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者無辜地看看朱員外,他本來是想拍馬屁的,卻未想拍在了馬腿上,隻好抿抿嘴繼續道,“那明中信確實不是逃跑,而是在他向遠處遁去之時,向我們隊伍中扔了一些武器!”
說著,李行者滿面的驚懼之色,住嘴不言,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究竟遇到了何事?”徐奎壁滿眼的疑慮,這李行者怎麽了,不是聽說這家夥天不怕地不怕,是個傻大膽嗎?向來是衝鋒在前,無懼生死的!能夠令他都感到害怕,只怕這明中信還真的是拿出了什麽了不得的武器?
朱員外與王尊者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絲無奈,果然,這明中信還是出了么蛾子,他們身有體會,故而,也不催促李行者,只是望著他,希望他早點從驚懼之中走出來。
“哦!”李行者過了一盞茶時間,緩過神來,見眾人望著他,哭喪著臉,“那明中信居然能夠運用武器招出天雷!”
天雷,又是天雷!朱員外與王尊者面色大變,這明中信究竟有多少天雷,要知道,他們以為他已經在一線天前一戰之時用完,未曾想,他居然拿著這“天雷”又去禍害李行者的隊伍,怪不得李行者失敗被擒呢?直到此時,他們才徹底了解到,原來咱們黑老大不用笑黑老二,根本就是被同一個人一次禍害的!
“你確定是‘天雷’?”徐奎壁卻是滿臉的感興趣,問道。
“小人敢賭咒,確實是天雷,要知道,他將手中的東西扔到隊伍之中,瞬間炸了開了,一個個兄弟被炸得滿面漆黑,甚至手臂腿腳都滿場橫飛!”李行者眼中閃過驚懼之色,但卻信誓旦旦向徐奎壁解釋道。
“之後呢?”徐奎壁沒再問,開口道。
“不只是那明中信,那些學員們也是將一件物事扔向了隊伍中,而且也是不斷引來天雷,炸得兄弟們哭爹喊娘,士氣瞬間崩塌,而且座下馬匹盡皆嚇得跪倒在地,再無力起身,可憐兄弟們被甩下馬匹,被那王守仁乘勢追殺,令得我們全軍覆沒。可憐兄弟們被那些軍士吹了頭顱領功請賞啊!”說著說著,李行者有些涕不成聲。
“之後呢?”徐奎壁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再次追問。
“之後?”李行者收拾心情,抬頭望向徐奎壁,心下有些懵圈,這徐尊者究竟是要問什麽?
就連那朱員外與王尊者也是一臉的懵然,望向徐奎壁。
啊!徐奎壁見他們盡皆望向自己,明白自己問得有些籠統,組織語言,問道,“我是說,在那明中信使用了物事一輪之後是否再次使用?”
“啊!”李行者瞬間點頭,表示明了,原來徐尊者是問的這啊!
朱員外與王尊者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看徐奎壁。
“不瞞徐尊者,我也很好奇,如果那明中信還能夠引來‘天雷’,為何不連續引來呢?要知道,當時雖然那‘天雷’對咱們造成了極大的損失,但也只不過炸死咱們幾十號兄弟,其余只不過是有些懵有些傷,如果他再行使用,只怕單是這‘天雷’就能夠令咱們全軍覆沒啊!”李行者滿眼的慶幸。
“不過,過後我細想啊,認為明中信這引來‘天雷’肯定有所限制,或者他根本已經無力引來,故而,才沒有再行攻擊咱們。而且,當時,如果不是王守仁那家夥乘勢襲擊咱們,我重整旗鼓,組織弟兄們反攻,咱們還真有可能現場翻盤啊!”
但是,徐奎壁一聽之下,卻是有些失落的模樣。
相應的,朱員外與王尊者也是有些失落。
唯有李行者在那兒搖頭後悔。
“無論如何,咱們必須活捉這明中信!”沉吟半響,
徐奎壁抬頭望著他們,一字一句道。“不錯!”朱員外與王尊者眼神中閃著堅定,隨聲附和道。
“既然咱們意見一致,那咱們就商量一下,群策群力,如何將那明中信活捉?”徐奎壁點頭道。
嗯!朱員外與王尊者點頭應是。
幾人將頭顱湊在一起,密謀行動。
而此時的地牢之中,王守仁等人五花大綁,各自被推進了牢房之中。
“大人!”吳起不自禁有些憤然,向差點被推得跌倒在地的王守仁叫道。
“無妨!”王守仁一個趔趄,站住身形,衝吳起微笑道。
“老實點!”那管家模樣的家仆見狀,大聲喝道。
“你?”吳起憤然就待與之理論。
但王守仁輕咳一聲,製止了他。
吳起看看王守仁,不再說什麽。
一眾家丁隨之離去。
牢房之中安靜下來。
監察禦史面色灰白,打量一下周圍,轉頭望著王守仁哭喪著臉道,“王大人,咱們怎麽辦?就死在這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
“哼!”吳起滿眼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扭過頭顱不想理會於他。
“梁大人無妨,咱們還有一線生機,靜待就好!”王守仁衝監察禦史微微一笑道。
“真的?還有一線生機?”監察禦史瞬間滿血復活,瞪大雙眼,激動地望向王守仁。
吳起也是驚奇地回轉頭顱,望向王守仁。
“咱們不是還有明師爺嗎?依他的本事,必然會發現咱們失蹤,依他那慎密的心思巧思,肯定能夠找到咱們,到時,咱們自會獲救!”王守仁充滿信心地道。
吳起瞬間眼睛亮了起來,是啊,還有那位妖孽啊!自己怎麽就忘記了!
“明師爺?”監察禦史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但隨即黯淡了下去。
隨即苦笑一聲,搖頭歎息道,“唉,不可否認,這一路之上,明師爺確實表現出色,但他每次卻是憑借的外物,此番對上中軍都督府!只怕?”
說著,監察禦史眼中的絕望之色更加濃厚,緩緩坐在牆腳,不再發言。
經過他這一提醒,吳起眼中也有了一絲動搖,是啊!雖然明中信確實有些本事,但這次面對的可是中軍都督府啊!他敢衝撞中軍都督徐公爺嗎?
王守仁看到二人的臉色,微微一笑,坐於一旁,不再說話,畢竟,身處絕境,心中患得患失是理所當然之事!罷了,由得他們吧!相信明師爺就好!緩緩閉目養神,不再發一言。
牢中恢復了安靜!
此時南京城外的欽差衛隊當中,明中信安然躺於大帳之中靜思。
趙明興躡手躡腳進了大帳之中,望著明中信。
“嗯!明興,有何事?”明中信閉著雙目,開口道。
啊!趙明興嚇了一跳,本以為教習在思考事情,所以不敢打擾,才躡手躡腳進來,想等教習有所得時再行稟報,未曾想教習已經知曉是自己,收斂心神,回道,“教習,膳食已經準備妥當,還請用膳!”
“哦!”明中信睜開雙目,望向趙明興,“你們先用吧!我等候王大人回來再一同用膳!”
“這?”趙明興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那好,我就讓他們用膳,我與教習等候王大人!”
“不用,這些時日,你也累了!下去用膳,順便休息一下!現在身處南京城外,想必不會有不開眼的賊人前來騷擾咱們的!你不用如此緊張!”明中信笑道。
確實,雖然這些學員們,包括趙明興經過了他的培訓實力提升極快,但畢竟身體還是十幾歲的少年,一路行來,精神又隨時保持緊張,想必都已經疲累非常了,現在既然沒什麽事,就讓他們休息一下,緩和緩和精神吧!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否則他們這根弦拉得太緊,總有斷的時候的!
“我去吩咐!”趙明興也不推辭,轉身而去。
一陣吆五喝六之聲傳來,顯然,趙明興在向大家傳達自己的指令,明中信微微一笑,重新閉上雙目靜思。
咦!明中信心中一動,歎息一聲,睜眼道,“你小子,要不要這麽倔,讓你下去休息,你就去啊!我又不用你陪!”
卻原來,趙明興這小猴子又重新站在了自己旁邊,守護著。
趙明興憨然一笑,面向帳外,不再理會明中信。
也罷!明中信搖頭不已,坐直身形,一指旁邊,“坐吧!”
趙明興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旁邊。
“你這是鐵了心要等著了?”明中信望著他問道。
“嗯!學生不餓!”趙明興點頭應道。
然而,隨著他的回答,咕嘟一聲,肚子叫了一聲。
明中信為之失笑,戲謔地望著他。
“這肚皮,真不爭氣!”趙明興滿面通紅,一拍肚皮,自嘲道。
“好了,我知道你小子倔強,這樣”明中信停頓一下,沒好氣道,“你現在去城中兵部等候王大人,與他們一起回來!省得在我面前讓我心中膈應!”
“是!”趙明興興奮異常,一躍而起。
“對了,你小子可知曉路途?”明中信叫住了他。
“這?”趙明興瞬間懵圈,是啊,自己可沒來過南京,豈知曉南京兵部在何處?
“就知道你小子毛毛躁躁這性格!來,我給你指一下路!”明中信翻個白眼,沒好氣道。
趙明興摸摸頭顱,訕笑一聲,乖乖來到明中信旁邊,靜聽他講解南京城的布局。
片刻之後,趙明興腦海之中有了譜,轉身而去。
“這小子!”明中信望著他的背影,搖頭失笑不已。
不提明中信在營中靜候,單說那趙明興來到城門之處,送上路引,進了南京城。
謔,一瞬間就被這陪都的繁華景象所迷住了。
南京城中街市縱橫,店鋪林立,車馬行為摩肩接踵,標牌匾額林林種種。佛寺、官衙、戲台、民居、水榭,層層疊疊;茶莊、金銀店、藥店、糧油谷行,應有盡有,真可謂“小橋、流水、人家、綠樹、桃花”、“舂米不覺汗滴苦,農家喜聞稻米香”、“前店劃拳行令樂,後場掛爐烤鴨忙”,好一幅繁華、富庶、熱鬧的市井生活畫面。
而且與京師相比,南京城更有一種江南之地婉約之景,令得趙明興目不暇接,看個沒完,兩隻眼睛根本就不夠用。
他心中知曉,南京城內沒有什麽危險,而王守仁等人辦事必不會那麽早完結,於是左顧左盼,緩緩步在南京城街頭,觀賞著江南景致。
“聽說沒,剛才有人在街邊喊冤呢!”一座茶肆內,有人議論道。
剛開始,趙明興不以為意,觀賞著旁邊的景致。
“是啊!聽說是從城外押著人進來的,沒想到被徐小公爺聽到,一怒之下,就將他們抓了!”有人洋洋得意道。
“城外?”趙明興心中一動,站住身形,豎起耳朵細聽。
“瞎說,徐小公爺豈會管這等事!”旁邊自有人不憤道。
“切,我可是親眼所見!”那人辯解道。
“真的?”有人不信。
“廢話,你也知曉,我這習慣,每日不喝點茶就不舒服, 昨日吃了些酒,睡過了頭,起床後直奔茶肆而來,未曾想今日起得竟然這麽巧,在路上看到了一場好戲!”那人翻翻白眼,不屑道。
“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旁邊有人慫恿道。
“哼!”那人冷哼一聲,叫道,“小二添茶!”
“小二,將十六哥的茶水計在我帳上!”自有人明了他的意思,叫道。
“兄弟,仁義!”十六哥一豎大姆指,讚道。
“那是!不過,還請十六哥給咱們說說!”
“明白!”十六哥點頭笑道。
“咳!咳!”十六哥輕咳兩聲,咕嚕一聲,喝口茶,潤潤喉嚨,開言道,“話說,十六哥我起床不些延遲!”
“十六哥,還是說正是吧!”旁邊有人起哄道。
“切,不說說引子,豈能說到正題!”十六哥不屑地看看周圍。
然而,他也知曉,大家想聽的是什麽,於是繼續賣弄道,“且說十六哥我來到街頭,卻只見那玉樹臨風,貌似潘安的徐小公爺正站於街頭與一隊人馬寒喧。”
茶肆內,一片安靜,大家眼巴巴望著十六哥,聽他白活。
“突然,一聲大叫突破天際!”
大家一驚,但都知曉這好戲上場了,更是注意力集中,豎起耳朵聽著,深怕遺漏了精彩瞬間。
而十六哥卻是微然一笑,看向茶杯,大家一陣不悅,這小子又吊咱們胃口。
然而,看過去,哦,大家明白了,這小子是要茶呢!
“小二,隻管添茶,十六哥的茶錢今日算我的!”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謔,這是闊少啊!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聲音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