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諤偷偷的瞧了那人一眼,隱約想起此人是蘇家的人,好像是叫蘇度。(/\小/\說/\網 .. )
正在韓世諤思考之間,只見那蘇度的臉漲得通紅,他那雪白的胡子無風自飄,眼睛幾乎都要從眼眶中瞪出來,怒吼道:韓世諤!你無憑無據地誣陷朝廷大將,還在陛下面前誑語,就不怕觸動天威嗎?
韓世諤在今天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選擇,說出真相會得罪,一部分關隴軍功集團的大將們,比如蘇度這樣的,但至少不會當著楊堅的面欺騙他,也不會得罪高熲和楊素二人,但如果幫著史萬歲和他背後的人公然撒謊,那很可能今天就不會活著走出大興宮,就算能走岀大興宮,自己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勢力,也是一定會徹底的土崩瓦解。
這一次自己沒有和稀泥,當老好人的空間,所以這種艱難痛苦的選擇,是必須要做出的。
於是,只見韓世諤冷冷地對著蘇度說道:蘇尚書,當著陛下的面,下官不敢有一字虛言,不僅是史元帥,就連蜀王派去寧州的萬參軍,源司馬,他們都是借著審訊當地部落頭人的機會,大肆地搜刮當地黃金,種種行徑,一查便知,下官願以人頭擔保,所言若有半句不實,甘願伏誅!
蘇度的怒氣,如同火山迸發一樣,如果現在不是在皇宮大內的話,估計早就想上來揍韓世諤一頓了,但是隋文帝楊堅的話,卻是如同一盆冷水迎頭澆下,讓他一下子頭腦清醒了不少,因為楊堅剛剛說道:蘇愛卿,韓愛卿所見所聞如實向朕匯報,這是他的職責,至於是否屬實,朕自然有辦法查實,你為何不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呢?
蘇度聞言,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自己的後背向上滲透,而且楊堅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完全沒了平時的那種謙和慈善,而是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威嚴,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表現得過於激動了,連忙下跪謝罪道:微臣一時失態,微臣死罪!
楊堅卻是擺了擺手,聲音中仍透著一股冰冷的說道:蘇尚書,你也是朝廷老臣了,居然連一點起碼的禮儀也不懂,朕當初讓你以兵部尚書之官,兼任太子東宮左衛率,是希望你這樣的重臣,能教會太子為臣之道,可以你今天的表現,朕非常懷疑你是否還能勝任。最快章節就上 (/\小/\說/\網 .. )
說道一半,楊堅轉頭看向蘇威,威言道,傳旨,兵部尚書,東宮左衛率蘇度即日出京,以兵部尚書銜出任淅州刺史,即刻上任,不得有誤!
蘇度聞言,他的兩眼閃著淚花,這位從西魏到北周再到大隋的三朝元老,見慣了你死我活的朝堂爭鬥,只是從沒有想到,今天自己也會落到這一步,在他看來,隋文帝楊堅的意圖再明白不過,在大戰之前看來要對偏向太子的集團,作一次清洗了,而虞慶則跟自己,還有接下來的史萬歲,就會是第一批倒霉蛋。
可是陛下顯然聖意已決,辯解無用,求情亦是無用,現在在場的這幾位帝國的核心重臣,從高熲到楊素,再到元旻和元胄,一點給自己說情的意思也沒有,顯然這幾位已經吃準了陛下的意圖,不會陪著自己犯天顏了,此時蘇度長歎一口氣,跪在地上,叩首於地,悲傷道:臣!領旨謝恩!
說完,蘇度就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轉身向後走去,突然聽道隋文帝楊堅說道:蘇愛卿等等!
蘇度聞言,他的心裡突然一陣驚喜,是啊,陛下還是念舊情的,剛才一時氣憤下了那樣的命令,現在一定是改變主意了,現如今太子的位置己經岌岌可危,這個時候,自己可千萬不能離開京城!
於是,蘇度轉過了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耳邊卻傳來楊堅,那冰霜一般寒冷的話語,命令道:今天所議之事,乃是國家機密,出得此殿,不得有半句傳出,明白了嗎?
蘇度聞言他的心中,浮過一陣巨大的悲傷,身形晃了兩晃,喉頭一甜,一口血湧到嗓子眼,差點沒有暈倒,一時說不出話,直到楊堅再次問道:蘇刺史,你聽清楚了嗎?
蘇度這回知道,此生自己只怕再無生入大興的機會了,只見他強忍著淚水,跪倒在地,重重地叩了三個頭,回道:陛下,老臣去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言罷,蘇度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向著殿外走去,那背影活象蒼老了十歲,全然不複入殿時,那種老當益狀的大將軍風范。
隋文帝楊堅也是面無表情地, 看著蘇度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拐角處,最後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對著一邊垂首而立的三相二將們問道:各位愛卿,你們說朕這麽對待蘇度,是不是太無情了?
高熲拱手回道:陛下!蘇度目無君上,在陛下面前公然阻止臣子的進諫,按禮法已經屬於大不敬了,陛下沒有罷他的官,而是讓他出任刺史,已經算是大大的恩典啦!
楊素的濃眉一揚,也是說道:蘇度這次確實太不象話了,微臣剛才在一邊看得,也都想參他一本了,看來虞慶則伏誅,他的心裡頗有不平啊。
而蘇家的蘇威,只見他那瘦小的身形,也是湊了上前來,白眉一動,說道:陛下,蘇度如此維護史萬歲,臣以為這其中必有原因,是不是派人詳細查查?
隋文帝楊堅,看了看他們,擺了擺手又道:不必了,蘇度身為宿將,和這些大將有些走動往來,是很正常的事,朕也相信他這樣在朕的面前力保史萬歲,也是想維護這些將領們,整體的利益和尊嚴,而不是跟史萬歲個人有什麽往來,剛才朕對蘇度說過的話,對你們幾位也同樣適用,今天所議之事,出了殿後,半個字不得向外泄露,否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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