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見了左歌立馬滿臉獻媚的笑,說是給左歌點了她愛吃的西紅柿魚,大有將他的功勞心思昭告天下的樣子。 事實結果,溫子儒有些出乎意料,他眼中恬淡寡欲的左歌竟會面露慍色,與葉瑜交頭接耳低聲細語。這番場景,溫子儒來時已有預料,卻不想如此有趣。
葉瑜又驚又怕又無辜的模樣。身體不住的向後緊貼椅子,碩大的眼鏡像是鼻梁掛不住,幾乎要滑落到鼻尖,手指顫顫的頂回鼻梁。啞著嗓子、張大嘴巴、眼珠子東西飄蕩,誇張地向溫子儒求救。
溫子儒隻安靜的坐在左歌邊上,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含笑觀看。只在李木熙與錢好清的玩笑過頭時,才示意他們適可而止。
所謂的喬遷宴,也不過是李木熙找機會見左歌的借口。人見過了,每每出招又被無聲的擋了回去,自然該進入飲酒作樂的階段。
小小包廂,個個都是光棍,一番酒水入肚,很快熱絡起來,氛圍歡暢。
溫子儒看見左歌胃口不錯,隻是從不夾遠離眼前的兩盤菜,即使桌面轉動,也是如此,倒不挑食。正中間的西紅柿魚卻不見動,溫子儒想起這是葉瑜特意替她點的,便起身為左歌添了幾次。
直到LISA的到來,看似請罪的話語,卻大有怪罪之意。硬是等到左歌開口,才肯入座。
鑒於中午對LISA的印象,溫子儒對她的話半點也不信。看著左歌臉色通紅,也不再拿起筷子,溫子儒一把拉起她出了包廂。
等感覺到左歌微微想要掙脫手腕的動作,溫子儒才發覺已經到了馬路。
左歌淡淡的說出,“謝謝。”
溫子儒聽了心疼,原來以為左歌是拒絕與人交流,才發現她隻是不會拒絕而拒絕,心思單純的被LISA那種一眼能戳穿的把戲給傷害。他又不忍心在這時候跟她說事實的真相,隻好假裝一無所知,“謝什麽?”
“謝謝幫我朋友找房子。”
溫子儒哭笑不得,這傻姑娘一肚子的委屈不說出口,卻還想著朋友。
左歌已經穿過了馬路。
溫子儒看見對面的公交站牌,猜想她是準備丟下他自己走了,連忙假裝不知,“左歌,你去幹嘛?”
“回宿舍。”
溫子儒當然知道,隻是他還不想這麽快與她分開,“左歌,難道你就不願意陪我走走麽?”
他斷定左歌不擅長拒絕一個幫過她的人,尤其還是幫過她朋友的人!
“你想走走麽?”
“想啊!”
果然不擅長拒絕。使用帶有拒絕意味的反問句式,溫子儒這一刻心裡十分得意,左歌原來單純的基本沒心思。但溫子儒覺得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更重要,否則她一定會坐如針氈渾身不安。
於是,溫子儒說:“既然到了母校,總該進去走走。何況離開了四年,也不知起了些什麽變化!”
“倒也沒什麽變化,設備更完備了些。”
溫子儒當然知道學校不會有變化,國內知名高校,新校區富含H大的傳統文化底蘊,與老校區的文化體系一脈傳承。溫子儒善於察言觀色,兩頓飯的接觸,已經能對左歌把握的大概。談學校絕對可以確保左歌對話題不排斥,也不會使二人單獨相處會尷尬。
因為開始入冬,學子們漸漸放下年輕的騷動,已至不過十點,校園裡已經甚少有人行走。
溫子儒安然地跟在左歌身後,任由她帶著自己在校園北區原地轉圈。溫子儒可以一眼就看見左歌頭頂的兩個旋,
可以看見左歌走路的姿勢十分正派,兩隻小腳走成一條直線,跟著行人道的方磚,雙肩持平,後背挺直。也發現左歌會像孩子一般,總會快走幾步,將她的影子與自己的影子保持相同的高度。 這一次校園之行,溫子儒清晰的感覺到他與左歌的距離已經十分的相近了。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跟左歌走出校區,準備找大熊拿車鑰匙送左歌回去。
“是去月華府?”左歌問道。
“對,去拿車鑰匙。”
左歌沉吟了一下,說“我可以坐公交回去。”
“不,我送你。”
“不用。”
溫子儒知道她擔心回包廂會尷尬,解釋道:“你在外間等我,我進去拿鑰匙就行。很快。”
月華府中大廳已經沒有來時的熱鬧光景,隻有幾個服務員正準備打掃衛生,裡邊包廂還是人聲鼎沸。
葉瑜伏在桌上,想來是喝多了。LISA臉頰紅潮湧現,正與他們幾人在說笑,見溫子儒進去,拉著他就嬌嗔,“NINO,你去哪了?怎麽見我來了就走了呢?”
溫子儒禮貌的放下她挽著手腕的手,“沒有沒有。大熊,車鑰匙?”
大熊錢好清有些醉意,上下翻騰口袋。
李木熙舉著酒杯過來,在溫子儒耳邊悄聲問道:“子儒,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快說,幹嘛去了?”
溫子儒笑而不語,拿了鑰匙就走,留李木熙和錢好清在後頭大嚷。
左歌等在門外,背對著月華府,背影孤獨而憂鬱。溫子儒走快了兩步,到左歌身前,“抱歉,有點慢了。”
左歌對他早先突如其來的表白還有些恍恍惚惚,是真是假讓她無力去猜測,淡淡的說:“走吧。”
出了弄堂,就是他們停車的地方。一個小時後,溫子儒就將左歌帶到了宿舍小區。
左歌說:“謝謝。再見。”
溫子儒看著左歌的臉龐,帶著渾然如夢的心情,“左歌,我送你上樓。”
“不用。”
今天接觸他已經夠多了了,左歌生怕再出現些什麽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無力招教。
溫子儒已經下車,走到另一側替左歌拉開車門。
左歌見他無聲的拒絕,隻能解釋說:“真的不用送,就在三樓。”
溫子儒眸光一閃,笑著說:“送女孩子上樓,是男人的風度。你可以拒絕,但我的保證你的安全。”
左歌想再說什麽,又覺得不會有用。隻得帶著他進了居民樓。三層樓,很快就到了宿舍,左歌站在門前,“我到了。”
溫子儒望著她,目光清明地說:“我知道。 ”
左歌瞳孔放大十分不解,努力維持心跳的平穩,飛快地說了一句“晚安。”就散進了宿舍。
溫子儒對著門,說:“左歌,晚安。”
余溫在車廂內繚繞,空靈卻真實。溫子儒望著左歌坐過的位置,仿佛還留有她的影子,黑暗的表象,溫暖的內在。
四年前見過左歌一面後,在回國之前溫子儒再也沒有見過她,期間斷斷續續的在H大學生論壇搜尋過她的身影,卻沒有出現隻言片語。直到回國前一個月拜托李木熙打聽,卻隻有收到一些無用消息。
在那之前,溫子儒隻當左歌是一個特別的人,因為他的生活中八面玲瓏、面面俱到、投機取巧的人多不勝數,女人對他趨之如騖的不在少數。唯有左歌無視他的外表,拒絕在他那尋求快捷的幫助。
此時,他肯定她就是那片繁星似海一望無垠的星空。
溫子儒回月華府去接李木熙與錢好清,到那時,月華府已經關門。打電話給二人,那端傳來了嘈雜的音響聲。
他隻能掛了電話,開車回翡翠苑,收拾衣物,將房間空出留給葉瑜,去了隔壁另一間房子。
溫子儒在翡翠苑有六個物業,分布在三棟公寓樓,每棟的兩個物業都是在並排的南面八樓。一來樓層合適,南面光照好,二來方便日後出手。現在,方便搬家去住。
明天是正式休息日,溫子儒找了借口,才能讓自己的班次與左歌同步。明天,還得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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