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子家的議事堂中。 “又兵衛,你怎麽看這件事情?”坐在主位之上的呼子大友面色平靜地對大石智滿說道。其平靜的表情,仿佛現在被抓去的並不是他的嫡子一樣。
“大人,恐怕並不僅僅是山賊所為那麽簡單啊?”大石智滿皺眉說道。
“嗯?”
“上一次攻略佐志家後,少主暗中慫恿太久家以及長倉家偷襲羅氏家,但最終卻失敗了。少主對此是耿耿於懷的,這次親自帶隊前往聯合石田家,正是有繼續打壓羅氏家的想法啊”大石智滿說道。
“偷襲這件事情,太郎在前往暗中聯絡兩家前是跟我說過的,當初太郎極力表示羅氏家是本家的潛在威脅,更重要的是那個少年家主不可輕視,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啊。要是上一次羅氏家肯乖乖地服軟,將倉山城交出來,倒是可以放他一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囂張,公然違抗本家的調解,現在打壓一下是必須的”呼子大友說道。
“跟著玄如和尚到達倉山城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恐怕本家的計謀已經被那個少年識破了”大石智滿緩緩說道。
“多派幾撥人馬潛入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嗯?你是說這件事情可能與羅氏家有關?”稍為思索,突然意識到大石智滿的真正意思後,呼子大友反問道。
“大人,少主遭遇襲擊的地點雖然在石田家的領地內,但是那裡距離羅氏家的領地也很近的。現在外面有流言,上次對羅氏家的襲擊事件,明面上是太久家與長倉家所為,實際上是本家的授意。我看這些流言應該也是那個少年的所為啊。現在這件事情很可能是他對本家的反擊啊”大石智滿歎氣說道。雖然身為敵對陣營,但是大石智滿不得不對羅氏家的家主的計謀表示歎服。
“羅氏家暫時還不能夠明面對付,否則會招致波多家的責難。但是必須繼續加強暗面的打壓,又兵衛,這段時間你暗中與羅氏家周圍的小土豪聯絡一下,絕對不能夠讓羅氏家安寧”,呼子大友吩咐道。
“那麽,少主那裡?”
“答應那些山賊的要求。無論是真正的山賊,還是羅氏家所為,在得到贖金後,太郎肯定能夠回來的。否則,即便冒著得罪波多家的風險,本家也要將那裡的幾家小土豪以及山賊滅亡掉”呼子大友胸有成竹地說道,“至於那幾個死去的武士,給點撫恤給他們的家人吧。再從領地裡招收幾個流浪武士補充就是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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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羅氏家的久堡城中。
“那個家夥情況如何了?”政良一邊喝著茶,一邊對著跪伏在身前的一個披風眾問道。
“殿下,那個家夥被打斷腿後已經昏迷過去了,已經找人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但是到現在都還沒醒來”披風眾稟報道。
“哼,弄些清水來弄醒他,明天就要返還給對方的了,趁著這次機會,今天晚上就讓他好好好好享受一番吧”政良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是不為了大局著想,政良巴不得立即將呼子政友大卸八塊,看這個家夥以後還如何陰謀對付羅氏家。
“另外,半夜的時候讓守衛假裝喝醉酒,吐露出這次的幕後指使是平戶的松浦一族”政良繼續說道。以呼子家家臣團的智謀,獲得這個信息後,肯定會懷疑平戶松浦家是打算借此挑起呼子家與其周圍豪強的矛盾,然後暗中垂涎呼子家的水軍。雖然有的人會對此半信半疑,但這已經足夠了,
政良的目的也只是擾亂呼子家對自己的視線罷了。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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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家的久石城。
“快,給我去再查,無論如何都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乾的?”狹小的議事室內,石田治部對著家臣咆哮著。
本來今天接到呼子家的少主送來500石糧食援助的消息後,石田治部是滿心歡喜的。呼子家的回應,不但意味著他圖謀太久家領地的夢想有了強力的支持,更是可以借此攀上呼子家這棵大樹。所以,在中午接到呼子政友的通報後,石田治部不但立即讓自己的小女兒沐浴更衣準備伺候呼子政友,更是親自帶領著十數個武士前往迎接。
但在山道出口處等待良久後仍然看不到呼子家運送隊伍的蹤影后,連忙帶人進入山道中往前搜索,結果只看到了二十多具武士的屍體,除此之外,就連一把太刃也沒有留下。看到這種情形,傻子都知道是運送隊伍遇襲了。大慌失色之下,石田治部立即派人四周搜索。直至傍晚,所有派出去的人都一無所獲。石田治部不由得慌了,呼子家的少主可是在石田家的領地上被襲擊的,無論如何石田家都脫不了關系,沒有想到大樹傍不上,反倒是惹了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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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九年八月二十三日。
昨夜刮起了台風,雖然早上已經減弱了許多,但是廣闊的海面上仍然飄打著細雨。上午,深藍色的海面上開來了一艘小型商船以及數艘小早。這些船隻正是按照山賊的要求前來贖取呼子政友的。這次隨行的小商船上一共裝載了價值3000貫錢幣。
在等候將近半個時辰後,負責在船頭瞭望的足輕突然大喊道:“大人,快看,他們來了”。
一個武士聞言快步走向船頭,往足輕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細雨之中,遠處開來數艘小早,在其中一艘小早上赫然正是呼子家少主呼子政友。
“按照約定去做吧”武士說道。按照約定,這次呼子家不能夠帶領水軍前來,否則對方會立即殺了少主。在武士的命令下達後,小商船以及兩艘小早緩緩向前繼續航行,而其他的小早則是留在了原地。
“嘿嘿,首領,岸上傳來消息,呼子家並沒有在附近隱藏著水軍,這回我們真的是狠狠地敲了呼子家這頭老虎一下啊”一個水軍足輕興奮地說道。以前他們做海賊時,經常因為利益問題與呼子家的水軍交鋒,但是往往都以失敗告終,這回能夠狠狠地從呼子家身上敲一筆錢,更是讓對方的水軍忍氣吞聲,這些海賊出身的水軍都興奮不已。
“給我滾到船頭上好好看風”負責這次交換的羅氏家水軍大將孫五郎大喝道。雖然他的心中也是大大解氣,但是對待呼子家這樣的豪強絕對不能夠掉以輕心。更何況這次是暗中出來的,不能夠讓其他的人知道此行的目的。看著周圍幾個滿臉興奮的手下,孫五郎暗自決定在回去的路上要好好叮囑他們注意保密。
“首領,他們的船已經開始動了”另一個負責瞭望的水軍足輕稟報道。
“很好,派出我們的人”孫五郎命令道。話音剛落,兩艘早就準備好的小早快速駛離船隊,向著對面的小商船而去。
看到對面的山賊船只靠近,小商船上的船夫紛紛跳到緊隨其後的一艘小早中。然後留下空無一人的小商船以及一艘小早後,他們逃命似的劃回了遠處的呼子家船隊中。
在商船上的人員離開後,迎面開來的兩艘山賊船隻中,也有一艘小早駛近了小商船,然後小早上的數人跳上了小商船,留下兩人看守守候,其余的人爬進了船艙中。過了大概十數分鍾,爬進船艙的幾個人再次走到甲板上,商議一番後,開始將呼子家留下的小商船以及另一艘小早劃向山賊的船隊中。
“怎麽樣?”看到派出去的人終於靠近,孫五郎立即問道。
“首領,船艙中有十數箱錢幣,大概有3000貫左右,數目沒有錯”一個小孩回復道。這是政良開設的羅氏學府中培養出的第一批學生,學過簡單的算術。這次為了快速確認錢幣的樹目,被政良挑選參與了這次行動。
“很好,將那個家夥抬到呼子家留下的小早中,其余人立即跟我準備撤離”確認無誤後,孫五郎立即命令道。
很快,將全身傷痕累累,嘴巴被破布塞了起來的呼子政友留在呼子家留下的小早上後,羅氏家的水軍護衛著得到的小商船快速地離開了。遠處看到山賊離開的呼子家船隊,立即快速劃向載有呼子政友的小早。
“啊,少主?”當為首的武士率先跳上小早,看到呼子政友的慘狀後,當即驚呼起來了。不是這個武士沒見過大場面,實在是呼子政友現在的摸樣太慘了。全身衣裳襤褸,披頭散發,從破裂的衣衫縫隙中,隱約可以看到一道道的傷痕,而右腿還被厚厚地包扎了起來。現在的這個樣子,要說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少主!可惡!來人,快通知後面的水軍前來追趕那幫惡賊”將呼子政友嘴上的破布拿出來後,為首的武士大喝道。雖然心中也知道是無法追上那幾首載有山賊的小早的,但是至少也要喊出來,讓少主知道他的忠心。
“不…不…快…回去…通知…父…親大人…平戶…松浦奸計”喘著氣說完這段話後,呼子政友終於昏迷了過去。實際上在來的途中他已經痛得昏迷了數次,每一次都是被那些山賊用海水潑醒,這次他終於可以痛快地昏迷一回了。
“少主?”看到少主昏迷,周圍的呼子家眾人立即忙亂起來。
而同一時間,已經遠離的人質交換地點的羅氏家船隊,則是一片歡騰。
“哈哈哈,很多的錢幣啊!”看到呼子家的船隊逐漸在視線裡消失後,孫五郎立即帶人進入了小商船的船艙中,再一次細細確認錢幣的情況。家主大人可是等著這比錢來進行大用的,絕對馬虎不得。當一箱裝滿金子的木箱打開後,身後的眾人立即歡呼了起來。
“滾”孫五郎轉身一腳將身後的手下踢開,大喝道,“你們是不是想回去後,被軍目付大人好好招待一番?”
眾人聞言立即安靜了起來,想起那個暫時兼任水軍軍目付的佐助大人,眾人立即起了一身冷汗。天啊,實在是太嚴酷了,船艙中的眾人都因為在訓練中不注意,被他懲罰過數次。
“大人”正在這個時候,負責瞭望的一個水軍足輕走了進來,“前面就是向島了,我們準備繞過向島後, 再轉向返回板屋灣。但是前面似乎有一夥海賊正在向島上打劫落難的漁民。”
“嗯?不要管他們,直接饒過向島,繼續航行”孫五郎命令道。這次出行絕對不可以節外生枝。足輕領命而去。
但是很快,足輕又走了進來,“大…大人,那些海賊向我們這邊來了。”
“什麽?”孫五郎勃然大怒,一向都只有他們打劫別人,這次竟然反過來,被海賊惦記上了?
“小的們,立即給我準備,好好人那些該死的家夥見識下我們的厲害”孫五郎當即大叫了起來。
“是,首領”眾人紛紛高呼起來。
戰鬥隻持續了半個時辰不到,實力全面佔優的羅氏家水軍將海賊們打得落花水流,最終,被俘的海賊全部丟進海裡喂了鯊魚。
“大人,在那些海盜的船上除發現了幾個漁民外,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一個足輕在清理完戰場後,匆匆來報。
“嗯?”孫五郎有點愕然,有什麽人能讓自己的這些長期在海面上打劫的手下感到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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