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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屏幕調轉到蘭舟處,果見他以“義兄”的身份,與楚玉凝坐在同一輛馬車裡,雖然車中還有田媽媽和白露等人,且蘭舟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二人之間並無目光交流,但看著他們待在一處的畫面實在太刺眼。
而且薛永怡現下並不確定,蘭舟答應做楚玉凝的“義兄”,是為了留在她身邊的權宜之計,還是真的決定就此將她放下。
所以,唯有讓蘇氏早日醒來,迫使蘭舟行認親禮,到時二人名分一定,蘭舟即便再有別的心思,也隻得掩下不提,二人之間便再無可能。
只是以現下的情形,蘇氏醒來的時機,是否有些過早了?
總得有個慢慢恢復的過程,按照蘇氏的身體恢復情況,她也差不多該恢復意識了。
她現今只有改變一個人命運走向的機會五次。
既如此,便順其自然吧。
薛永怡盯著屏幕看著,並未輕易在屏幕上輸入內容。
她得把這些機會用在更為緊要的關頭。
大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在楚禦史府外停下。
蘭舟率先跳下馬車,又扶著楚玉凝、白露、田媽媽等下了車。
門房見了楚玉凝一行,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小的見過姑娘。”
楚玉凝點點頭,“我回來看看父親,聽聞父親墜馬受了傷。”
“姑娘請進。老爺傷了膝蓋骨。”門房躬身退到一旁。
楚府原本便是楚玉凝的家,故而不曾有小丫頭在前面帶路,她帶著田媽媽一行,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正院。
沒了蘇氏和一乾仆婦,正院裡顯得空曠了許多。
楚玉凝步入正院旁的臥房,卻見一個丫頭模樣的人守在外面。
她愣了一愣,頓住步子。
春分見是楚玉凝,盈盈上前,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姑娘。”
楚玉凝盯著她道:“請起。我記得你先前是祖母跟前服侍的丫頭。”
春分垂下頭,似有些羞澀地低聲回道:“回姑娘,奴婢早先確實服侍老太太,現下在老爺跟前伺候。”
楚玉凝抿了抿唇,抬步往內室走去。
春分看著楚玉凝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淺淺的笑。
“父親!”步入內室,楚玉凝抬眼便見楚闊膝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個人皺著眉頭仰躺在床上。
“您一定很痛吧!”楚玉凝輕輕地摸著腿上的繃帶,聲音哽塞地問道。
但她強忍著沒有流下眼淚,她對自己承諾過,哪怕遇到天大的變故,再不輕易落淚。
楚闊由小廝扶著,緩慢地坐起身,將楚玉凝拉到跟前,摸了摸她的臉道:“玉凝,別怕,爹沒事。只是得修養一陣,這些日子,恐怕沒有辦法去蘇宅看你和你娘親了。”
“爹您照顧好自己。娘親在慢慢好轉,我會照顧好娘親的。”
“我的玉凝是這世間最懂事的孩子。”楚闊滿面欣慰地看著楚玉凝道。
正在此時,春分端著托盤進來。
“老爺,該喝藥了。”
“放在桌上,讓方圓來便可。”楚闊神情冷淡道。
“是。”春分將托盤放到桌上,恭順地退了下去。
楚玉凝上前端起藥碗,不冷不熱,可見,這婢女是個細心的。
“今日便讓女兒喂父親喝藥吧。”楚玉凝端著藥碗走到楚闊面前。
“爹摔傷了膝蓋,兩隻胳膊卻是好的。”楚闊從楚玉凝手中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楚玉凝貼心地自荷包裡掏出一塊糕點塞進楚闊嘴裡,“爹,吃塊糕點,壓壓藥味兒。”
父女二人正自溫馨著,楚老太太帶著董嬤嬤一行氣勢洶洶步入內室。
楚老太太看見楚玉凝,目光猛地一厲,二話不說,揮起手臂,就往她臉上甩去!
“啪!”那一巴掌沒有落在楚玉凝手上,卻不偏不倚正打到蘭舟胳膊上。
“你是哪裡來的混小子,老身教訓自己的孫女兒,你在這兒搗什麽亂,給我滾出去!”楚老太太一向是個極有涵養的人,在楚玉凝三輩子的記憶中,這是唯一一次,她氣急敗壞到親自動手。
而這用盡力氣的一巴掌,被蘭舟代她受過了。
“母親,您這是做甚?”楚闊伸出胳膊,將楚玉凝護在懷裡,看著楚老太太,冷著臉道。
“你還護著這個孽障!你倒是問問她做了什麽!”楚老太太氣得用手指著楚玉凝。
楚玉凝乖乖倚在楚闊懷裡,低著頭,不吭聲。
“哼!”現在倒學會裝乖了。
楚老太太不屑地冷哼一聲,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待得氣息平緩,她看著楚闊的傷,忽而便落了淚,“我可憐的兒,你說你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娘該怎麽辦!”
“兒不過斷了膝蓋,且骨頭有再長起來的時候,請母親勿為兒子傷神,否則便是兒子不孝了。”楚闊看著楚老太太道,然護著楚玉凝的姿勢依舊不變。
楚老太太暗自抹了會兒淚,這才讓董嬤嬤搬了把杌子,在床前坐下,細細問著他墜馬經過。
楚闊便將小廝來報,楚二老太爺在府門口等著的事情說了。
“哼!若不是死丫頭按中搞鬼,你如何會匆匆趕回楚府?又如何會大意墜馬,弄成如今這副模樣?”楚老太太說著說著,悲從中來,聲音也跟著哽咽起來。
楚玉凝卻不哭。
她掙脫楚闊的庇佑,神色冷冷地看著楚老太太道:“那老太太倒是說說,我為何要遣小廝去給二叔公報信?”
“誰知道你這丫頭打得什麽鬼主意!”楚老太太惡狠狠地瞪著她道,“小小年紀就一肚子壞水兒,我真寧願沒有這個孫女兒!”
“母親!”這話引來楚闊一聲低喝。
楚老太太歎了口氣,“罷了,你還是尋個小廝問問吧。”
楚闊沉著臉,正欲喚方大進來,卻聽聞外間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接著是低聲細語。
不一會兒,方大在外道:“回老爺,小的有事要報。”
“進來。”
方大躬身走進內室, 手拿一支箭並一封信封,呈到楚闊面前。
“回老爺,這是方才,不知何人從暗處直射到楚府大門上的。”
楚闊習慣性地起身,被楚玉凝拉著胳膊,按了一下,“父親,小心身上的傷!”
楚闊重新坐回去,“將信呈上來。”
方大點點頭,先行將信封拆開,見無異常,才把薄薄一張兩邊對疊的紙遞到楚闊跟前。
楚闊神色凝重地展開信紙,直覺這封信與他今日墜馬之事有關。
信紙沒有題頭,也沒有落款,上面筆勢凌厲、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字:“你已毀諾,自此不可接近她半步!”
“啪嗒!”信紙自手中無聲地落下。
楚闊整個人宛如被人一擊重創,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