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點多鍾時,安媽媽便幫著安若雪將她的小房間給收拾好了。
待安媽媽走後,感到全身酸痛且疲勞無比的安若雪,進到浴室馬馬虎虎的衝了個涼,而後準備不省人事的睡上一覺。
可是忽然間,她聽見樓下廣場上人聲鼎沸,異常熱鬧。
而此時此刻這些帶給她的感覺又只有兩個字,即:很吵。
於是,她走到窗前,正準備將窗簾拉上。
乍然一看,卻見廣場中央,正對著他們家客廳的那個位置,被點放了幾百幾千根蠟燭,它們圍成一個心形,分外耀眼。
心形的周邊被很多很多的人包圍。可是它的正中央,卻隻站著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
他的手中捧著一束玫瑰花,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端如五嶽。他的面容宛如刀削,風華絕代。
頓時,安若雪的心跳又怦然加速,有點嚇傻,愣了一愣。
“羽城……”回過神後她的嘴邊虛聲喊了一句,然後顧不上將睡衣換掉,匆匆忙忙就往外跑。
她知道的,樊羽城的頭部受傷了,不宜吹風,不宜外出,隻宜室內休養。
不料,剛走到客廳時,她莽撞的碰到了安仲篪。
安仲篪拄著一根拐棍,走路依然不是很穩,看見她匆匆忙忙要出去,便冷然詢問她:“若雪,那個樊羽城突然搞個這麽浪漫的東西擺在我們家門口,是在向你求婚嗎?”
安若雪又看著安仲篪,搖了下頭,吞吞吐吐回答,“我……我不知道啊……”
回答完畢後,安若雪的唇角也抽搐了一下,表情顯得很是尷尬難堪,只因她真的不知道。
這時候,隔壁兩個女鄰居正好跑進來了,其中一人好大聲好興奮的吆喝說:“唉呀,若雪啊,你還真是不錯,剛一離婚,立馬又有帥哥跑到家門口求婚了。”
另外一人也津津樂道:“就是,而且這個看上去還不比高二少差,甚至比高二少更帥。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就偷偷的向我們透露下吧,他是不是就是你的情夫,那拓遠集團董事長樊羽城啊?”
頓時,安若雪又覺得更加尷尬難堪,偏過頭去,不讓她們再看她的面龐。同時她也知道她們為何要說這麽難聽的話。因為前些天,華榮晨報上面刊登了那樣一篇文章。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樊羽城就是她的情夫。
不過這會兒,她又在心裡慶幸,慶幸樊羽城一向很宅,極少極少在媒體上露面,所以市民一般都不認識他。
“這麽看,就一定是了。若雪啊,你可真是命好啊。”見安若雪不應聲了,那人又假笑著誇讚道。
安若雪又不得已的望向她,抿了抿唇,準備出去,臨走前當然不忘補充一句說:“沒有啦,阿姨。”
不料剛跨出家門口,突然間她又停下來了。她微低著頭,緊蹙著眉想:我為什麽要出去?我要答應嫁給他嗎?我跟他性格本就不合,結婚的話能白頭到老嗎?
“算了,既然還沒考慮好就不要去見他了,不要給他希望,否則,會傷他更深。”最終,安若雪又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說完之後再次轉身,決定返回自己房間。
“若雪,你怎麽還不下去?我看那樊羽城都站那兒好久了。”忽然,又見得安媽媽急匆匆從外邊跑進來,還催促著她說。
隨即,安若雪又搖了下頭,很平靜的告訴她,“媽,算了,我跟他不適合的。”
“啊!還不適合啊?”頃刻間,在場的人瞠目結舌。
因為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覺得安若雪腦子有問題。像樊羽城這麽有錢、這麽英俊、這麽癡情的男人,
她這個離過婚的女人居然還不要他?況且,那報紙上還說,他們倆經常混在一起,連孩子都生了,怎麽還說不適合啊?“就是不適合,我回房睡了,他愛站就讓他站吧,隨他自己意願的。”安若雪又裝作很冷漠很無謂的應答他們說。
事到如今,她真的不想再回樊羽城身邊,也害怕回到樊羽城身邊。
“唉,若雪啊……”見安若雪走開好幾步遠了,安媽媽又長長的呼喚,本想喊住她的。
可是安若雪心意已決,不想再聽任何勸告,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返。
呵呵,安若雪還想:不知情的外人只會議論紛紛,他們體會不到我內心的那種糾結和疼痛。去年,樊羽城就說他反正不會娶我,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幻想過要嫁給他了。還有, 他*我,更讓我對他刮目相看。所以,我才不要這麽輕易的就答應嫁給他,任他擺布我啦。
回到房間後,索性,她還將房門反鎖,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她睡覺。
此季臨近陽歷十二月份,華榮市夜晚的氣溫低於十攝氏度,屋外散步,時有清風拂面。
廣場一側,混在人潮中的曾虎和師禹。他們一邊緊緊的盯著心形正中的樊羽城、一邊輕聲細語聊了起來。
“兄弟,你說這安若雪出不出來啊?樊董可在這站了兩個多小時了,再折騰下去,不妙啊。”師禹瞄眼腕上的表,歎道。
曾虎淺淺皺眉,又刻意望了望樊羽城那微微搖晃的身體,更加擔憂的說:“現在是十點半鍾,要是十一點鍾安若雪還不出來,我們強行把樊董架回去,哪怕他今後會殺了我們。不然,真會出事。”
“那就這麽決定了。”師禹又點了下頭,表示很讚同曾虎的這個提議。
時間很瘦,悄無聲息,從指縫間流走。
因為越來越晚,並且女主角遲遲沒有出場,漸漸的,那些閑逛著的和看熱鬧的人都進到自家的屋裡去了。跟著,周邊那些點著的蠟燭也慢慢燃滅了。
只有心形中央,捧著那一百朵火紅色玫瑰花的樊羽城依然呆呆的站著。
“若雪,我愛你,若雪,我愛你……”他的嘴邊不停的念著,念著,盡管那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他的眼睛癡癡的凝望著那一扇窗,盡管它透出來的燈光是那麽的暗。
躲在房間裡面的安若雪,也怎麽都睡不著。好久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悄悄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張望著樓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