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叛軍兵敗如山倒,好在他們還有無數的戰船艦隻,陸地上的軍士們爭先恐後地登上了戰船。
當然,寧王叛軍的水軍艦船不會善罷甘休,依舊在不斷地發射著炮火攻擊著追兵。
然而,就在此時,那之前已經不斷在炸死的艦隻突然響起了陣陣厲喝。
而寧王叛軍的艦船突然將炮火目標對準了那空無一人的鄱陽湖上。
一道道炸裂開來的水花在鄱陽湖上閃開,令人們驚奇的是,那水花過後居然是一道道血色的漣漪。
“有敵人!”寧王戰艦之上響起了一陣陣驚呼。
瞬間,大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鄱陽湖上。
而與此同時,一艘艘寧王戰船突然相繼倒戈相向,一陣陣炮火傾向了寧王戰船之上。
而且,這炮火居然比之前還要猛烈,傾泄到了寧王戰船之上,炸得一艘艘碎片橫飛。
瞬間,寧王戰船亂作了一團。
在此情勢之下,寧王戰船是一艘艘被毀,而倒戈相向的戰船卻在逐漸增加。
情勢天平瞬間有了傾斜。
寧王朱宸濠的頭船一聲令下,寧王戰船掉頭就跑。
寧王叛軍的水軍艦船在前逃,身後卻依舊是寧王戰船在追,隨後才是王守仁率軍戰船在後追趕。
畢竟,寧王戰船內亂,王守仁豈能坐視不理,令這戰機稍縱即逝,自然得加把柴火,令這把火再旺一些,如果能夠生擒那寧王朱宸濠就更好了!
“快,快,追上去!”王守仁的坐船之上,朱厚照興奮至極,叫囂不已,畢竟,他可沒有看到過這麽過癮這麽激烈的兩軍湖戰。
牟斌與陳準卻是無奈對視苦笑,咱們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不省心啊!您看著就好,這麽叫囂有人聽你的嗎?!
然而,人家朱厚照也只是遵照自己的心緒,旁若無人地繼續叫囂,畢竟,這種機會可是不多見,今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此番自然是要隨心所欲玩個夠本。
他們不由得望向明中信,希望明中信能夠製止太子殿下這種有失身份的行為,然而,他們卻發現,明中信居然是一種寵溺的目光看著朱厚照,得,咱們這位更不靠譜,這是要由著太子殿下折騰啊!
王守仁卻也是滿面興奮,畢竟,此番情勢絕對是對己方有利啊!
“報!”就在此時,突然有支小艇在水面上如飛而來,揚聲叫道。
“報來!”王守仁一示意,身邊的護衛隊長揚聲應了一聲。
“報,咱們的人已經控制了寧王叛軍三分之一的戰船,此時正在追擊寧王戰船!”
王守仁眼中泛光,大喜過望,回頭望向明中信,“中信,起效了!”
明中信笑著點頭道,“不錯,務必一戰功成!擒獲那寧王朱宸濠!”
王守仁意氣風發叫道,“全軍加速前進!擒住寧王!”
“速前進!”
“擒寧王!”朱厚照揚聲大喝。
眾人望去,卻只見他滿面通紅,激憤不已,眼中泛著咯血的紅光。
“速前進!”
“擒寧王!”
一陣陣叫囂傳來!卻原來,左右兩側戰船之上的軍士們應和之聲不絕於耳。
而朱厚照也是人來瘋,更是聲嘶力竭地叫著,喊著,吼著!
陳準與牟斌無奈地搖搖頭,歎息一聲,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由得他了!
不過,這戰船之上倒是熱鬧了,再有旁邊戰船上的應和,這場面,不忍直視啊!
尤其是朱厚照的形象,真的就成了“盔”歪“甲”斜了!全身上下,衣裳不整,令人難以將這位與太子殿下這四個字相提並論了!
陳準與牟斌望著太子殿下這身裝束,真心哭笑不得,但又沒辦法提醒他,打擾他的興致,只能故作不見了!
明中信自然更是不再理會於他,將目光投向了前方戰船。
“中信,只怕此番這寧王就此衰敗,早晚被咱們擒獲了!”王守仁滿面笑容地望著明中信道。
“不!”明中信輕輕搖搖頭,眉頭緊鎖,望向前方那逃竄的寧王戰船。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王守仁瞬間收斂笑容,擔憂地望著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聲,搖頭歎道,“王大人,我也不知曉,就是一種感覺,這寧王戰船敗得太過蹊蹺了!”
敗得蹊蹺?王守仁一愣,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那狼狽逃竄的寧王戰船。
卻只見大部分的寧王戰船都是半邊冒火,半邊激鬥,僅有少數幾艘戰船保持完整,但卻是領頭逃竄。
就這副模樣還能說是敗得蹊蹺?王守仁有些不解,但他知曉明中信絕對不會無的放矢,難道,真的有蹊蹺?!
然而,他依舊看不出什麽端倪!隨即將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聲,“王大人,且看那些敗退的戰船,進退有矩,像是狼狽逃竄之人嗎?”
經過他的提醒,王守仁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的寧王戰船,這一觀察,還別說,居然被他發現了端倪,確實,寧王戰船雖然戰敗而逃,但卻是敗得有序,而且,他們戰船的方向好似四散而逃,正因為是四散而逃,所以王守仁之前絲毫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但現在經明中信提醒,他發現,這些戰船居然呈現圓形,半包圍結構,將王守仁的軍隊圍在了當中。
王守仁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滿眼震驚地望著明中信,“中信,這麽說來,他們這場失敗其中定有陰謀啊!”
明中信緩緩點頭,“不錯,定然有內情,但我卻是想不出來!”
“中信,你且再想想!”王守仁滿眼希冀地望著他。
明中信緩緩點頭,皺眉思索,然而,不到一分鍾他瞬間眉間痛楚閃現,身軀不自覺打個激靈。
“中信!”王守仁就是一驚,心中更驚,中信這是怎麽了?難道思考就能夠令他這般受痛?
明中信眼中閃過一絲苦笑,搖頭歎息一聲,“還是不行啊!”
還是不行?難道,明中信受傷了?
這個念頭嚇了王守仁一跳,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明中信身上,然而,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一切完好無損!
這下,他更是疑惑不解。
“中信,還是不要想了,咱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打敗寧王朱宸濠,繼而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到時,自然有人收拾這寧王余孽!”
猛然,明中信眼中電芒一閃,不好!
明中信大叫一聲,迅速轉身看向旁邊的朱厚照。
此時的朱厚照卻是還在聲嘶力竭地為將士們助威,那表情,那激情,令這些上陣的老兵都感到羞愧。
明中信卻是沒有看這些,目光電掃,環視周圍環境,卻只見牟斌與陳準分左右,他們旁邊更是高手林立,就是在防止著太子殿下有所閃失。
見此情形,明中信不由得將擔心放了下來,但目光卻是再也離不開朱厚照。
朱厚照仿佛感應到了明中信的目光,回過身來,疑惑地望向這邊,與明中信對了個正眼。
明中信瞬間滿面浮笑,望著朱厚照點點頭。
朱厚照疑惑地搖搖頭,再次回頭看向前方的激戰。
“教習!”就在此時,突然,側方一陣陣叫聲傳來。
喲!明中信回頭望去。
心中一定,原來是咱們的明家學員們啊!
卻只見此時的他們盡數渾身浴血,立於寧王戰船之上,回身望著明中信,那眼中滿滿地自信與自豪,但同時眼中卻是飽含著一種希冀。
“好,你們辛苦了!”明中信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揚聲笑道,“此戰過後,獎勵你們進演武場演一番!”
“諾!”明家學員們齊聲應諾,更是滿面堆笑,有的甚至是滿臉的激動。
王守仁與陳準、牟斌卻是有些懵,演武場?還獎勵,這是什麽鬼?
明家學員們就這麽好糊弄?
當然,他們沒那麽傻,瞬間反應過來,這演武場其中定然另有蹊蹺!否則,這些明家學員豈會如此激動興奮?!
他們卻是不知曉,明中信此時言中的演武場可不是平常的演武場,那是他開發出來的與現實相連的兵家、農家等各個演武空間,而學員們能夠這麽迅速地掌握那些技藝,而且迅速形成即時戰力,他們就是在這演武空間當中歷煉而來的!有重新進入其中修煉的機會,他們豈能不興奮?!
當然,這些是題外話,咱們還是回到戰場上來。
就在明家學員們應諾之時,突然,明中信心中升起一絲警兆。
“大家小心!”明中信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準與牟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如臨大敵,迅速來到了朱厚照身邊,護於他身前,四目更是不斷掃射著周圍的船面湖面。
而他們身邊迅速集結了一群人,將朱厚照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而,大家緊張地四顧,卻是發現,什麽都沒有!
虛驚一場!陳準與牟斌長出一口氣。
“中信,有什麽不對嗎?”王守仁自然也是驚疑無比,環視一番,卻發現什麽都沒有,而他身邊也早早就圍滿了護衛之人,此時,只能詢問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聲,自己的神識不穩,連帶著自己的警覺之心也出錯了!
不過,沒事就好!他長出一口氣,畢竟自己現在正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之時,而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什麽時候會變得虛弱,畢竟,現在也由不得自己啊!
一切,歸糾於自己那識海之中功德小碑與歸元塔的融合啊!
但這些他可沒辦法說出口,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王大人,是明某的錯覺!”明中信只能承認。
哦!一瞬間,大家長出一口氣,畢竟,明中信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錯過,此番如臨大敵,還如此示警,他們豈能不緊張!
然而,明中信既然出聲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那更好,畢竟,他們誰也不想出事啊!
要知道,太子殿下可就在這船上,如果有什麽情況,即便此次平亂之事成功,但太子殿下有了閃失,只怕他們都逃脫不了被砍頭的下場!
“中信啊!”牟斌搖頭笑道,“如果你再這般緊張,咱們的心都要被你嚇得跳出來了!”
明中信望著牟斌,苦笑一聲,“這烏龍出現得還真是時候!牟指揮使,見諒!這幾日,中信太過緊張了!”
“無妨,只要沒有危險,比什麽都強!”牟斌笑道。
“不錯,只要一切平安就好!”陳準同樣笑了。
明中信訕訕一笑,揭過此節。
“陳總管,這是要幹什麽?要把我圍死啊!”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出現了。
陳準連忙回身躬身道,“太子殿下見諒!咱們的失誤!”
說著,他一揮手,人群退開,露出了太子朱厚照那滿面不悅的臉面。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本來正在熱情四溢情緒高漲地為軍士們加油,卻在一瞬間被一群大漢圍了個水泄不通,差點把自己憋死!這種感覺真心難受啊!
“太子殿下,此事乃是明某的錯,還請您原諒則個!”明中信上前一步,一拱手,將責任攬了下來。
朱厚照望了明中信一眼,那滿是瘟意的眼神瞬間收斂,笑道,“明大哥,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明中信緩緩點頭,“謝過太子!”
“行了,咱們還是看那寧王朱宸濠如何狼狽逃竄吧!”朱厚照笑笑。
有了他的命令,大家自然是將此事揭過。
在陳準與牟斌暗自下令的情形之下, 周圍的壯漢們迅速退了下去,當然,只是離得朱厚照遠了一些,不過,依舊是一個大圈,悄然將朱厚照圍在了當中。
朱厚照卻是不管這些,一拉明中信,走向船頭,那兒看得更真切!
王守仁無奈地將這個位置讓了出來,畢竟,之前一直是他在指揮戰鬥,自然得站在那個位置,好隨時觀看情勢,下達命令。
啊!就在此時,突然,一陣驚叫之聲傳來。
大家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側方。
卻只見那側方的被明家學員們收繳的寧王戰船迅速分崩離析,上面的學員們紛紛落水。
此前的驚叫之聲正是學員們所發。
“殺!”與此同時,一道冷厲的喝聲傳來。
一道道寒光直射向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