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這是?”人群散去之後,趕過來的張延齡不明情況,疑惑道。
“無妨,只是一點小事!”
明中信讓旁邊的明中遠領著張延齡先行上樓,有事再說。
張延齡帶著疑惑上了樓。
卻見牛大膽子等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笑語生風,相互調侃著,等著上菜。
“這位壯士,還未請教宗姓大名!”明中信上前道。
“什麽人啊!來了京城居然不知道咱們牛大哥‘牛大膽子’這麽響亮的名號,實在該打!”旁邊一個瘦皮猴站起身形一臉得意道。
“瘦皮猴,不得無禮,掌櫃的也是初來乍到,豈能知道我的名號!“牛大膽子揮手製止道。
“是!”瘦皮猴衝牛大膽子彎腰道。
“掌櫃的,咱們兄弟是粗人,不會說話,還請原諒啊!”牛大膽子衝明中信道。
“不敢,不敢!”明中信連忙拱手。
“好了,上菜吧,我們大哥都快餓壞了!”旁邊一人喊道。
“菜來了!”跟隨明中信來的小二端著菜就上來了。
“還請各位好漢品嘗一下本酒樓的菜肴!”明中信一指菜肴道。
然而,他這番話白說了,只見包括牛大膽子等人如餓鬼一般,聞著香就撲到桌前,舉筷如飛,一瞬間一盤菜肴就沒了。
牛大膽子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身在舔舔嘴唇。
“快上菜!”無賴們紛紛催促道。
明中信一揮手,夥計們又上來幾道菜!
瞬間,無賴們如風卷殘雲,吃個乾淨。
隨著時間的流逝,無賴們一樣樣吃下了菜肴。
“嗝!”無賴們打著飽嗝,摸著肚皮,顯然,都吃撐著了。
“咳咳!”牛大膽子乾咳不止。
無賴們紛紛坐直身形,望向牛大膽子。
卻只見他向瘦皮猴使個眼色,瘦皮猴點頭會意。
“菜嘛,確實不錯!”牛大膽子望向明中信。
“承蒙誇獎!”明中信拱手道,“只要各位吃好就行!”
“至於這飯錢?”話說一半,牛大膽子望著明中信,不再說話。
“當然,這頓是我請各位壯士的!”明中信連忙接話道。
“嗯,還算你懂事!”旁邊一位無賴讚許道。
“啪,混蛋!”牛大膽子舉手就給了那位插話的無賴一巴掌,“你爺我是那白吃白喝的人嗎?”
“是,是,小的說錯話了!”無賴連忙點頭稱是。
“至於飯錢,今日爺沒帶錢,就先欠著,記上帳!”牛大膽子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好!”明中信連忙點頭。
旁邊的吳閣主與明中遠深出一口氣,終於要送走這些瘟神了!
“哎喲,哎喲!”卻只聽得有人在喊。
眾人望去,卻原來正是那瘦皮猴,捂著個肚子,躺在地上,叫個不停。
“哎喲,哎喲!”瞬間,除了牛大膽子外,眾無賴如傳染一般紛紛倒地痛叫。
明中遠與吳閣主傻眼了,望著躺了一地的無賴無言以對。
再看明中信,卻見他面帶笑容只是看著牛大膽子。
“嗨!敢情你這是黑店啊!”牛大膽子一跳多高,衝明中信叫道。
“壯士,這話可不能亂講啊!”明中信笑道。
“要不然,我這些兄弟怎會如此?”牛大膽子指著無賴們道。
“無妨,只是有些吃撐著了而已,看我給他們治療一番。”說著,明中信舉步向無賴們走去。
背後的牛大膽子一臉冷笑,冷眼看著明中信,心道,看你如何治!
明中信手往袖中一伸,再次抽出手的時候,手中已經有了一支銀光閃閃的銀針。
“你要幹什麽?”瘦皮猴滿面驚慌地叫道。
“給你們治病啊!”
“不用,給我們藥費,我們自會前去藥鋪醫館治病!”瘦皮猴也顧不得捂肚子了,連連擺手。
“是啊!”
“是啊!”
“是啊!”
無賴們紛紛附和。
“不用,一針下去,保證藥到病除民!”明中信笑意盈盈地道。
“不用怕,讓他治!”牛大膽子叫道。
眾無賴腹誹道,讓他治,倒不是你讓治,萬一這掌櫃的將針扎在我們身上,扎壞怎麽辦?你賠啊?
然而,畢竟積威日久,不得不聽牛大膽子的話,紛紛閉嘴,同時閉上了眼,反正就抱定一個心思,無論如何,不會站起來,認定了一條,這酒樓是黑店,沒有醫藥費、賠償絕不起來。
明中信笑著來到他們面前。
也不問診,也不說話,只是將銀針往他們身上一扎。
瞬間,被扎的無賴跳了起來,大叫著“癢!癢!”
明中信不再理會於他,一一為他們施針。
還別說,一針下去,立馬見效,被施針的無賴們紛紛跳起來,大聲叫著,但就是停不下來。
而那牛大膽子現在瞠目結舌地望著大家,滿臉的無法置信,全然無法相信,這是他的手下。說好的裝病訛人呢?說好的沒有銀錢絕不起來呢?
而此時的明中信,站在旁邊一臉笑意,望著牛大膽子。
牛大膽子一橫心,一揚脖,一伸手,“掌櫃的,你這是將我們兄弟治壞了吧?賠錢!”
“壯士,這你可就錯了,我這是治病,要想他們馬上好,很好辦!”
說著,明中信手一揚,一把銀光直衝各位無賴飛射過去。
呵呵呵呵,一陣呵之後,大家站定那兒,不再大笑叫癢,恢復了正常。
“看!”明中信一指無賴們。
牛大膽子看著這個場景,簡直傻掉了,這掌櫃的還會武技?而且還是如此神奇的銀針絕技?
看來,今日武力是討不了好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牛大膽子將手指伸進嘴裡,一聲呼哨響起。
明中信心中一驚,難道這牛大膽子還有後手?
牛大膽子呼哨一出,放下手指,望著明中信一臉的得意洋洋。
而站定身形的無賴們更是一臉的戲謔,仿佛明中信要倒大霉了一般。
嘩啦啦,從門外進來一批人。
明中信定睛望去。
謔!一般穿著飛魚服的差人進了酒樓。
正是一隊錦衣衛。
明中信心中納悶,這牛大膽子難道與錦衣衛還有勾連?難道這就是牛大膽子的依仗?
“誰是掌櫃的?”當先一位總旗頤指氣使道。
“我,我!”吳閣主上前道。
“大人,他們騙您,掌櫃的應該是他!”牛大膽子一指明中信,揭露道。
“大膽,竟敢欺騙本官!拿下!”那總旗一瞪眼,一指吳閣主道。
“這位官爺,還請明查!這位確實是酒樓的掌櫃的!而我乃是這家酒樓的東家!”明中信上前解釋道。
“有何為證?”總旗一翻白眼。
“這?”明中信有些為難,不得已拿出路引,遞給總旗。
“我乃是山東行省濟南府陵縣秀才,絕非欺騙於您!”
“哦!”總旗看了一眼路引,點點頭。
“放了他!”一指吳閣主道。
在場明家眾人出了口氣,看來,這位總旗還是講理的。
“你們這是怎麽了?”總旗不再理會明中信,而是對牛大膽子道。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看來,今日這場劫難是逃不過去了。
“大人,這家酒樓的飯菜有毒!”牛大膽子一指明中信道。
“有毒?”總旗一皺眉。
“不錯!我就是被毒倒的!”瘦皮猴跳到前面指認道。
“我也是!”
“我也是!”
無賴們紛紛跳出來。
明中信只是冷眼旁觀這些小醜的表演,不發一言。
“東家啊,你怎麽說?”總旗望向明中信。
“有毒?那你們現在怎麽活蹦亂跳的,如此精神?”未等明中信開口,吳閣主諷刺道。
牛大膽子為之語塞。
“那是你們見事情敗路,給我們解了毒!”瘦皮猴接道。
“不錯!”牛大膽子連忙附和道。
“是這樣嗎?”總旗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大人,這些人的一面之詞豈能做供,更何況,今日本酒樓並未開業,是他們要強行進來用膳,不得已,我們隻好為他們做一頓,未曾想,他們居然會訛詐我們,還請大人明查!”
“大人,冤枉啊!”瘦皮猴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總旗的腿道。
“大人,您想想,如果不是他們要我們進來,我們豈會進來,而且,這一桌菜,如果是我們強迫的,為何他們還會做菜,難道就不反抗嗎?”
明中信差點氣得笑了,這些家夥還真是裡外顛倒,睜著眼說瞎話,看來,還真的將他們慣壞了。
且看這總旗有何話說。
明中信不再理會牛大膽子他們,只是望著總旗。
“來人, 既然各執一詞,咱們就帶回千戶所,再行辨別!”總旗開口了。
明中信心中一涼,看來,這總旗還真的是這牛大膽子的後台,否則何必去千戶所,在此不也能辯認清事實嗎?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千戶所,只怕要背上不知什麽罪名呢?
“我看誰敢!”一個聲音從樓梯那兒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張延齡正在那兒一臉怒氣地往下走。
“咦,原來張伯爺也在啊!”總旗一拱手道。
“嗯!”張延齡一點頭,一指牛大膽子道,“這些無賴來此搗亂,正好,你也在此,那就將他們拿下法辦吧!”
“這?”總旗低頭沉吟。
“怎麽,本伯爺的話不算話?”張延齡一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