鵑害怕的連連後退,“不,不是,不是我,你們抓錯人了,你們抓錯人了,不是,不是,不是……”
帶頭的警司向後頭示意了一下,就有人上前來將杜鵑拷了起來帶走。
“安分點,這大街上的你要是不想最後再丟把臉,就給我自己乖乖的走。”
“……”
表堂舅媽被這陣仗嚇得只能扶牆站著,看著所長老婆被帶走,還一大串的什麽什麽罪,她的腦子都懵了。
怎麽會這樣?
“這位大娘,我們是H市高級警司,連夜過來奉命拿人的,名單上沒有你,但是因為你跟罪犯杜鵑在一起,所以按照程序,你要跟我回去做一下筆錄,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嗎?我們警司會為你做主的。”
做主?
表堂舅媽眼裡定了定神,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我什麽都告訴你,我什麽都告訴你。”
“……”
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一幢洋樓房前,卻遲遲未見車上的人下來。
王喻揉了揉眉心,聲音嘶啞,“這麽快就到了?”
前面的警衛應了聲是。
下車給王喻開門。
王喻深吸了口氣,又歎了口氣,整了整衣領,準備下車。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一同來開會的各村各地的官員,王喻擺出了如往常一般和藹親切的笑臉和著眾人一起打招呼問好。
然後,他看見了什麽?
他看見了兩個此時最不應該在這裡的兩個人。
王喻的笑臉差點就沒繃住,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你們先進去吧,我看見我家裡人來了,可能是有什麽急事,我給他打個招呼再進去。”
“好好。”
王喻笑著直看著同行的官員走進了會堂裡,才忙急轉轉的往那邊走。
還沒走進,王喻就忍不住罵,“你們兩個怎麽來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居然敢來這裡?”
對面被罵的差點回不過神的中年夫婦也著急了,“姐夫,不是你派人叫我們來的嗎?還是你身邊的警衛來接我們的,你不是說有急事嗎?”
什麽?
他有事?
他有什麽事?
不好。
王喻心裡一沉,忙叫人走。
卻還是晚了一步。
“王所長,怎麽就要走呢?這可是我今天早上起了個大早接來的人,怎麽還沒坐坐喝杯熱茶就要走了?”
王喻戒備的看著正朝他走過來的年輕男人。
也是剛才給他開車的警衛。
“你是誰?你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目的?”小於將原本一直戴著頭上擋去了半邊臉的帽沿拿了下來。
“王喻,你不認得我了?”
小於眨巴眨巴眼,為了讓王喻能看的更清楚一些,還特地湊的近了些。
王喻的心霎時就沉了海底,糟了,是程宋的人,居然是程宋的人。
程宋,動手了!
居然這麽快!
剛才他居然一直都沒認出來。
“怎麽著?王所長,你是自個兒進去呢?還是我押著你進去?”
小於耐心的問道。
王喻板著一張臉,再也笑不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要開會了,當然是我自己進去。”
說完,轉身就走。
他身後的妹妹妹夫嚇得手足無措,哪裡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
怪自己聽信他人輕易就跟著人走,也怪王喻事先沒透露出一點兒風聲。
身邊那麽多人,居然沒一個報信的。
“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呀!”王梅緊緊的抓著王喻的衣袖不撒開。
王喻咬牙, 強忍住了怒吼,胸膛極力起伏著,沉聲道:“放手,放手,放手!!!”
說道最後還是沒忍住發脾氣了……
小於見了,忙上來勸和。
“都是一家人,這是幹什麽呢?既然這麽不想分開,那就一起進去吧?程市長和所有官員都在等著你們呢。”
完了。
王喻心想。
他被要這一群蠢貨害死了。
王喻的臉生如死灰。
似乎他前幾天才能一個人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想不到,他這麽就能自己做出這種表情了。
也不知道和他平時的笑臉比起來,哪個好看些,哪個能讓人更信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