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母親醒了?”楚玉凝喜不自勝,拔腿便往外跑,倒把田媽媽甩在了後面。●⌒小說,
到得正院裡,老遠就聽見哭聲自屋中傳來。
楚玉凝一鼓作氣跑進去,只見柳嬤嬤坐在床沿,握著蘇氏的手,低低哭著。
而蘇氏睜著眼睛,也在默默流淚。
“娘!”楚玉凝哽咽出聲,撲過去將頭埋進蘇氏懷裡。
“姑娘!”胳膊被柳嬤嬤猛地一拉,“您當心些!”
楚玉凝低頭瞧了眼蘇氏的肚子,萬幸不曾撞到。
“嬤嬤,我太開心了。”楚玉凝對著柳嬤嬤咧嘴笑道。
柳嬤嬤也跟著笑,“嬤嬤也是!嬤嬤也開心啊!”
蘇氏張了張嘴,“啊!啊!”幾聲,以表達內心的激動,想要抬手觸碰一下楚玉凝,用盡了力氣,指尖隻微動。
楚玉凝瞧見蘇氏動作,一把將她的手拿起握在手裡,“娘,您在床上躺了快四個月,現下手腳不太靈活,是正常的,且慢慢恢復,莫著急啊!”
蘇氏點了點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見到楚玉凝、柳嬤嬤等人尾須俱全地站在自己面前,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楚玉凝忙拿帕子替她擦著淚,“您才醒,身子還虛著,流淚傷身,娘親乖,莫哭!”
這哄孩子的語氣,逗地柳嬤嬤忍不住哭著笑出了聲兒。
屋中其余幾個丫頭也撲哧笑了。
大家紛紛抹了淚。
“姑娘說得是,咱們得高高興興才是。”丹桂快言快語地說著,轉頭吩咐小丫頭端來熱水和帕子,擰濕了遞給楚玉凝。
楚玉凝接過,輕柔地替蘇氏擦著臉。
齊娘子已吩咐廚房燉了清粥,撒了些青菜末加了點兒鹽,清清爽爽地端進臥房,喂給蘇氏吃。
蘇氏一杓一杓地吃著,面帶微笑,目不轉睛看著楚玉凝和柳嬤嬤等人。
待將一碗粥吃下,楚玉凝替蘇氏擦了嘴,與丹桂和白蘭一道,服侍著蘇氏躺下。
蘇氏忽然眉頭一皺,感覺到肚子裡的胎動。
她微微皺了眉,似想起什麽,陡然瞪大了眼珠,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肚子。
“啊!啊!啊!”蘇氏急切地張開嘴,卻隻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指尖顫抖著,卻提不起來,只能搖著頭,乾著急。
“娘!您別急!”
“夫人,您莫慌!”
楚玉凝和柳嬤嬤瞬間明白了蘇氏的心思,幾乎同時出聲安慰道。
楚玉凝默了默,後退一步,將柳嬤嬤讓到跟前。
她現下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家,此事由柳嬤嬤與蘇氏說比較合適。
柳嬤嬤在床沿坐下,握著蘇氏的手,眼含淚花道,“您昏迷不醒的這段時日,不宜墮胎,這孩子便在您體內一直頑強地待著。嬤嬤知道您不想要孩子,待您身子恢復如常,咱就將這孩子打掉。”
蘇氏怔怔看著柳嬤嬤。
這三個月來,她宛如身處一片混沌之地,意識迷迷糊糊不甚分明,對於時間的流逝,也感知地不甚清晰。
她的記憶尚停留在盜匪頭子夜闖蘇宅那夜的危機之中,並不知他已被楚闊秘密弄死,扔進了糞坑裡。
心中對肚中這個孩子膈應至極,卻沒料到,一轉眼,它竟長到了這麽大。
“夫人您剛醒來,精力有限。且先歇著,待得明日,老奴再將事情細細說給您聽。”柳嬤嬤安撫地拍了拍蘇氏的手,柔聲說道。
蘇氏心中有無數話想問,奈何說不出口,唯有點點頭,卻戀戀不舍,不願閉眼。
柳嬤嬤發出一聲歎,“老奴就守在此處。夫人,您放心睡吧。”
楚玉凝已手腳利落地脫了鞋子,爬上蘇氏的床。
三兩下除了外衣,鑽進蘇氏的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在外面,對著柳嬤嬤笑嘻嘻道:“今日我跟母親一起睡。”
柳嬤嬤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含笑點了點頭。
其余人等皆屏息侯在一側。
沒過一會兒,蘇氏便由於精力不濟睡了過去。
柳嬤嬤朝大家揮了揮手。
田媽媽扶著她輕手輕腳往外走。
丹桂則去關了窗戶,目光觸到靠窗桌案上擺著的兩瓶金桂,隨手將飄落的幾粒金黃撿起來,丟進瓶子裡,打算明早換花時,一起倒掉。
眼見著天愈發黑了,外面漸漸起了風。
丹桂將窗子關實,嗅了嗅金桂的馨香,與白蘭一道,悄聲退了出去。
楚玉凝依偎著蘇氏,很快便安心地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蘇宅正院,蘇氏臥房的窗戶在寂靜的夜裡發出極輕微的“啪嗒”一聲響。
自生出盜匪頭子夜闖蘇宅之事後,王大管事便加強了府中防備,將窗戶、門都加固了一番。
然,依舊無法抵擋,夜闖人的決心。
他身穿一身黑衣,用黑巾蒙著頭和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落地無聲地步入內室,借助微弱的月光,往床帷走去。
緩慢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最終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地觸了觸蘇氏的臉頰。
楚玉凝原本睡得香,忽然渾身一個激靈,陡然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摸了摸身側,蘇氏還在一旁安然睡著,心中立時心安了大半。
環首四顧,未曾發現什麽異常,這才倒頭又睡了過去。
男人在黑夜中,看著這和蘇氏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姑娘,掩在黑巾下的嘴角,緩緩彎出一個弧度。
然視線觸到蘇氏一頭隻余寸長的頭髮和額角觸目驚心的疤痕,眸光立時變得一片冷厲,將硬朗的唇角緊緊抿起。
“這些日子,你受苦了。”男人對著床上熟睡無知的女人,啟唇,無聲說著。
眸光眷念而不舍地看了她許久,才如一陣風般,悄無聲息地離去。
第二日,眼見著太陽照到頭頂,白蘭和丹桂走進內室,白蘭去到床邊,喚楚玉凝起身,丹桂自去開窗,忽然發出一聲低呼。
“白蘭姐姐,我明明記得昨兒晚上闔上窗戶,插上了插銷的,如何現下隻窗戶關著,插銷並不曾插進去!”
白蘭也顧不得去叫楚玉凝了,忙走到窗前。
“白蘭姐姐,你瞧!”丹桂指著桌上兩瓶金桂。
“昨兒走前,我特意將風吹落的桂花撿了起來。現下,桌上又落了好幾粒。”
是風吹的,還是自己掉落的?
難道這窗戶曾在昨晚她們不知不覺中被人打開過?
來人是誰?
想做什麽?
想到此中種種可能,二人不由面面相覷。
“此事得盡早告知柳嬤嬤和王大管事!”白蘭一錘定音道。
丹桂認同地點了點頭。
“丹桂姐姐、白蘭姐姐,你們在說何事呀?”床上傳來楚玉凝清脆而慵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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