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望著明中信一聲長歎。
“少爺,這幾位可不是等閑之輩!”福伯解釋道,“他們都是這次童生試的主力軍。”
王家大少爺,王琪王子悅,年方十六,師從徂徠書院山長石全石明甫。
李家二少爺,李玉李亭美,年方十五,師從泰山書院助教孫宇孫伯複。
黃家大少爺,黃舉黃複宇,年方十八,在泰山書院隨祖父就學,其祖父為泰山書院副山長。
三人皆因往年在外求學,最近方才回到L縣準備應考。此次院試都志在必得!
當本縣讀書人都只是在糾結於縣試時,人家三人早已描準了院試案首,所以與諸位讀書人已經不在一個水平線了。
“那又如何,與我何乾?”明中信依舊一頭霧水。
“我的少爺唉!很明顯,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參與這次文會,就能夠通過縣試。而且依他們的才學,他們根本就看不上縣試,而且知縣也根本不敢阻撓他們,肯定通過縣試,三人也許還要爭一爭案首。這種情況下他們參加,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有可能是要針對您呀!”福伯急切道。
“那又如何!”明中信依舊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
確實,在心中,明中信根本就不將他們放在眼中,不要說現在已經有了幾個秀才和一位舉人的學問技能,就是以前未獲技能前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更何況,明中信還準備了大招,就等他們放馬過來了!
不管如何,見到明中信如此自信,老夫人與福伯提起的心也就稍稍放下了。
“萬不可輕敵!”老夫人擔憂地叮囑道。
明有仁卻在旁搖搖頭,太自大了,相比現在,明有仁更加喜歡明中信以往謹小慎微的性格。
“好了,不論怎樣,自己的學問才是真的本事,其他都是旁枝末節。”明有仁冷然道,“我先考考你,如果你過不了我這關,就別去文會丟人了!”
畢竟,明中信現在是明家的臉面,如果他在文會上出醜,丟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明家的臉。
所以明有仁得知消息,才會趕過來,想先考察一下明中信的學問,再做應對!
明中信一臉愕然。
他萬沒想到平時不來往的明有仁,居然對自己的事這麽上心。他能夠聽出明有仁暗藏的關心,也能體會他的心情,但愕然的是,他冷冰冰的話語。
算了,也許這就是讀書人的臭德性,明明關心,卻非得讓人心裡不舒服。
“好,請族叔出題!”明中信規規矩矩施禮道。
明有仁拿出一本《孟子》,他起頭兩句,讓明中信背誦其中一段,明中信仰頭閉眼開始背誦,速度飛快,明有仁一臉愕然,以前從未見他如此熟練,怪不得那日問及他學問之事,他信心滿滿。
明中信背完後,明有仁滿意地點點頭,“通背全文,不知其義,終究不妥,你且將這段注解。”
明中信一一回答。
明有仁之後又將八股文、律賦、策論等一一考校,沒想到明中信稍稍思索,皆一一作答,而且無大的差錯,考取秀才都綽綽有余。
明有仁臉露笑意,看來,明家真的要再添一位秀才了!
老夫人見此情形,老懷大慰。
客棧中。
“明中信要參加蘭亭文會?!”月影追問道。
“是!”密星肯定道。
“那個學堂真的滴水不漏嗎?”
“是,密月想盡辦法接近學堂,但學堂把守森嚴,裡面的人不出來,外面的人進不去。只有福伯與帳房師逸凡還有幾位掌櫃、管事可以出入,但他們嘴很嚴,旁敲側擊,也無法探聽到隻言片語!”
“書房呢?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娃娃能搞得這麽嚴密!”
“密月刮地三尺都無法發現隻言片紙!”密星表示無奈。
“看來隻好借助這次文會了!”
“讓密月動一動,看明中信到底搞什麽鬼!”
“看來L縣這灘清水要動一動了!風放出去了嗎?”月影自語道。
密星點頭。
“還有,乘機想辦法,將這灘清水攪得更渾。”二人一陣密語。
一座酒樓中。
“二位賢弟,明家小子這麽囂張,這次一定要讓他見見真真的天才!”一位薄薄嘴唇,面色蒼白的藍衫書生舉杯道。
“不錯,一個井底之蛙,見過何種世面,居然敢自稱L縣第一才子!”一位滿面堆笑,略略肥胖的白衫書生應和道。
“這,我們也是道聽途說,此前也未見過這位明家少爺,要不,再打聽打聽?!”一位年紀較小,膚色白皙,清秀中帶有一抹俊俏的白衣書生竊竊道。
“賢弟,就算這是謠言,不是真的。但你不覺得,我們這麽多年未在L縣出現,想必,大家已經忘記我們當年的才名了,這次文會豈不正是我們一展才學的機會,順便讓L縣父老記起我們‘泰山三傑’當日的風采!”藍衫書生道。
“不錯,不錯,兄長說的正是,我等久未發聲,讓L縣學子重新認識我等。”白衫書生道。
“正是,正是!”為首者哈哈大笑。
“祝兄長在文會中一鳴驚人,力奪魁首!”
“同祝,同祝!”
白衣書生無奈地笑笑,舉杯示意,沾唇即止。
縣衙中。
“文會可準備妥當?”一位師爺模樣人問道。
“已準備就緒!”下方書吏道。
“明家那邊送過去了?”
“是!”
“答應了?”師爺坐直身形。
“是!”
“下去吧!”師爺看到書吏下去,迅速起身,走入後衙。
“東主,已經辦妥!”向正房躬身稟告。
“行了,師爺辛苦,下去吧!”房中淡淡地聲音應道。
“是!”
各方雲動,蘭亭文會,這個中心逐漸將L縣各方勢力都攪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