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低頭看著站在面前瞪著自己的李惜,笑了。
“你還真是有意思。”
說完,又看了遠處也慢慢走過來的段承玉,不由撇嘴,目光又重新回到李惜身上,上下打量著她,嘴裡還不時發出嘖嘖聲,“難怪那麽囂張啊,有那麽個人護著你是吧?他是你什麽人啊?你姓李他姓段,應該不是兄妹,難道是……”
“把你的狗嘴放乾淨點。”李惜此時倒冷靜下來,越憤怒越冷靜。
“要麽道歉,要麽你也讓我打你一球,否則,”
“否則什麽?”安容挑著眉不屑的看她,“你還想再打我一頓,你特麽看看我身邊的人你再瞎囂張,你以為你還能得手?”
安容話音落,原本散落在操場上的人便紛紛都聚攏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六年級的人。
李惜勾唇笑了,就這些人,她還不放在眼裡。
自古戰爭,非以人多取勝。
古有智囊計,今有重武器,她攻心為上。
“你那天被我打的跪地求饒,求我放你一馬,於是我想著,你雖然不是七尺男兒也不是精忠報國的好漢,但是我正在練書法,你讓我練一字我便放了你,我欣然同意,你忘記了?”
握草啊,安容呆了。
此人胡謅的本事猶在他之上啊!
他爸真是冤枉他了!
“於是,我在你大腿上刺了一字,你也忘記了?”
……
握草,握草,握草!!!
本來說求這個字已經是對他極大的侮辱了,他安容從不求人,更別提求饒了。
此刻無數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的大腿根,安容隻覺得他娘的好像沒穿褲子一樣站在這裡。
“看什麽看,看什麽看,你們敢相信她的鬼話。”安容拉著身旁一個個的賞暴栗子。
有不怕死的好奇繼續問,“原來你臉上的傷是被個奶娃娃打的啊?那你還說上廁所的時候摔台階的坑上了。”
“我特麽……”安容被氣得不行,奶娃娃,奶娃娃你個鬼,你見過奶娃娃說起鬼話來這麽溜嗎?你見過奶娃娃扇人巴掌臉都被打腫的嗎?你見過奶娃娃張口閉口喊打喊殺的嗎?
“你特麽腦子沒長眼睛啊?她要是奶娃娃那你不是才剛出生?”說道這裡,安容想起了那天那個李元霸,不由斜著眼四處看了看,沒來。
頓時松了口氣。
這瘋丫頭要是和李元霸聯起手來,他還真是吃不消。
“怎麽樣,想好了嗎?”李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她知道,安容的大腿上有一個印記,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像字,安容說是他的紋身,因為他說那是個容字,盡管每次,李惜都看不大出來,但是,卻也沒反駁他。
“上次我們去溪裡洗澡的時候,我看你大腿確實像有個字啊。”柳榮也在一邊不恥下問。
安容簡直抓狂,“上次,上次,上次,上次還沒到我被打的時候。”
安容:“……”
柳榮:“……”
李旭:“……”
眾人:“原來,你真的被打了,還是被個女娃娃打了……”
安容撫額,他對這一群豬隊友要放棄治療了。
“握草,還特麽打我老大,我他娘的跟你拚了。”反應過來的柳榮叫囂著就衝了上去。
安容差點喜極而泣,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
有了柳榮帶頭,大家也都反應過來了,紛紛衝著站在安容對面的李惜走過去。
出門在外,靠的就是義氣兩個字,他們可都是從家裡偷偷帶了香來對著關二爺拜過的,雖然他們現在很好奇,安容是怎麽被打得都‘賣身’的,但是,此刻,他們也明白顯然先解決外憂更為重要,沒時間瞎叨叨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越走越慢,明明李惜還未動過半分,可是,隨著她的眼神一掃過來,那邊凌厲卻又不顯山露水的眼神掃過來,就仿佛上學期末拿了成績單回去後,老爸老媽看自己的眼神一樣……
於是就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般。
李惜無視眾人,依舊盯著安容,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道歉或者被我打。”
“你她娘的有完沒完?”
安容像一頭抓狂的獅子,四處張牙舞爪,他的狠勁,李惜知道,他曾經為了一單生意,跑遍了中國,只為了找到他生意夥伴最喜歡的一樣東西。
為了找這樣東西,他吃了兩個月的醃菜包子和泡麵,瘦得眼睛都深深的凹進去了。
可當他上去之後,轉眼就將這個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害得對方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但後來,他又輾轉托人給對方的妻女一大筆錢,足以應付余生的錢。
那個的時候李惜以為,這或許才是安容。
她為自己發現的這點小事,深陷不已,再不可自拔。
在愛情的這許多事情上,人都是愛上了自己的想象。
安容,他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如果不是他這個狠勁,他的身邊也不會有這麽多人。
李惜明白,曾經她也是這裡面的一員。
她並不怕他,他從未拿他的狠勁對準過她,他知道她不怕,所以他換了一種方法,他變相的剮她的心,割她的肉,直讓她滿身鮮血,遍體鱗傷,再不能前行。
他一向知道人的弱點的,並能夠快準狠拿槍立馬斃之。
“我不就是打了姓段的一球嗎?你站在這兒吆喝什麽?他和你,你和他什麽關系啊?用得著你在這裡叫囂嗎?他要是個男的,能讓你在這裡叫囂嗎?虧你還自以為自己是什麽伸張正義的女英雄啊?了不起啊?我告訴你,你什麽都不是,老子不跟女的動手,那是陰氣,晦氣,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想讓我認慫,你叫姓段的過來,我不計較他以大欺小,打贏了我我就認,行不?”
讓女人出面,還以大欺小,這還沒動手呢,就先給定了性了,要是真揮起拳頭,還指不定他會怎麽瞎囔囔呢!
自己沒關系,她不怕跟他死磕到底,但是段承玉不行。
她不能也不會讓段承玉在全校師生的面前留下一點兒不好的印象。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容,這是你跟我之間的事,我們也該有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