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 “看來姑娘那一夜是已經安全離去了,不知道貴家仆是否安好?”政良對著屏風後面的女子說道。[]
“馬叔?哎,算是保住一命了”女子歎氣說道。
“吉人自有天相,貴家仆定然會好轉過來的”老實說,政良的確不太會跟這些故人說話,尤其是一位姑娘。
“政良殿下,還請進來一坐吧”女子邀請道。剛才看到自己留下的手帕的時候,她已經大致確定政良是那晚救她的人。現在聽到政良提及他受傷的家仆,更加是確定無疑,是以邀請政良入內。
政良稍一遲疑,然後站了起來,對著王海拱了拱手,走進了屏風的另一面。
屏風的另一面也是一張與政良剛才所坐的一模一樣的桌子。這個時候一個女子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之上,其身後則是站立著一個丫鬟。
只見該女子,約莫二十一、二歲的年紀,一身淡雅樸素的衣裙。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臉上用白紗蒙住,只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脖子的領口中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而兩隻寬大袖子中則是露出一雙皓膚如玉的纖手。
此刻,女子黑漆漆的大眼睛正不停地打量著政良。眼神與政良的目光相對,令到政良立即轉移視線,有點不敢與其相視的感覺。
“撲哧”一聲輕笑。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女子顯然被政良的躲避眼神所逗笑了。
“姑娘,在下羅氏政良,有禮了”政良略微施禮。
“政良殿下,似乎上一次小女子極力想見你一面,殿下卻是百般不願意啊”女子說道。
“呵呵,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是不敢居功,勞煩姑娘記掛,再說,那晚的確是情勢危急。姑娘確實是盡早離開為上策”政良淡然一笑,回答道。
“不知道政良殿下是否有意成為本家的管院?本家正缺少一個有足夠武力保護家門的官院”女子突然開口邀請道。她那晚親眼目睹了政良的箭術,的確是甚為驚人。再加上最近生意上遇到了一點麻煩。的確需要一個武力高強的高手撐撐場面。
“這……”政良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頓時楞在了那裡。
“哎,罷了。以政良殿下的身份,的確是不可能屈尊投效於本家的”還沒等政良正式答覆。女子又突然開口說道,“但是,作為合作的一方,若是本家遇到麻煩,政良殿下總會伸出援手吧?”女子轉頭又說道。
“麻煩?”政良再次驚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女子絕對是一戶有錢有勢的大戶。這樣的大戶突然說遇到了麻煩,的確讓政良覺得難以相信。
“哎,別看小女子似乎富貴之家,實際上已經離家破人亡不遠矣”女子幽幽一歎,然後慢慢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女子名叫朱紫寧,是寧波朱家的唯一一個女兒,也是朱家的唯一繼承人。朱家是寧波府勢力排名前三的商戶,即便是在整個浙江。也是一家比較有影響力的商戶。朱紫寧的前幾代人代代以經商為生。而且與官府的關系一直不錯。但是到了朱紫寧這一代,卻是出現了一個大問題,朱紫寧的父親雖然三妻四妾,但是一直未能生育,到了中年才生了朱紫寧一個女兒。在這個時代,沒有男丁繼承家業。會對家業產生激烈的衝擊。所以朱紫寧的父親對此也是憂心忡忡。
朱紫寧見此,於是毅然參與到了家族的經營中來。她主要是有兩個想法。一是不忍看到父親每日憂慮,而是一直都覺得不服氣。為何只有男子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她偏偏就要做出一番事業給所有人看一看。
起初,朱紫寧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由於有其父親從旁扶持,生意還是不錯的。可惜好景不長,兩年前朱紫寧的父親撒手西去,留下朱紫寧獨立承擔這個家業,不久後一直與朱家交好的知府調任,從那時開始,朱家就陷入不斷的麻煩之中了。
商場的競爭是相當激烈的。只有一個女子繼承家業的朱家,成為了眾多有心人眼中的肥豬肉,一些商家開始用各種手段打壓朱家的商業,同時企圖用聯姻的辦法吞並朱家。這些都被朱紫寧一一化解。
但是,現在更嚴重的危機了。這一年的寧波府新的推官上任,此人姓張,私下很多人都稱他為張推官。這個張推官似乎年輕的時候與朱紫寧的父親有過矛盾,所以一上任後就處處與朱家為難。不但私下暗許一些商家搞小動作,更是施展逼婚政策,逼朱紫寧嫁給他的兒子,也是寧波城臭名昭著的花花太帥。上一次的襲擊事件,朱紫寧斷定也是張老狗私下搞的動作,很可能是企圖將朱紫寧擄掠,然後讓其兒子將生米煮成熟飯。
雖然那一次朱紫寧逃過一劫,但是張推官還會有其他辦法針對朱家的。
當然,朱紫寧也不會束手待斃的。為了扭轉不斷受到打擊的商業,朱紫寧咬了咬牙,毅然決定與王海合作,企圖通過這個辦法扭轉商業困局。但是,來自張推官的不惜武力逼迫聯姻的卑鄙手段卻始終是無法應對。所以,才有了聘請政良作為護院的請求。
政良聽後也黯然慨歎一聲,實在是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女子,竟然要承受如此之大的壓力。但是自己又能幫助他乾些什麽呢?即便這次僥幸救了朱紫寧一次,甚至接下來協助其擊退來自張推官的武力壓迫,但是自己終歸還是要回到日本的,到時候這個苦命的女子又該如何應對來自張推官的迫害呢?
對於朱紫寧的請求,政良沒有立即答應,只是說一旦有困難,可以立即前來知會於他。婉謝朱紫寧的酒宴邀請後,政良就與王海回到了寧波城中。對於朱紫寧方才所說的事情,王海是一無所知的,因為就在政良與朱紫寧見面的時候,王海就被請到了外院湖心的涼亭之中,與一直負責與他聯系的朱家掌櫃品酒敘舊了。
“政良殿下,今日不如由在下作客,到寧波府最出名的酒樓一品寧波美味如何?”進入城中後,王海盛意邀請道。看來王海還不知道正在與他合作的這個東家已經危機四伏了。不過想想也能夠明白王海的心態,即便東家滅亡了又如何?只不過是暫時損失一個合作夥伴罷了,只要能夠穩定從日本進貨,他不愁找不到下一個買家。畢竟朱家也只是寧波府最有實力的三家商戶之一罷了。
既然是王海的盛情邀請,政良當然是欣然答允。
要說寧波府最為出名的酒樓是那家?當然就是座立於城北三港口旁邊的醉仙樓了。這裡的有兩樣東西最為出名,一個是酒,何謂醉仙,那就即便是神仙,喝了這些酒,也不禁一喝再喝,直至醉倒為止。另外一個特色美味就是魚了,這裡的各式河魚鮮美味甜,引來了各方客人。
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當政良兩人來到醉仙樓的時候,樓中已經基本被食客坐滿了。
“小二,可有雅間?”王海剛剛做了一筆大買賣,再加上今天有與東家以及羅氏家達成了長期的合作買賣協議,可謂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所以一開口就是要包下樓上的一個雅間。
這裡的雅間是有講究的。一般的食客只能在一樓、二樓就食,稍有身份的商戶、文人可以在三樓就食,四樓則是一些達官貴人的專屬之地了,五樓據說只有狀元、知府這些名人才有機會涉足了。
王海現在的打扮也算是有身份的商戶了,所以小二將政良兩人引到了三樓一個臨近江邊的雅閣之中。
這裡的酒菜的確不錯,一邊吃著這家店的佳肴,一邊欣賞江邊美景, 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但是,偏偏有人喜歡前來搗亂。正當政良兩人觥籌交錯的時候,雅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剛剛出去沒多久的小二去而複返。
小二滿臉賠笑地對著政良二人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兩位客官,實在是抱歉,可否移駕到另外一間雅閣呢?二位今天的這一頓,由本店包了。”
政良兩人聞言當即一愣,好好的一處地方,怎麽突然就要我們移駕了呢?王海當即就不幹了,好不容易今天才豪氣一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多沒面子啊。於是當即發作:“你這小二好沒道理,好好端端地為何要我等移駕?不移,天王老子來了,在下也不移。大爺我有的是錢,滾。”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啊”正當小二被王海罵得抱頭蓋臉的時候,雅閣的門外傳來了一聲大笑,緊接著一個衣著光鮮的公子爺走了出來。
“怎麽是你?”當政良與對方對望的時候,同時發出了這樣一聲驚呼。所不同的是,公子爺是直接叫了出來,而政良則是在心中高呼。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