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腿上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和短匕,將布袋橫綁在腰上,撥開灌木,便見兩撥人馬打鬥在一起。八?一?中?文網 ≤≈=≥=≈≤≈=
一波是以永安王為的大懿軍士,一波穿著厚重的皮毛大氅,身材高大魁梧,是韃子!
他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避過了山茵關,進入北疆境內!
韃子手持大刀,大懿將士以刀劍與之抗衡。
韃子力氣大,馬上作戰極有優勢,在地上便只剩笨重。
大懿士兵身手靈活,一時兩方人馬焦灼在一起,打地不分上下。
蘭舟閃身加入戰局,一路廝殺,往被數個大懿士兵護衛,被一群韃子包圍的永安王而去。
一路砍傷四五個韃子,避開數次驚心動魄的攻擊,蘭舟總算走到永安王跟前,“王爺,可需引援軍?”
永安王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光微動,最終點了點頭。
蘭舟從袋中掏出火光彈,拉開引線,往空中拋去。
“劈啪!”火光彈在空中爆開,出一聲巨響,緊接著,漆黑的天幕升起一束耀眼的光芒,直達天際。
一時雙方人馬都愣了神,仰頭往上看去。
永安王和蘭舟覷著機會,一劍刺向就近韃子的咽喉。
將染著鮮血的劍尖從韃子的喉管抽出,刺向另一目標時,永安王神色複雜地看了蘭舟一眼。
他似乎天生便是為了北疆而生,今年是他加入北疆軍的北第六個年頭。
永安王冷眼看著他以十三歲之齡踏入軍營,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便成了新兵蛋子裡最優秀的。
十四歲初入戰場,幾乎一戰成名,身先士卒,勇猛無敵,且巧計謀頻出,將韃子打得落花流水。
十六歲,他向自己呈上一本厚厚的士兵操練法子、城牆防禦建設,永安王拿到手後,不眠不休地看了一夜,又召集心腹副將,討論了三天三夜。
之後,北疆的變化以日新月異來說也不為過。
之前,因著永安王作戰勇猛,以命相扛,使得韃子頗多忌憚。
現在,永安王堅信,即使有一日,北疆沒了自己,只要蘭舟留下的這些東西還在,只要這些士兵依然忠誠,韃子的鐵蹄就踏不破山茵關!
然而,現下韃子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山茵關,進入北疆領地。
永安王心中詫異惱怒之余,不由想起被擄韃子說的一句話,莫非真的出了內鬼?
不管是誰,待將楚玉凝和二皇子尋回,他定會整頓軍紀,將此人揪出來!
“王爺當心!”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聲低呼,一把長劍從他斜後方襲來,永安王本能偏了偏身子,只聽“叮”地一聲,卻是蘭舟以劍格擋住了韃子的砍刀。
柔軟的劍身與剛猛的砍刀正面相撞,蘭舟隻覺得虎口一震,險些裂開,長劍被砍斷成了兩半。
然而這一瞬間,已足夠永安王甩出手中短匕,直插背後偷襲他的韃子的咽喉。
看著韃子雙目圓瞪,不甘心地轟然倒地,永安王俯身抽出短匕,撿起砍刀,朝蘭舟扔去。
蘭舟一手接過,腳下穩如磐石。
永安王心下暗讚,小子受了傷,一把力氣倒是還在!
廝殺仍在繼續,尤以永安王為中心的地帶,最為激烈。
蘭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韃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擊殺永安王。
見狀,他愈貼緊了永安王,確保他不受一絲閃失。
如此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灌木從外響起整齊有序急向前的腳步聲,蘭舟心下猛松了一口氣,看來是援軍到了。
“都住手!”就在此時,從西邊的灌木從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韃子,宛如拎雞仔般,一手一個,提著楚玉凝和朱由旭的後領,對著廝殺的人群,出一聲爆喝。
永安王與蘭舟往那出聲音的韃子看去,一眼就看見雙手反剪被綁到身後,低垂著頭,生死不明的楚玉凝!
心中猛然生出無盡的怒火,想將天地萬物都屠戮殆盡!
永安王一雙眼睛變得赤紅,猛地抽出背後背著的弓箭,拉弓上箭,朝那挾持楚玉凝和朱由旭的韃子咽喉連射兩箭!
“嘶!”不知從何處飛奔出一匹駿馬,馬上坐著一男一女二人,那女子全身上下被披風包裹地嚴實,風帽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而那少年郎則一聲利落的短打打扮。
那少年彎腰伸出長鞭,將倒在地上的楚玉凝一卷,拖上馬背,甩到身前。
他猶豫了一瞬,長鞭再次揮出,卷起地上的朱由旭,往身後甩去。
而他身後的女子,雙手往四下撒去,唰唰射出數根銀針,朝那些拿著砍刀意欲上前的韃子襲去。
那些銀針無一例外,全都射入那些韃子的雙眼。
他們痛苦地扔掉砍刀,捂著雙眼嗷嗷直叫。
少年則趁機用力一拍馬臀,轉身,退出韃子的包圍圈,往大懿將士身後躲去。
“蟋蟀!你小子好樣兒的!”一個大懿將士朝他伸出大拇指,忠心誇讚道。
蟋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是薛大夫的銀針厲害!”
原來馬上二人正是蟋蟀與薛永怡。
二人趕往岐山的途中,恰看見蘭舟出的火光彈。
薛永怡四下環顧,現一條捷徑,然她騎術不精,加之山路崎嶇濕滑,蟋蟀仗著初生牛犢不怕虎,提出與薛永怡共乘一騎,一路顛簸,數次有驚無險,先大懿士兵半刻鍾達到廝殺之處。
許是二人運氣好的緣故,恰好撞見一群韃子從一個山洞裡提溜出楚玉凝和朱由旭,二人對視一眼,在不遠處凝神看著,不遠不近地跟著韃子來到廝殺之地。
誰也沒料到永安王會怒衝冠,朝那韃子射出兩箭。
蟋蟀直覺這是一個好時機,再不猶豫,驅馬上前,一舉將楚玉凝和朱由旭救下。
剛好大懿援軍到來,遇見這般英勇的一幕,蟋蟀算是一戰成名,日後永安王再也不能以他年紀小,阻止他上戰場啦!
蟋蟀在心中樂呵呵想著。
有了大懿援軍加入廝殺,加之永安王被激起了怒氣,廝殺更為剛猛,仿佛不要命般!
場面瞬間生一面倒的變化。
蟋蟀翻身從馬上下來,恨不能也上前殺兩個韃子解解氣,被薛永怡一把拉住了胳膊。
“這位小將士,你且在此處護衛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的安危比韃子的性命更重要!”
蟋蟀愣愣看著放在自己被泥坑裡滾過髒汙不堪箭袖上,一隻纖細白皙的素手,訥訥道:“好...好的。”
“多謝薛妹妹在這等時候,還惦記這本皇子的安危。”馬屁股上響起一個慵懶中夾雜著些微不適的聲音。
腰間一緊,朱由旭從馬屁股上爬起,兩腿交叉著在馬背上坐好,一手攬住薛永怡的腰,一手遞到她跟前,將頭擱在薛永怡肩膀上,“本皇子全身上下無處不難受,還請薛妹妹替本皇子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