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逼近軍營之時,突然一隊人馬直接驅馬逼向軍營。
一瞬間,軍營中仿佛炸鍋一般,一陣騷動。
而那些在軍營巡邏的軍士們如臨大敵,警惕地望向來人。
卻只見來人毫不在意,大刺刺向軍營行去,根本就沒有要掩蓋行蹤的念頭。
“軍營重地,來者止步!”一聲厲喝響起。
卻原來是那軍營之中有軍官衝來人喝問。
然而,來人們卻是並不以為意,策馬緩緩向軍營逼近,而那表情卻是不屑一顧的模樣。
“來人止步,如果再前行,有所損傷可就怨不得咱們了!”軍營中厲喝道。
就這一句,來人們前方的首領一舉手,整支隊伍停了下來。
“兀那軍漢,快去回稟你家將軍,錦衣衛辦事,要入營!”當先的首領沉聲喝道。
啊!一時間,軍營當中一陣沉靜。畢竟,錦衣衛的名頭可是大得很啊!前來辦事?這是怎麽話說的?
“是哪位錦衣衛大人蒞臨,還請明示!”一陣沉靜之後,軍營當中有人喝道。
囉嗦!那首領冷冷道了一聲,揚手將一物扔給旁邊一位壯漢。
那壯漢揚手接住,雙手捧著,緩緩向軍營門前行去。
來到軍營門前,壯漢一揚手,“看清楚了,這是咱們的令牌,公務,打開營門!”
軍營中人自然有人出來查看。
然而,那查看之人近前一觀,一見之下,差點一下跌坐於地上。
既然敢出來查探,自然是識得錦衣衛令牌的,不過,這個令牌可不同於以往,只因為,上面寫著“令”,背面則寫著,“錦衣衛指揮使牟”。
正是這個牟字嚇得這家夥差點跌倒。
這下,他可不敢再行怠慢,面色瞬間緩和了下來,回頭衝軍營喊道,“此乃錦衣衛牟指揮使當面,快,去通知將軍!”
軍營當中一片寂靜,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其實,這是被那“錦衣衛牟指揮使”幾個字嚇著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錦衣衛指揮使那麽大的官怎麽會來到咱們軍營當中呢?也沒聽說要來視察啊!
那位鑒定令牌之人可是不管軍營中如何,他緊趕幾步,來到首領面前,滿臉訕笑,回稟道,“錦衣衛牟大人在上,咱們將軍正在趕來,還請稍候!”
“哼!”那軍營外的首領,冷哼一聲,面色不愉,但卻沒有說什麽,只是靜立等候。
那家夥戰戰兢兢地立於一旁,雙股顫顫,深怕牟指揮使一個不悅取了自己項上人頭,那可就沒地方說理去了。
同時,心中不斷大喝,“將軍,快來啊!咱可頂不住了啊!”
仿佛聽到了他心中的大喝,軍營大門一時間洞開,一個全身披掛、頂盔貫甲的將軍大踏步走了出來,身後則是一個個軍官緊隨而出,當然,也是個個頂盔貫甲,整齊劃一。
如果不是他們面上堆滿笑容,只怕人們還以為要去打仗呢?
一出門,為首的將軍將目光投向了那坐於馬上泰然自若的來人,似乎一怔,眉頭微皺,眼中似乎有絲怒氣上湧,不悅地看了一眼旁邊諂媚的軍士。
隨即,定定心神,急步上前,滿臉堆笑地問道,“這是錦衣衛哪位大人當面啊?”
顯然,他識得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自然知曉面前之人並非位高權重的牟指揮使,心中怪責那位軍士謊報軍情。
但禮數上可不能短缺,抱拳拱手向來人打聽。
那來人身著便衣,眼神不屑地看著他,陰陽怪氣地問道,“怎麽,牟指揮使不來你就不接待了?”
“不敢,不敢!”將軍連連擺手,
“末將只是想要知曉哪位大人當面,也好有個稱呼!”“你是何人?能夠做得了主嗎?”來人也不為已甚,但卻皺著眉頭問道。
“末將陳銳!未請教?”將軍拱手道。
來人上下打量一番陳銳,語氣輕佻地道,“你就是陳銳?”
“正是末將!”陳銳強忍著氣,拱手道。
“附耳過來!”來人衝陳銳一招手,一臉的神秘。
陳銳一陣疑惑,但看看來人,不敢上前,反而問道,“不知道信物?”
話中之意,還是想要驗看一下令牌。
“哼!”來人不悅地冷哼一聲,衝壯漢一招手,“給他看!”
那壯漢上前一步,舉起手中的令牌,衝陳銳神氣地一擺,“看清楚,這是何物!”
陳銳自然是細細觀看,他也怕有人假冒,鬧出笑話。
然而,看到了令牌上的字跡,再驗看一下令牌質地,心中暗暗點頭,不錯,正是這塊令牌!
這下,陳銳不敢再行推托,上前一步,來到馬前,側耳傾聽。
“行了,某乃是奉命前來搜查軍中奸細,且讓我等進去查探!”那來人首領俯身湊到他的耳旁,輕聲肅然道。
“什麽?”陳銳第一時間就大吃一驚,軍中有奸細?他不自覺將手握在了腰間的佩刀刀柄之上,驚疑地看著來人首領。
“此乃絕秘,不得外泄!速速召集營中諸將軍士,某要一一排查!切不可走了一人,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來人首領滿面肅然告誡道。
陳銳並沒有被他嚇住,反而是緊鎖眉頭,不解地問道,“這位大人是從何處得知咱們軍營中有奸細的?”
“怎麽?錦衣衛辦案還得向你報備?”來人首領滿面肅然,一股殺氣隨著他的話語直撲陳銳而去。
陳銳打個冷顫,眼中閃過一絲懼意,眼珠微微一轉,緩緩搖頭,“末將不敢,不過,那奸細有什麽特征,請您示下,也許,我能夠猜到是何人,到時咱們就不用驚動大隊人馬了!末將自去將其擒下,這樣也不容易令其逃脫!”
“你就能夠確保除你之外的軍士們誰不是奸細?別廢話!快去集結!”來人首領沉吟一下,眼中寒光一閃,沉聲喝道。
陳銳一陣氣急,這家夥,還真不給面子,你就不能和氣一點?要知道,這可是咱的地盤,你不過是一個外來人罷了!
然而,他心中明了,錦衣衛就是這副德性,如果他沒有這般作派也許還真就是假的了!這樣才算符合自己心中錦衣衛的形象啊!
這樣反而將其疑慮打消了一些!陳銳看看來人首領身後的錦衣衛們,這些家夥皆是一副便裝,而且,眼中平和無比,沒有多少殺氣。
不由得,他心中一動,難道,這些家夥不都是錦衣衛?要知道,錦衣衛辦案歷來就是專橫跋扈,豈會如此模樣?
“快些去,咱們還得辦完差事回京師,另有公乾呢?”來人首領厲喝催促道。
隨著他的厲喝,身後的諸人殺氣盈面,手握鋼刀刀柄,目露凶光地望向陳銳,那模樣,仿佛一言不合,就會立刻上前將陳銳斬於馬前。
還別說,他們這凶光暴露,陳銳反而心中松了口氣!這才對嘛,錦衣衛如果沒有凶氣,那還是錦衣衛嗎?!
陳銳心中的疑慮反而更加打消了一些,他也知曉,錦衣衛辦案豈能阻擋,如果被這些家夥不由分說將自己斬於馬前,自己可就冤死了!
想及此,他回身喝道,“大開營門,迎錦衣衛的大人們進營!”
隨著他的厲喝,營門大開,兩旁的軍士林立,靜候錦衣衛入營!
錦衣衛首領反而不急了,看著陳銳,默然不語。
陳銳一見之下,心下恍然,轉頭衝那位鑒定的軍士吩咐道,“傳令下去,集結所有軍官軍士到教場,錦衣衛的大人們奉命要親自檢閱!記住,是所有人!”
最後幾個字,陳銳著重加重了語氣,同時衝軍士使個眼神。
“諾!”那軍士拱手應諾而去。
當然,他與陳銳那眼神的接觸一絲不拉地落入了錦衣衛首領的眼中。
然而,錦衣衛首領並不理會,隻當不知曉,欣慰地緩緩點頭,策馬而行,向營中行去。
陳銳身後的軍官們一瞬間分為兩列,分列於兩旁。
嘩啦啦,所有的錦衣衛盡數向營中行去。
陳銳在旁目光閃爍地望著這些錦衣衛,眉頭微皺,但只要那錦衣衛首領將目光轉過來,卻是立刻就是滿臉的堆笑。
一行人緩緩前行,來到了中軍大帳前的教場。
錦衣衛首領一舉手,錦衣衛們立刻齊刷刷地停了下來,肅然無聲。
陳銳見到這個情形,眼中閃過一絲仿若驚懼之色,但卻也是一閃即逝,就如同根本沒有一般。
而此時的軍營之中,一片人聲鼎沸,軍士們分為小隊,一隊隊整整齊齊地來到了教場。
看到這副情形,那錦衣衛首領滿面的欣賞,頻頻點頭,當然,如果不是他目光之中電閃而逝的寒光,只怕陳銳還以為這家夥真的就是來檢閱的!
須臾工夫,軍士們集結完畢,齊齊望向陳銳,當然,也有軍士好奇地望向錦衣衛一行人,畢竟,這些人穿著便服,究竟是何來路真心沒人清楚,即便有些人知曉這些人是錦衣衛,但這些錦衣衛來此何乾?也令他們感覺到奇怪。
然而,卻是沒人發出一點聲響,顯然,這支軍隊訓練有素,就算是錦衣衛首領久經戰陣也是心中讚歎,但同時心中也有一絲絲擔憂。
不過,此行另有任務,即便千難萬難也得上啊!
錦衣衛首領整整心緒,環視一圈軍士們的隊伍,轉頭衝陳銳問道,“陳大人,這些就是所有的軍士了嗎?”
“當然!”陳銳一臉的自然,點頭應是。
“那些營帳之中呢?”錦衣衛首領一指中軍大帳周圍的營帳。
“絕對沒有了!”陳銳搖頭道。
“走,咱們去看看!”錦衣衛首領未等陳銳否決,一馬當先向那些營帳行去。
身後的一眾錦衣衛默不作聲緊隨而行。
陳銳阻擋不及,搖頭歎息一聲跟了上去,畢竟,既然人家奉命前來搜查奸細,自己也不好阻攔,只能看情況再說了。
一座座營帳檢查完畢,還真別說,真的就沒有軍士了。
錦衣衛首領也不氣餒,一座座地檢查,就連陳銳都有些佩服,這位真心細致,營帳中的每一寸土地角落都得查個細致,絕不放過一點點死角。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錦衣衛並不行動,只是任由錦衣衛首領自己查探,而他們卻是只是立於一旁,並不上前幫忙。
剛開始陳銳還有些疑惑,難道錦衣衛就是這樣辦案的,首領查探,底下人在旁看著?
然而,細細觀察一下才發現,原來,這些錦衣衛並不是胡亂站立的,這是有講究的, 只見他們幾人一組,組成一個陣形,與旁邊的小組互成犄角,形成了戰鬥隊形。
哦,這是防止奸細們暴起傷人啊!陳銳通過觀察才發現了這些,心中暗暗點頭,確實,如此作派才是錦衣衛的做法啊!
要知道,這些錦衣衛可是每日與人打交道,每每都是查抄,自然會隨時防止有人暴起傷人或者是逃竄,長此以往,必然形成了一種本能,防止他們捉拿的對象逃竄,進而形成了這種在短小低矮的場所中隨時準備戰鬥的陣形!
雖然心中欽佩,但陳銳卻不能讓他們如此地搜下去,畢竟,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讓他們知曉的!否則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大人,您看,這些營帳之中沒有人啊!倒不如咱們去教場查出奸細為妙!”陳銳上前一步,向錦衣衛首領建議道。
“教場?”錦衣衛首領冷笑一聲,“你覺得,那些奸細會不知曉咱們錦衣衛前來?如果他們知曉咱們來了,會不會有所防備,會任由你騙他們到那教場?”
連續幾個反問令陳銳無法回應,隻好閉口不言。
“哦,那處是什麽地方?”突然,錦衣衛首領指著遠處一座草堆問道。
陳銳面色微微一變,笑道,“那是草料之所,喂飼馬匹的!”
“是嗎?”錦衣衛首領目光一凝,“去看看!”
“不用了吧?”陳銳目光一縮,笑道,“那處草場在這兒一覽無余,那奸細根本不可能藏身啊!”
“是啊!在此是一覽無余!”錦衣衛首領輕歎一聲,面上似笑非笑,“但是你看!”
說著,他一指地上。
陳銳低頭一看,瞬間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