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漓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何妙兒伸過來的手,驚咽的看著她手掌中那枚精巧的鈴鐺,這是召喚月蹄白鷺用的幻音鈴,妙兒竟恨他如此,從今往後連生死都不準他再過問了。 何妙兒見夜白漓遲遲不肯伸手接鈴鐺,心中當即便狠了一狠,抬手將自己這珍愛了多年的幻音鈴扔在了腳邊。
鈴體應聲破碎,也應證了她的決心。
不是她何妙兒心狠,是自己實在不能再與夜白漓之間有什麽牽扯了,時到今日的種種足以說明了善惡與情感無關,不是善人就一定有義,也不是惡人就一定無情,尤其在大是大非的面前,她還做不到心無旁騖,那就更該要自律。
如果一直留著夜白漓的一絲牽掛,也許她將永遠也做不到是非分明。
玄月鸚看著夜白漓那悲痛欲絕的表情有些心疼了,這主人也真是的,趕人家走了就得了,怎麽還把定情之物也給毀了,這是地有多大的仇呀,瞧那玉面小生的模樣,嘖嘖嘖,也不是上輩子作的什麽孽,這輩子怎麽就喜歡上何妙兒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你我之間就此了斷,余生也不必再相見。”何妙兒漠然轉身說道。
昔日桃花林中攜月暢聊的畫面猶存,可是他們都知道,往日的種種再也回不去了。
夜白漓呆呆的看著地上那破損了一腳的幻音鈴,默默的蹲下身將它拾起,現在他便如這鈴鐺一般都是多余的。
離別的話他不想再說,妙兒的樣子他也不敢再看,攥緊手中的鈴鐺用盡全身的氣力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躍出了城主府的圍牆。
何妙兒回神注視著夜白漓離去的方向久久的沉默不語,眼神之中也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悲。
“既然這般不舍追去便是。”封玄翊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冰冷,但卻讓人感覺有一絲怨妒之意那。
只是何妙兒此時根本無心分辨,可玄月鸚卻一臉賤笑的來回瞄著二人,任誰都能聽出封玄翊這話中的酸意,看來倆人還有機會合好,對於它來說如果有了龍族做後盾,那日後行起什麽事來就要便捷了很多。
“你們是誰?”
眾人聞聲回頭一看,那躺在地上的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正一臉疑惑的盯著他們看。
退卻了妖氣,何妙兒發現這少年長得還真是俊朗,白嫩玉秀偏偏爾雅,長大之後也必定是個禍害人間的妖豔公子。
少年懵然的掃過眾人,最後眼神落在了離他不遠處的那具乾癟女屍前,女屍的容貌雖然已經模糊,但是這身裝扮可不是他最熟悉不過的。
“母親,母親。”少年跪著匍匐到女屍的身前,語聲俱裂的哭喊著。
一朝醒來親人便都已故去,這各中的傷情旁人都能理解。
何妙兒見少年如此呼喚女屍,大概也能確定了他的身份,城主夫人只有一子,這少年便是城主府的三公子。
雖然現在不合時宜,但是他們也確實沒有多余的時間等一個半大的孩子能自我平靜下來。
“這府內究竟發生過何事?”既然茶兒不肯松口,何妙兒也只能希望能通過什麽蛛絲馬跡來查到這幕後之人。
少年抽泣的抬起頭,再看到何妙兒之後情緒便更加的激動。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騙子,拿了父親的錢卻什麽也不做,就是因為你們這群江湖騙子才妄送了我母親的性命。”少年指著何妙兒大喊罵道,眼中竟是恨意。
幻影見少年出言不遜,便想上前教訓一下這恩將仇報的小子,
一時衝動之下竟忘了封玄翊並沒有給他下過任何的指令。 伸手攔住了幻影,何妙兒歪著頭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她怎麽沒影響曾經見到過他,他又是怎麽一眼就看出自己是收了城主訂金的那個江湖術士。
何妙兒恍然,自己曾在途徑蒼樹林時察覺到的異樣,應該就是來自這個少年的窺視。
“怎麽說話那,今天要是沒有我們,你就地給那女妖當了小白臉,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怎麽還能血口噴人那,你這小小的年紀心腸怎麽。。。唔唔唔。”
何妙兒不耐煩的伸手一掐,看也不看的直接按住了玄月鸚那嘮嘮叨叨的破嘴,隨即出聲對少年說道。
“我與你李家素來無怨,況且我也是拿錢辦事,你母親的死純屬是妖孽所致。”寥寥幾句擺明了立場後,何妙兒又繼續說道。
“如果你夠聰明,就說出你所知道的,興許我們還能幫你尋出這害你全家的黑手。”
封玄翊收起手中的洛纓劍,此時危機已過,他的神情又恢復到了往日裡那般的淡漠,但注視著何妙兒的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頑劣。
明明是這丫頭自己不想放過那幕後的劊子手,此刻卻偏要說成是為他人所致,還真是倔強嘴硬不知天高地厚,可知這背後之人的勢力不弱,她竟絲毫不見懼怕,剛剛還垂頭喪氣的,此刻又是鬥氣高昂了,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擊不垮的何妙兒。
思到此處,封玄翊的嘴角不覺的微微一挑,看來這以後的日子裡還要和這個丫頭打上好長時間的一段交道,還真是讓人頭疼,但又似乎有那麽一點點期待。
幻影再看過主人的神情後,心中有些擔憂,本來他們的麻煩就已經夠多了,現在又攤上個好管閑事的何妙兒,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拋磚玉,還是雪中霜。
少年一瞬不瞬的盯著何妙兒的眼睛,似乎想從中尋得一絲破綻,但是最終還是被她坦然的神情說服了,哽咽著開口說道。
“我名喚李慕寒,是城主三子,自幼體弱所以寡居於此,約莫數月前,我便發現了母親行為有異,但是身體不便,身邊又無人可托,所以一直耽誤著未能和父親言明,而此後母親便不再來探望我,直到昨夜子時,母親突然瘋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打昏。”雖然少年盡量的想讓自己的語調平穩下來,可是說到城主夫人發狂之時,眼中的恐懼赫然展露。
一夜之間慈母都變成了殺人厲鬼,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打擊該是多麽的巨大,而李慕寒此時還能言語清晰的言明經過,可見是人輕心不輕。
只是何妙兒從李慕寒的臉上察出了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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