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陸明遠撫須微笑,眼中還閃過一絲欣賞。
“中信啊,去京城倒是好,但咱們京城可沒有根底,貿貿然遷往,面臨的可不是一點點困難,如果失敗,可是會令得咱們血本無歸啊?”明有仁憂心忡忡道。
“這倒還請族叔放心,實際上,此次前去天津衛,我已經有了眉目,否則我不會如此魯莽倉促地做出此項決定。這次,我除了為劉老治病之外,還與李老等人商定,明家學堂選址之事他們會負責,到時我們去了京城,就會有落腳之處。而且我與李老已經有所約定,與他們的宗族互惠互利,合作一些買賣,解決部分資金問題。”
陸明遠、明有仁、孫宇、明中遠等讀書人若有所思。
吳閣主、李管事等人則只是看著明中信,不為所動。顯然,這些深層次的東西他們隻信服明中信,只要明中信一聲令下,他們自是隻管一直向前,後路自有明中信為他們考慮。
“另外,我還與建昌伯聯合準備建設一座酒樓,如今建昌伯已經在京城買地買酒樓,準備咱們明家一到京城就開始準備營業。”
“如此,資金已經有了來路,地方也已經有了,就等咱明家去往京城大展拳腳了。”
一時間,吳閣主等人喜上眉梢,原來少東家已經安排好了諸般事宜,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幹了!
而在座的讀書人卻並未就此放心,他們考慮深一層,依舊是一副思索的模樣。
而陸明遠與福伯對視一眼,心下明了,明中信還有一些依仗,就是明家在京城還有深層次的人脈,也就是李東陽、建昌伯,到時只要背靠這兩棵大樹,狐假虎威之下,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看來,明中信已經有了全盤思路,只怕明家前往京城勢在必行了。
“中信,你想過沒有,京城的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咱們明家能否承受住那些達官顯貴們的打壓?”明有仁眉頭緊皺道。還是有明白人的。
“族叔,還請放心,我在京城已經有了一些人脈,咱雖欺負不了別人,但如果別人想要打壓咱們,佔咱們便宜,卻也沒那麽容易。”
明有仁望著滿臉自信的明中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從他真心來說,他不願意明中信如此激進,但內心深處又深為明中信如此上進感到慶幸。也許,明中信還真能為明家在京城闖出一方天地來。
罷了,大不了明家再退回陵縣,就讓他去折騰吧!
眾人見明中信如此說,再聯想到他之前的一言九鼎,也就不再說什麽。
明中信見大家沒什麽意見,欣慰地點點頭,統一思想是非常必要的,如今這一步已經踏實,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諸位,既然已經決定遷往京城,那大家就商量一下,誰和我同去京城,誰留守陵縣,大家拿個章程出來。”
眾人嗡嗡嗡一個個盡皆進入了探討時間。
明有仁看看明中信,開口道,“中信啊,我就不去京城了,我留在陵縣為你守攤吧!”
“族叔,中信也是如此想的!明家畢竟得有個老成持重之人留守,否則中信也不放心,族叔留下正合我意。”明中信微微一笑。
“我也留下吧!”陸明遠開口道。
“您?”明中信心中一驚,“陸老,此番前去京城,中信還有仰仗您之處,還望不要推辭。”
“算了,老夫老了,不想去那個紛亂之地,還是在此悠閑度日為好。”
“不行啊!您老不在,我的好多設想就無法施行啊!”明中信急道。
“無妨,這段時間,我已經為你務色了幾個說書人,觀察多時,比我隻好不差。”陸明遠一撫胡須,微笑道。
“只要有您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明中信歎道。
“不要將我看得太重,我只是個糟老頭子,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使隨你去京城,也幫不上多大的忙!”陸明遠笑道。
明中信與陸明遠相視一笑,他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陸明遠看透了,也就不再相勸。
“好,既然陸老如此堅持,那就留在陵縣,但是,明家有事,還請陸老伸出援手。中信在此先行謝過了。”說著,明中信站起身形,深施一禮,一躬到地。
陸明遠坦然接受了明中信的大禮。
眾人皆是為之驚疑不已。這陸明遠只是個說書人,為何得明中信如此看重?而這陸明遠卻坦然受之,真是不可思議。
眾人望著陸明遠,皆是一臉不解。
唯有福伯隱晦地與陸明遠對視一眼。
當然,這些都逃不過明中信的眼睛。
明中信心中深深歎了口氣,不愧是老江湖,自己還需努力啊!否則還真的請不動陸明遠這具大神!罷了,來日方長吧!
明中信整整衣冠,重新坐定。
“吳閣主,你吩咐秦奮,早日做好準備,咱們一同去京城。”
“不許推辭,你們兩個是必須去的!”明中信看吳閣主想說話,直接將他推辭的話堵了回去。
“不是,少東家,去京城我非常情願,想必秦奮也是非常願意的。我是想說,我們走了之後,咱們名軒閣怎麽辦?”
“名軒閣就由我族兄明中遠接管,再讓秦奮選一個廚藝學得比較好的,留在名軒閣,今後就由他主廚!”
“不行, 我也想去京城,中信你就自己再挑個人選負責名軒閣吧!”明中遠叫道。
明中信還未說話。
明有仁卻眉頭一皺,“中遠,你不想科舉了?”
“族叔,我覺得我就不是那塊料,這麽多年了,中舉之事仍舊遙不可期,雖有中信的科舉應試書籍,但我心中仍舊沒什麽把握。最多下次鄉試我上場一試,成亦可,敗亦可。但我真的想出去見識一番,否則這輩子豈不活得憋屈?”明中遠苦笑一聲道。
明有仁臉色一變,待要訓斥於他。
明中信連忙插話道,“族叔,族兄之話說的在理,人各有志,更何況族兄也未說是放棄科舉,只是想出去見識一番,想必他見識一番之後,自會收心。”
說著,明中信衝明有仁使個眼色。
明中遠感激地望向明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