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您一定就是田先生,神秘的東方朋友。”剛一進門,田豐便看到一個留著金色卷發的白人笑呵呵地向他迎上來,用著不知道是從哪部chinesekungfu電影中學來的姿勢,拱了拱手。
雖說是白人,但田豐感覺這個羅伯茨的臉也沒多白,粗糙的皮膚就像是在沙堆裡滾過一般。不過那乾淨整潔的儀表與舉手投足的禮貌,還是能讓人感受到尊敬的。
“幸會幸會,您一定就是羅伯茨先生,布魯斯先生向我介紹過您。”田豐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不過還是笑呵呵地拱了拱手表示友好。
老實說,看到外國人用“外國人眼中的中國人打招呼的姿勢”打招呼,怎麽看都怎麽覺得有些滑稽。這句話可能有些繞口,但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布魯斯是個不錯的家夥,他曾經在中東替我擋過槍子兒,能在這兒再次遇到他,我很欣喜。哈哈,中國有句諺語: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說的沒錯嗎?”羅伯茨伸出了手
“沒錯。羅伯茨先生的漢語令人驚歎。”田豐握住了羅伯茨的手,搖了搖,由衷地感歎道。
應該沒錯吧,雖然田豐也不知道那句話究竟是不是諺語...
“哈哈,那是自然,我一直對神秘的東方國度感興趣。這裡到處都是商機。”羅伯茨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田豐,很紳士地擺了個邀請的手勢,“裡邊請,我的朋友。我這裡剛好有一瓶82年的拉菲。哈哈,我早就想嘗嘗鮮了。”
“那,恭敬不如從命。”田豐拱了拱手。
與別墅中供應的新酒不同,這血紅的液體中透著一股香醇的味道。即便是喝不慣紅酒的田豐也不禁暗自讚歎,果然好酒!
始終站在一邊的男人向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不過田豐卻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野獸一般的氣息。雖然帶著墨鏡,但突出的額骨與高鼻梁的斯拉夫人特征在那人的臉上體現的還是較為明顯,毛熊一般的氣質隱隱彰顯著他戰鬥種族的國籍。
“我的保鏢,尼克·卡欽斯基,白俄羅斯人。呵呵,我們是在烏克蘭遇到的。他也是個不錯的夥計,負責我的安全。”羅伯茨注意到了田豐的目光,於是笑呵呵地向田豐介紹道,“雖然布魯斯是個好人,但黑水國際有時候做事不太厚道,他們和FBI走的太近了,所以我換了個合作對象。”
即便是聽到在談論自己,那個雕塑一般的保鏢氣息也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做的事很危險嗎?”田豐靠在椅子上,用閑聊的語氣問道,“聽布魯斯說,你是美國有名的中間商。石油和古董?”
“沒錯。因為除了比較安全的原油和古董之外,我有時候不得不替雇主弄些軍火之類的玩意兒,這些玩意一沾上,就難免有人想要你的命。”
羅伯茨點燃了一根雪茄,然後又很客氣地給田豐遞了一根,“貴國對於槍械的管制非常嚴格,在這兒對我來說簡直是度假的天堂。”
“時間上不要緊嗎?”田豐抬眼看了下時鍾,已經11點了。
“不要緊,”羅伯茨笑眯眯地擺了擺手,然後坐正了起來,“我對田豐先生的生意很感興趣,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地方我能幫的上忙?”
田豐愣了愣,抖了抖雪茄上的灰,不由得坐正了起來。
“希望您不要誤會,我的朋友,我只是不小心在晚宴上聽到了你與布魯斯的商談,這純粹是個偶然。不過商機不就總誕生在偶然之中嗎?你知道的,我對遠東的生意一直很感興趣,不過這一切都在摸索階段...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肯定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哦?”田豐也沒有指責他偷聽私人談話,而是略微感興趣地挑了挑眉毛,“比如說?”
“田先生做生意應該是古玩這個吧,現在可是說是全球都在玩這個。但是貴國對國寶級的東西可是很嚴的。”
“看來羅伯茨先生對我們的國情了解不少。不過,難道在美國賣古玩就沒有問題嗎?”田豐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
“一樣有問題,不過我們的法律,講證據,不講(政)治。我有一個很專業的團隊負責替我處理這類麻煩,即便FBI最近和我有點小矛盾,但我依舊沒被抓起來不是嗎?”羅伯茨抖了抖雪茄上的煙灰,神秘地笑了笑,“關於如何處理,我打個比方。我在沙特注冊了一個殼公司。我從伊朗弄來了一批原油,根據禁運協議,我的做法是違法的。但如果將這批原油運進我在沙特的殼公司轉一圈,沒過多久這批原油就會出現在國際市場上合法銷售。”
這你都告訴我了,你就不怕你被竊聽?
可隨機田豐又恍然了,想必有著這麽強悍的保鏢,對於反竊聽工作不可能做的不到位。
田豐立刻明白了羅伯茨先生的意思。
感情這中間商還有專門處理黑貨的業務,有趣。
“這麽說來,我們還真有合作的可能。”田豐笑呵呵地說道。
“我是個誠實的商人,”羅伯茨見交易達成,也不禁欣喜的露出了微笑,“無論多大的量,我都吃得下。你的黃金只要在我位於南非的礦業公司走上一道程序,就可以合法的出現在國際市場上。當然了,具體操作你不用操心,你可以直接將古玩賣給我。而我,只收9%的手續費”
田豐略微思考了一會兒。
小心為上,雖然私自向境外出手大量的古元有走私之嫌,但是田豐隻想賣些外國的國寶之類的,也相信羅伯茨有他的渠道能解決這方面的問題。
羅伯茨這時見田豐閉口不語也有些拿捏不準,這9%的手續費看起來可能高了點,但是他做這買賣也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的。光籌備資金這點,就有的他忙的。如果交易額超過了兩千萬美金,就算是把他所有的資產都賣了他也拿不出來。想要做成這筆生意,他還得到處去聯系熟人想辦法弄到一筆私人貸款。貸款的利息只怕就不是個小數字。
不過,要是田豐手上古玩的量足夠大的話,手續費還是有1個點的空間可以調整的。
就在羅伯茨準備試探性地主動降價時,田豐突然開了口。
“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田豐的話讓羅伯茨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古玩的年代我可以保證,是大明初的,也許有更早的,但大部分都是你們非洲的東西,這方面相信你們也有專門的人才來鑒定。但是,運輸方面的事得由你來負責,我隻負責將古玩運到國外的某地。還有,古玩與美金現場交割,離手之後我不再負責安全。還有就是我想要一些軍火,軍火越多越好,這點到時用美金算得了。怎麽樣?”為什麽是羅伯茨而不是****方面,這也是沒辦法呀,在我國槍這玩意真的不好弄呀,你要是要的太多,這是幹什麽去,這說不清呀,這,不可田豐還是要試試的,要是能得到更好。
“沒問題!我的朋友。”羅伯茨很爽快地答應了,“看來我的交易達成了?”
“沒錯,合作愉快。”田豐爽快地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羅伯茨笑眯眯地握住了田豐地手,兩人一同站了起來。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田豐先生準備好了不妨打電話給我約個時間。還有,最好是準備個瑞士的銀行帳戶,那樣的話比較‘方便’。”
“當然,也祝你的生意順利。”田豐接過了名片。
“我可以提前了解下嗎?不知道田先生的貨有多少,我好準備足夠的流動資金。”為了以防萬一,羅伯茨還是問出了這個有些冒昧的問題。
“哦,這個不急,3月15號左右我會給你打的電話。至於數量嘛,大概有個一車吧。”說完,田豐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一臉震驚的羅伯茨。
羅伯茨臉上的表情陷入了呆滯,以至於那根名貴的雪茄都掉在了地上也沒注意到。
按照近期的行情,一個大明的古玩13500美金來算的話,而田豐卻是論車的。9%啊!這是要賺瘋的節奏。
簡直是躺著賺錢。
幾千件...就算是7%的手續費他也會做啊,這得富到什麽程度,才會連還價都懶得還了。同時,這也令羅伯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批古玩果然是黑貨。
究竟是什麽生意能弄到這麽多古玩?他打劫了中金所嗎?
“...嘶,上帝,”羅伯茨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家夥,這下要發財了。”
倒賣一萬噸原油也才不過五十多萬美金的利潤,而且還得冒著被美國海軍扣押的風險,冒著被FBI調查的風險...然而田豐一開口就決定了上億美金的交易。
“尼克,你覺得這個東方朋友靠譜嗎?”羅伯茨向做夢一般地輕聲問道,他自然知道尼克對生意上的事不懂,此刻他隻想讓誰來給他清醒一下。
“抱歉老板,我不是很懂,”尼克如羅伯茨意料之中那樣默默地搖了搖頭,不過,沉吟了片刻之後,尼克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個東方人,是個危險的家夥。”
“哦?他還會中國功夫?”羅伯茨噗嗤地笑了起來,還很滑稽地擺了個李小龍的pose,他並不信這些玩意兒。
尼克看著耍寶的老板,默默地搖了搖頭。他很熟悉這個老板,每當他興奮的時候,他總會做一些旁人看起來很古怪的動作,以表達自己的興奮。
“以一個士兵的直覺,他可能比布魯斯那家夥猛。”負責老板的安全是他的職責,尼克很認真地講出了自己的直覺。
羅伯茨愣住了,微微皺了下眉頭。
“難道他不是一個商人?...不對啊,我看人應該不會錯的。”
尼克遲疑了片刻,繼續開口道。
“或許他是一個商人,但他的身手應該不弱。 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拿著槍械,他不是我的對手。但如果空著手,我只有五成的勝算。”
羅伯茨愣了愣,他可是見識過這個尼克的本事。在烏克蘭的那會兒,他在向政府軍脫手由美政府授意成交的軍火時,突然遭遇了民間武裝的襲擊。當時尼克立馬從身亡的政府軍軍官腰間拔出了手槍,然後憑借著僅存的9顆子彈,且戰且退,成功將羅伯茨他帶到了安全地帶。其間擊斃的民間武裝分子十余人。
現在尼克居然說田豐的近戰能力可能與他不相上下?
突然羅伯茨哈哈地笑了起來。
“東方不愧是個神秘的地方,要不我們下次再去埃及看看?哈哈哈...”
怪不得田豐沒有雇傭保鏢,原來是自己本身的實力就很強。在中國這個禁槍的國度,能打確實是就已經足夠了。
不過,田豐能不能打又和他們的交易有什麽關系?
羅伯茨是個誠實的商人,契約精神使得他相信信用能給他帶來長期的回報,殺雞取卵的事,他是從來都不會去做的。
即便是在非洲的難民營看到小朋友手上的鑽石,他也只會選擇用糖果去換,而不是子彈。
畢竟,一顆子彈的單價,可比糖果要貴多了。
羅伯茨毫不懷疑田豐是否真的有數千上萬件古玩需要出手,也沒能力在中國這片陌生的土地去調查他的底細。沒有風險哪還稱得上是生意?
羅伯茨願意去賭。田豐那毫不遲疑的姿態,肯定是有古玩在撐腰的。
何況,欺騙他並不能給田豐帶來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