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第&4*5&楚玉凝看著這位儒士打扮的謀士,年紀看著與永安王不相上下,相貌周正,與她的父親楚闊氣質極為相似。
然他所出的話和所出的主意,聽著卻有幾分何伯的味道,給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
現下定國公低調行事,莫不抱著韜光養晦,避風頭的打算。若將皇長子未死之事告知夏氏一族,定國公必定會想法子求證真假,最直觀的便是找皇后打探消息。
皇后明面上在深宮休養,其實算是被熹隆帝變相軟禁。
一旦定國公一族知曉,熹隆帝對於皇后和皇長孫是如此態度,他們又如何能安生在東境待下去?勢必會為以後謀出路。
熹隆帝勢必一天會對皇后動手,到時便是夏氏一族的覆滅之日。
而現任定國公,為了夏氏一族的安危,會不會先下手為強,乾脆直接反了呢?
畢竟定國公夏氏一族經營數百年,手中握著大懿朝近三成的兵力。
而駐守西界的鎮遠侯顧氏,是現太后的親弟弟,熹隆帝的嫡親舅舅,在太上皇還健在時,鎮遠侯會幫誰,尚不好。
即便鎮遠侯站在熹隆帝一邊,駐守南地的信武侯靳氏是寧王妃的親兄長,自是站在寧王這邊兒,而寧王是太上皇最信賴的人之一,長寧長公主在柔嘉郡主的及笄禮上動手暗害蘇氏一事,已然將寧王府給得罪了,寧王究竟站在哪邊兒,還得看太上皇的意思。
這般看來,熹隆帝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將兵權收歸到自己手中,只怕與太上皇在位多年,根基過深有關。
太上皇雖然以生病臥床精力不濟為由,將皇位,亦或是被迫將皇位傳給了熹隆帝,但大懿朝大部分的兵力,已然仍舊聽命於太上皇。
熹隆帝一天不將兵權收回,座下的龍椅就不會安穩。
然而,他顯然用錯了法子。
“只是這般,天下的百姓,或許就要受苦了。”永安王見沒有人對此提議提出異議,不由歎了口氣回道。
底下又是一陣靜默。
“若我們坐以待斃,將北疆的兵權拱手呈上,只怕過不了多久,韃子的鐵騎就會踏平北疆的土地,到時百姓受的苦只會更多更慘烈。”楚玉凝神色冷肅地出聲道。
座中謀士似這才注意到她。
他們原以為永安王見郡主資質不錯,加之世子年紀尚幼,這才帶來郡主在旁聽他們商議大事,沒成想,郡主竟然出言道出自己感想。
看來郡主在王爺心中的分量,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足。
“郡主所言甚是。”永安王做下手,裹著一層厚厚狐裘,仿似極怕冷,續著山羊須,面色瞧著稍有些弱的士忍不住頷首表示同意。“歸根到底,這場爭端是由上面先跳起來的。他們回了鏟除異己,不惜引狼入室,這樣的人,不配我們效力。”
更不配為天下之君。
此話過於大逆不道,是以那士隱下未被前世仇人看上了怎麽破[重生]。卻是大家心*同的心聲。
“既如此,便這般辦吧。”永安王一錘定音道。
“關於二皇子,不知各位可有好的解決法子?”此事商議妥當後,永安王又提出另一個讓他略苦惱的問題。
現下,他是不願公然與二皇子所代表的熹隆帝破臉的,不然一個“忤逆君王”的罪名扣下來,使熹隆帝能夠名正言順地拿北疆開刀,到時內憂外困之下,北疆若是不保,整個大懿都有可能被韃子給奪了去!
“本王身負重傷,雖能拖得一時,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需得在此期間想個法子,使二皇子打消當本王女婿且和接管北疆的主意。
”到“女婿”二字,他目光不經意朝楚玉凝瞥了一眼,也是才意識到楚玉凝明年就要及笄,似乎已經要開始著手考慮她的夫婿人選了。蘭舟那子倒是不錯,有勇有謀,對丫頭也挺上心,就是不知丫頭心中是何想法。
永安王打算事後,尋楚玉凝問問。
“此事難倒也不難。”一副儒士裝扮的謀士再次出聲道:“只要郡主在二皇子再次開口前,先行定了人家,交換了庚帖,想必二皇子必不好再開這個口。至於讓二皇子離開北疆,只要稍微透露些風聲,又有哪位皇子入了聖上的眼,得了什麽好處,二皇子必定在北疆待不住。”
這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永安王不由朝楚玉凝看去,見楚玉凝也正看著自己。
“可還有其他主意?”他環顧眾人道。
“聽聞宋淑妃已經開始物色三皇子妃人選。有意信武侯的嫡長女,已過問熹隆帝。”宋邑出聲道。
眾人再次目光訝異地看著他。
宋淑妃所出的三皇子,比二皇子隻兩個月。
然信武侯是寧王妃的兄長,信武侯的嫡長女,按輩分,應當與熹隆帝同輩。
也就是,三皇子與信武侯嫡長女輩分並不一致。
若是熹隆帝應下了這門親,將此作為收攏信武侯的手段,且不管信武侯如何應對,至少二皇子是坐不住的。
而此事顯然還沒流傳出去,宋邑竟然連如此機密的宮廷秘諱都能知曉,讓人不得不感慨,他的眼線究竟布地有多深。
“嗯,將此事傳給二皇子。”永安王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先讓他自亂陣腳,心慌意亂幾天,其余的事,我們容後再議。”
“是。”眾人起身齊應道,朝永安王抱了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楚玉凝見狀,欲也跟著離去,永安王看著她道:“玉凝,你且先留下,父王有事與你商量。”
楚玉凝腳步一頓,垂眸稱是。
待書房中其余人都已退盡,永安王走到她身側的座椅上坐下,“明年,你便要及笄了吧?”
楚玉凝點點頭,心中不由泛起苦笑,“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你對於自己的婚事可有何想法?”永安王以手抵著唇,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想法?”楚玉凝面上帶著些許疑惑。雖然上輩子和上上輩子,她的婚事,從來都是她認定了蘭舟,一條道走到黑,並數次當著楚闊的面,口口聲聲道“今生非蘭舟不嫁”,但今日是首次,一個她的長輩,當著她的面,問她對於婚事有何想法。
(四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