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把葉顯東減輕痛苦的辦法寄托在手術上,何成偉告訴他們沒法動手術,這也太打擊人了。 “沒法動手術?為啥?”葉晨急了。
自從記事起,葉晨就記得老爹痛苦的樣子,特別是陰雨天,老爹特別痛苦。那時候,葉晨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老爹減輕痛苦,不再遭受折磨。
以前,他苦於沒有經濟實力,有心無力。現在,他有這經濟實力了,想要減輕老爹的痛苦,卻是得到無法動手術的消息,讓他特別著急。
“何老師,真的不能動手術?”老媽也急了。
“何叔,求你想想辦法。”眼淚在葉曉華眼眶裡滾來滾去,乞求著道。
何成偉苦笑,道:“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是醫生,要是能動手術,我肯定會做的。問題是,葉叔這種情況,真的沒法動手術。”
“何老師,麻煩你再想想辦法。”葉晨急得不行,眼圈發紅。
“小葉啊,你聽我說完。”何成偉擺手阻止葉晨說下去,道:“不能動手術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這彈片離神經太近了,要是動手術的話,一個不好,就會損傷神經。那樣的話,葉叔會癱瘓。”
雖然痛苦,葉顯東還能行動,要是癱瘓了,動都動不了,更加難受。
這讓葉晨絕望,怎會這樣呢?
“第二個原因,就是時間太長了,彈片已經和骨頭長在一起了,要想動手術的話,就要進行分離。要是在別的地方還好,偏偏離神經是如此之近,要想進行分離,損傷神經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何成偉遺憾的搖頭,道:“所以,我是沒法動手術的,我們醫院也沒有這實力。”
以現在的醫學技術,骨頭和彈片長在一起,要進行分離也不是做不到。問題是,離神經太近了,這就給手術增加了很大麻煩。
神經,對於人體有多重要,不需要說的了。一旦損傷了神經,後果不堪設想,癱瘓就是這樣造成的。
葉晨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絕望的揪著頭髮。
“小晨,算了,你的孝心我挺明白。幾十年都過來了,我還挺得住。”葉顯東平靜得很,仿佛這事和他無關似的。
“爸,我……”葉顯東越是這樣,葉晨越是痛苦。
“小葉,我們能做的就是開些鎮痛藥,減輕葉叔的疼痛,讓他能休息好,精神不再在疲憊,這對他的身體會有不小的好處。”何成偉道。
“何老師,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葉晨不死心。
“也不能說一點辦法也沒有。除非……”何成偉說了一半就打住了,道:“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請得動他。”
“何老師,除非啥?”葉晨忙問道。
葉曉華和老媽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何成偉。
老爹依然那麽平靜。
“除非請動曾老。哦,小葉,你不曉得曾老是誰,我給你說說。曾老叫曾國明……”何成偉給葉晨介紹。
“曾國明?”葉顯東的眉頭挑了挑,呢喃一句。
“……他是我們國家醫術最好的專家之一了,為國家領導人看病,他做過類似的手術,並且取得了成功。”何成偉接著道:“要想取出彈片,我想,也只有曾老能行。”
“何老師,那要怎樣才能聯系上曾老?”絕望中的葉晨又升起了希望,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忙問道。
“這事,小葉,你還真把我給問住了。”何成偉攤開雙手,無奈的道:“我只是看過他發表的醫學論文,
曉得有他這麽一號人,我也不曉得怎聯系他。” “這……難道這就是命?”老媽急得快哭了。
明明還有希望,卻是不知道如何聯系上曾國明,誰能不急呢?
葉曉華急得淚水終於沒有忍住,滾落下來。
葉晨思索起來,何成偉沒有辦法聯系得上曾國明,莊老未必不能,得去問問莊老。沒錯,找莊老幫忙。
莊老是院士,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有辦法,葉晨又充滿希望,道:“媽,弟弟,你們莫急,這事我來想辦法。”
“真有辦法?”老媽和弟弟眼睛瞪大,一臉希冀的望著葉晨。
“可以一試。”葉晨也不知道莊老能不能聯系上曾國明,但可以去試試。要是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那就好。”老媽和弟弟終於放心了。
“小晨,要是沒辦法的話,就不必麻煩了。反正,幾十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乎了。”葉顯東倒是平靜。
何成偉搖頭,他可不相信葉晨真有辦法,道:“我建議葉叔住院。葉叔的身體太虛弱,需要好好調理。即使將來動手術,也需要先調理好身體。”
後面那句,是為了不打擊葉晨說的,他絕對不會相信葉晨有辦法聯系曾國明。曾國明是給國家領導人治病的,哪是葉晨這個小老百姓能聯系得上的。
身體太虛是不能動手術的,一般都是要先把身體調理好了,各種指標合格了,才敢動手術,這是必須的,葉晨也就同意了。
葉晨要求特護病房,要求專門的護士進行護理。這雖然貴了很多,但葉晨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老爹護理好。
在特護病房住下後,何成偉開了藥,給葉顯東輸液。何成偉的醫術很不錯,不愧是豐州人民醫院最好的醫生之一了,他的藥一下,沒過多久,葉顯東就沉沉睡去,一臉的恬靜安詳。
望著葉顯東恬靜安詳的臉,老媽葉晨和弟弟都流淚了。
這麽多年來,葉顯東天天遭受折磨,想要睡一個安穩覺那是奢望。往往睡著了都要疼醒,一晚上不被疼醒幾次,不會到天亮。
這是葉晨記事以來,葉顯東睡得最香的一次了。
也是第一次睡得這麽香。
“謝謝何老師。”葉晨對何成偉充滿感激。
“謝謝何老師。”老媽和弟弟也來致謝。
“不必謝。”何成偉擺擺手,道:“我是醫生,減輕病人的痛苦,是我的職責。”
就在這時,特護病房的門被猛的推開了,五個警察進來,把葉晨一打量:“你是葉晨?”
“我是。你們找我有啥事?”葉晨有些發懵,警察找他做啥。
“你被捕了。”領頭的警察道。
“我被捕了?是你們搞錯了,還是我聽錯了?”葉晨隻覺這事太搞了,他是守法公民,就沒有做過違法的事,怎又被捕了?
“你沒有聽錯,我們更不可能搞錯。抓的就是你,抓起來。”領頭的警察喝道。
“等等。”葉晨臉一沉。
“你想要拒捕?”領頭的警察臉一色,很不好看。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裡是病房,你們身為警察,難道就不管病人的死活?”葉晨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語氣很嚴厲。
領頭的警察把安然入睡的葉顯東一瞧,臉色緩和了不少,道:“你要是配合我們的話,我們就不鬧出大動靜。”
“出去說。”葉晨朝外走去。
五個警察把葉晨圍住,出了特護病房,領頭的警察喝道:“抓起來。”
警察不由分說,把葉晨按住,哢嚓一聲,就把手銬給葉晨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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