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卻並不以為然說道:“寄生葉綠蛋白雖然是沈淮現的，但是它的應該理應對國家進行開放，不應該由混沌生物一家公司進行壟斷！”

　陳所長壓低聲音說道:“你改變了寄生綠葉蛋白的部分結構，讓其覆蓋完樣本的整個身體以此抵禦鹽分對身體的侵蝕，你又用仿生技術改變了人的下顎，使其更像是一個腮！

　不僅如此，你還讓實驗樣本在海洋中交配並且繁殖，讓剛出生的新生兒就接受你的手術！隨後扔進海裡生活。 ≠”

　陳所長的聲音竭力壓製住自己的音調，他有些憤怒道:“老李，你做的這一切已經是違背人倫！而且你以為這就是人類未來的生存方法嗎?披著一身的綠皮，用像魚一樣的腮幫濾水進食，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李教授聽著陳所長的指責立馬反駁:“陳所長，我並不是說這就是人類未來在海洋生存的方式，我只是用我的實驗證明了人類可以在海洋中生存兩年甚至更久。

　你知道嗎?我的所有實驗樣本，無論是身體育還是健康程度都是6地上的人類不具備的！人類的祖先原本來自於海洋，我們當然也可以為了生存重新回到海洋！只要國家同意並給予相應的支持，我想我們一定會有重大突破的。”

　陳所長起身，將辦公室的門反鎖道，“兩年前，混沌生物從南海實驗室撤資的時候，沈淮和上層追問過你的去處，我瞞著他們說你被研究所安排繼續進行海洋生物生存狀態研究。老李，你是人才卻又性子倔，一條路不走到底你是不會回頭的。現在走到底了，放下你的那個研究，回來好好工作吧。”

　陳所長說這句話李教授不愛聽了，他拍著桌子吼道:“什麽叫做死胡同，那個姓沈的這樣對你說?他當初告訴我人類在目前的狀態下即便有寄生葉綠蛋白，也不可能再海裡生存兩個月以上，現在我的實驗樣本都生存了兩年，還有了下一代，你憑什麽說這是死胡同！”

　陳所長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報告遞給李教授，“看看吧，這是混沌生物兩年前針對你的實驗出具的分析報告，沈淮也是依據這份分析報告做出撤資撤技術的決定。”

　李教授翻開報告，臉上表情嚴肅，報告上面早已對這次實驗的結果進行了詳細的推斷描述，甚至連李教授將讓樣本在海洋進行繁殖都猜到了。

　報告的結尾處表示，人類要真正實現在海洋生存，必須依托於更加先進的伊諾和未來的孢子繁殖技術，伊諾讓人類能在海洋中暢快的呼吸，而孢子繁殖技術將作為切入點，改變人類基因，讓人類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適應海洋環境的自主進化……

　李教授癱坐在椅子上，這對他的打擊是相當大的，就如同他花了兩年時間才弄清楚11=2，而別人早就已經知道了。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李教授感覺自己像是被猴子耍了一樣，現在所有的實驗樣本都在使用最落後，產氧量很低的第一代寄生葉綠蛋白，而混沌生物已經……

　陳所長歎口氣，向李教授的杯子裡滿了滿水說道:“當初沈淮應該勸過你，他見你幾乎進入了狂熱的狀態，所以講這份分析報告交給我。你的性格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將這份報告給你，你也不會相信的。”

　李教授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戾氣，他轉身離開。

　陳所長勸導:“老李，你去哪裡?回來上班吧，國家還是挺需要你的！”

　“回海南！”李教授一臉鐵青。

　陳所長勸也勸不住，隻得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告訴國安那邊，李教授回南海了，叫他們盯著點。”

　李教授是中科院不多的幾位頂尖生物學者之一，陳所長還真的怕他一氣之下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海南，三亞，海底生存實驗室，當天晚上十一點。

　身體和心靈都疲憊不堪的李教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楊辰！楊辰！”李教授喊了半天卻無人答應。

　“這小子死哪裡去了！”李教授氣呼呼地坐在凳子上，想著自己兩年來的付出竟然是一無所獲！

　呆呆地坐了半個小時，李教授步履蹣跚地來到了實驗室負二層，他打開了燈光，並按下按鈕。

　尖銳的聲音在玻璃牆另一面響起，幾隻實驗樣本瘋狂地遊了過來，這是要吃食物的信號。

　隔著玻璃牆撫摸著這些樣本，李教授想著兩年來日日夜夜的實驗，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從抽屜裡拿出幾顆白色的膠囊放入投擲食物的盒子裡，李教授喃喃自語道:“乖，吃吧，都吃吧！”

　成年的樣本們在海底生活了兩年之久，在每天收到電擊的刺激下，早就沒了思想，忘記了什麽是人，他們條件反射一般吞下了白色的膠囊。

　而在海裡出生的孩子更沒有自我意識，見父母將膠囊吞了下去，自己也跟著吃。

　幾秒後，樣本們全部失去了生命，鮮血從七竅中流了出來，這一次不再是綠色……

　“都結束了。”

　李教授情緒低落的走出實驗室，心裡空蕩蕩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此時楊辰打來的電話。

　“教授，明早凌晨兩點鴉嘴角的碼頭，我這邊一切都聯系好了，咱們去米國！”

　李教授精神一震，不敢相信說道:“你說什麽?”

　“教授，現在共和國關於寄生葉綠蛋白的使用和實驗都是沈淮定下的標準，有他一日我們的實驗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早就和那邊聯系好了，那邊會提供資金和實驗場所，支持我們進行下一步的研究。

　混沌生物不可能永遠壟斷這項技術，我相信有足夠的資金，有你有我咱們一定能夠東山再起！”

　李教授心中一動，想著，是啊，自己怎麽那麽糊塗！憑什麽混沌生物一份莫名其妙的分析報告就擊碎了自己的夢想?

　自己的實驗明明是成功的！一定是沈淮！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向國家施壓否定我的研究成功！

　見李教授一直不吭聲，楊辰在那邊焦急萬分，勸導:“教授！你快下決心啊！現在咱們已經被國安部的人盯上了，只有走水路，你再不下決心就晚了！”

　“你在那裡等我！”

　李教授拿出行李箱，開始裝行李。

　衣服和生活用品倒不是他所急需的，而他這兩年來的實驗成果才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現自己實驗用的計算機和幾個硬盤以及一些紙質資料竟然全部都沒有！

　李教授心中一驚，這才想起或許楊辰早就為自己謀了退路，要是今天晚上自己沒有回來，還留在帝都……

　這小子肯定自己拿著研究成果叛逃去米國了！

　冷汗直流而下，此時李教授沒有了別的選擇，他和楊辰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一切準備完畢，李教授從實驗室的側門走出，他對這裡的路十分熟悉，也沒有拿電筒。

　見四周沒有人跟蹤，他抄著小道步行了二十分鍾來到鴨嘴碼頭。

　鴨嘴碼頭過去是一處漁民碼頭， 後來開旅遊區後被廢棄掉。

　一輛快艇果然停在碼頭上，李教授翻過礁石費了九二虎之力爬了過去。

　楊辰在快艇口焦急等著，見李教授出現，趕緊接過行李。

　“上船，咱們快走，大船在前面等我們。”

　快艇開動，半小時後遠離岸邊駛進了一郵輪。

　楊辰急道:“我們要先去菲律賓，然後去米國，那邊有人工作組等著我們。”

　順著舷梯爬上了郵輪，年過六十的李教授早已經是腦袋懵氣喘籲籲，可是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郵輪上的氣氛不對。

　船上一國字臉男人歎息道:“教授，陳所長給了你機會，可惜你還是選擇一條錯誤的道路。”

　楊辰手腳軟，控制著情緒按下了手機的送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