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總管皺著眉頭道。
“風平浪靜?”謝遷遲疑一下,望著總管。
“不錯!只是明家相關的各大勢力正齊聚明家,相信是在商議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本來想派人潛入明家探聽消息,但明宅一如既往的把守森嚴,根本無法進入,只能是在外圍打探消息。”
“哦!”謝遷點點頭。
“還有就是東廠緊緊圍住明宅,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謝遷冷笑一聲,並不答話,反而顧左右而言它,吩咐道,“繼續打探究竟是何人襲擊了明家學堂?還有,監視明宅,打探明家有何應對?”
“諾!”總管應是而去。
與此同時,李東陽望著心急火燎的李兆先也是長歎一聲,“明家從此多事了!”
“父親大人,不管如何,咱們都得援助一把!明家現在急需幫助啊!”李兆先卻是急切道。
“勿需著急!”李東陽卻是輕輕笑道。
李兆先卻是停不下來,一臉的焦急之色,只不過,父親如此說,應該有其道理,但情勢不喜人,心急難免啊!
“行了,稍安勿躁!”李東陽也不忍心長子這般著急下去,隻好解釋道,“不用急,中信應該有辦法!況且,老劉頭也在,應該能夠想個萬全之策應對當前形勢!”
“那您還說明家從此多事了?”李兆先心中腹誹道。
“其實,那暗中針對明家生意之人現在應該已經盡數撤退,畢竟,此番這襲擊明家學堂的勢力已經超越了底線,除非想要將明家徹底清除之人,否則余者皆不敢再行動明家。畢竟,下一步,陛下必然會讓人介入徹查,他們皆怕受到牽連,自然是不敢再行輕舉妄動招來殺身之禍!相對來說,明家現在比起之前還是安全的,也不知道這暗中的勢力是怎麽想的,居然犯了如此大的錯誤,時機把握能力太差了啊!”
“這卻為何?”李兆先一怔,難道這還是好事?
“你覺得呢?”李東陽反問道。
“這?”李兆先就是一愣,隨即陷入沉思。
李東陽也不著急,靜靜品茗,靜候他想通。
“對了!”李兆先突然驚叫一聲。
李東陽面色一凝,望著他,期待著。
“其實,現在那些勢力打擊明家生意才剛剛開始,有些手段還未用上,卻突然有人如此激烈地攻擊明家,想要將明家的根底毀掉,如此狠辣的手段,自然是將別人嚇了一跳,相應的,如此激烈的襲擊令他們心驚,深怕被明家誤會是自己,故此,他們反而不敢再行行動,只能收回爪子,靜觀其變。”
李東陽點點頭,有些譜了!
“而那股勢力想必現在也很後悔,其實,如果他們再稍稍緩和一段時日,等那些勢力將明家的生意打擊得差不多,仇恨加深之時,再行襲擊,那這些勢力將會脫身無能,而且對明家也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打擊,也許,明家就會一蹶不振,甚至退出京師。故此,父親大人才說這暗中的勢力犯了錯誤,把握時機能力太差,不知我想得對否?”李兆先卻是越講越興奮,說完,望著李東陽,一臉的期待。
“嗯!”李東陽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行到父親的肯定,李兆先思維更加敏捷,邊思索邊道,“如此形勢之下,陛下必然大怒,畢竟,這股勢力如此猖狂,居然敢在京師重地襲擊一介學堂,這簡直就是在挑戰陛下的尊嚴,絕不會坐視不管,而這股勢力也就失去了再行襲擊明家的機會,或者說是這種機會更加難尋了!相信現在東廠已經介入,明家現在可說是固若金湯!”
“不錯,
現在唯一不明朗的就是那襲擊明家學堂之人究竟是什麽人?更令人擔憂的是,接下來這股勢力又會如何針對明家?”李東陽微笑著點頭予以肯定,但卻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不會吧,現在這股勢力應該是自顧不暇吧?豈會再行針對明家?”李兆先有些遲疑道。
“唉,還是太年輕啊!”李東陽歎息一聲,“你想,這股勢力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襲擊明家學堂,這是一般的仇恨能夠解釋的嗎?這必然是深仇大恨啊!如此深仇大恨,豈能輕易放棄!只會更加得肆無忌憚,更加的陰險毒辣!再加上那些之前打擊明家生意的勢力,別看他們現在銷聲匿跡,如果給有機會,他們必然也會乘亂洪水摸魚,乘火打劫。故此,我才說的明家從此多事了!”
“那我們趕緊通知中信啊!讓他做好應對!”李兆先面色一變,急道。
“這倒無妨,相信現在全京師的人都在找出這股勢力,畢竟,他們如此行事,已經碰觸到了大家的底線,大家現在必然在想,這究竟是何人所為?這,應該是各方勢力盡皆細思的問題!而且,相信老劉頭會提醒中信的,他們必然有所應對,無需擔憂!”李東陽搖頭道。
李兆先還是相信父親的推斷的,但看著李東陽,欲言又止。
“說吧,有什麽顧慮?”李東陽自然看到了他這番做作,沉聲道。
“父親,之前是沒機會,但這次咱們必須得幫一把中信啊!”李兆先咬牙道。
李東陽苦笑一聲,“你啊!之前並非沒有機會,只不過,中信不讓咱們幫而已!”
“咱們可以當作報答啊!畢竟,之前中信南下之前可是送了咱們一門好生意,這個理由應該能夠說得過去!”李兆先固執道。
對啊!李東陽眼前一亮,這個理由好!
“好!”李東陽點點頭,“但是,為防止中信拒絕,咱們前期必須在暗中進行!”
“好!”李兆先高興地應道。
窗影搖動,父子二人悄悄耳語,密謀著。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都讓人無比壓抑!
京師的空氣無比凝重,但卻又風平浪靜!
唯一悸動的是人心,無數人心人眼正在觀察著明宅,明宅就是暴風的中心。
但是,明家卻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各項生意,仿佛根本沒有發生襲擊一般,至於那些針對明家生意的酒樓青樓,依舊開著,但卻沒有了那麽的明目張膽,只是靜靜地與明家爭搶著各類生意,但過激的行動卻是再也沒有了!
明家,獲得了極好的休養生息,這,只怕是明家此番變故中獲得的唯一好處了!
明家在一點一點恢復生氣,優勢也在逐漸顯現,畢竟,即便眾人通過各種手段盜取了明家的技術,但是終究沒辦法與正宗比較,而如今唯一的喘息之機也給了明家,唯一的雷霆優勢也被消耗一光,明家翻身之日指日可待!這,是所有知情人的一致共識,故此,大家更是對那襲擊明家學堂之人恨之入骨!搜索的范圍頻率更加頻繁!然而,依舊是一無所獲!
日子,一天天過去。
明家各項生意,包括明家學堂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重建著,這,令得那些敵對勢力看著心痛無比。但他們卻毫無辦法,只能以陽謀以對,陰謀,現在誰敢?畢竟,身後有一雙雙東廠、錦衣衛的眼睛盯著,大家小心無比!既想打壓明家生意,又不敢過界,真心是不容易啊!
而明中信這些時日卻是不再露面,反而是呆在明宅,深居簡出,相當於在京師銷聲匿跡一般。
這讓眾多想看好戲的家夥暗暗失落,畢竟,此番兩次襲擊明中信及明家,這般深仇大恨,明中信就忍了?就連派出人去查探之人都沒有!這令大家極是詫異!
然而,人家就這樣辦了,你奈何得了他嗎?
但是,大家知曉,明中信在暗中主持大局,否則,那麽多的奇技淫巧從何而來?明家生意逐漸恢復原樣,甚至再一次邁向一個更高峰又怎麽說?
所有敵對勢力暗暗咬牙切齒,恨得明中信牙癢癢,所有聯盟勢力盡皆喜笑顏開,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想見明中信一面,真心不要太難,一些上門求教之人都被攔在了明宅外,理由就是養傷,這個理由強大啊!無論誰都知曉,南下一路之上,即便是回程當中,明中信也是養傷而回,但在回京的第一天,大家就知曉,這家夥根本就是裝蒜,傷勢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否則,他怎會從暗殺之人手中逃脫?甚至還救了一名學員!
然而,人家就是以養傷這個理由閉門謝客,你能奈他何?
故此,在眾人紛思亂想當中,這一日。
“教習,教習!”一個聲音劃破長空,在寂靜的明宅上空叫囂著。
“行了,明興,穩重點!”福伯一皺眉,望著飛奔過來的趙明興不悅道。
“見過福伯!”趙明興收斂笑容,恭恭敬敬衝福伯行禮道。
“有何喜事這般大呼小叫,難道不知道公子在養傷嗎?”福伯皺眉問道。
“明興知曉,是明興錯了,下次不敢了!”趙明興連忙低頭認錯,畢竟,就算明教習在福伯面前也不敢托大,他豈敢!
“說吧,什麽事?如果事情不在,就不要驚動公子了!”福伯問道。
“福伯,學員們回來了!”一聽福伯詢問,趙明興又恢復了眉飛色舞之色,激動道。
“學員們回來了?”福伯一愣,轉念一想,難道是?
“在劉府的那些學員回來了?”福伯平淡地問道。然而,話一問出口,他心中一動,不對啊!那些學員豈能回來,就是劉大夏、郭小候爺、張伯爺也不會放他們回來呀!而且,如果僅只是他們回來,明興也不會如此高興啊!
“不是!”正如他所料,趙明興連連搖頭,“是那些武舉中舉的學員們回來了!”
什麽?福伯愣住了。
“真的,他們回來了!”趙明興深怕福伯不信,繼續解釋道。
“好事啊!”福伯心頭一喜,連連點頭,“快,快,速速稟告公子!”
趙明興看一眼他,心中腹誹道,剛才是誰說的,不用打擾公子,現在卻這般模樣,真是前後不一啊!
但是,聽得福伯如此說,他就如同領了聖旨一般,飛一般衝向了後堂,激動地叫道,“教習,學員們回來了!”
福伯望著這家夥的背影搖頭不已,你小子,還是這麽的毛毛躁躁,這般說,誰能理解得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
雖然搖著頭,但福伯卻是滿面笑容,快步向明中信的就寢之地行去,這般大事,必須請示,看公子爺要如何慶祝啊!
畢竟, 留守京師的他知曉,之前,武舉之後,學員們被派遣前往北疆,在宣武衛的帶領下,迎接副都禦史顧佐回京。
想當初,遼東總兵官李杲與巡撫張玉、鎮守太監任良合謀,以為朵顏三衛積弱可欺,欲殺其冒功掩罪,乃令都指揮崔鑒、王璽、魯勳設酒席,誘其來市者三百余人赴宴,盡殺無余,竟上奏報捷稱:三衛分道入寇,官軍敗之。朝廷眾臣以為朵顏三衛近年來與明廷修好,疑其中有詐。既而朵顏諸部來貢,詳訴其事,乃命副都禦史顧佐前往核實。而顧佐查得此事實情卻傳來消息,被困北疆無法回京,弘治帝令人前往迎接,正好武舉科試完結,就派人領著武舉中舉之人上陣磨煉。明家學員中舉之人也盡數被征召,唯有趙明興放棄前程隨明中信南下,但其余學員盡數隨隊前往,好在有驚無險地迎回了顧佐。
弘治十三年正月,顧佐自遼東還,奏李杲等誘殺冒功之事屬實,弘治帝詔命任良還京,李杲、張玉免職致仕,崔鑒、玉璽、魯勳各降一級。此事就此完結,一應武舉也得到了封賞官職,盡數進入軍隊磨煉。
然而,就在四月,未等明中信從南疆回轉,突然,火篩七千余人自大青山數道入威遠衛(今山西左雲西),遊擊將軍王杲及都指揮鄧洪率軍迎擊,中伏而敗,九百余人戰死。弘治帝急命平江伯陳銳為靖虜將軍,充總兵官,太監金輔監軍,戶部侍郎許進提督軍務,前往禦之。當然,此番學員們也沒有逃脫,被征召入伍,前往禦敵。
學員們就此一去不回,未曾想今日居然回朝了,這是打了勝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