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竇榮定的想法,隋文帝楊堅也是心知肚明,因為在竇榮定的思想裡,一切都是以隋文帝楊堅,為基礎與核心的,總的來說,竇榮定對隋文帝楊堅的忠誠與擁護,絕對是不容懷疑,因為他們竇家的一切,都是隋文帝楊堅賞賜的。【無彈窗小說網】
可是今天廷議之時,隋文帝楊堅,不止一次的指桑罵槐,暗喻滿朝文武,都忘了自己的本份與能耐,這對他竇榮定來說,無疑就是一記晴天霹靂似的警鍾!
因為沒有哪個帝王,尤其是隋文帝楊堅這種、集霸氣與能耐與一身的英主,會容易自己的朝堂之內,出現一個權傾朝野架空帝王的一幫權臣!
可是當下的境況,恰恰就是,以竇榮定與獨孤回為首的關隴集團,已經牢牢掌握了朝堂的話語之權,哪怕是帶兵在外的武將,也是要處處掣肘,受到他們的遏製,戰死在草原上的韓擒虎,便是這個權力較量局面,失衡下的悲劇產物!
假如不是這些關隴集團,掌握朝堂的大權,而是依舊由隋文帝楊堅執領朝綱,那麽他早年定下的大計,就會按部就班的實施,如此,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被動的局面,和悲慘恥辱的結果!
可以說,今天,隋文帝楊堅在祭奠完韓擒虎之後,把一部份悲憤的怒火,直接撒在了以竇榮定與獨孤回…,這些個間接的凶手的身上!
“嘭—嚓!嚓!”又是一記驚雷閃電,竇榮定頗感寒意的渾身輕輕一顫,身仿佛起了一層皮疙瘩,正要起身去關窗,沒有想到,那門被己被敲響。
“父親可曾睡下?”來人正是他的兒子,竇抗。
“進來罷…!”
竇抗雖是文士打扮,寬袖大袍,衣帶飛揚,可是他的體型卻很魁梧壯碩,透著一股子豪壯之風。
只見進來,掩好門之後,恭恭敬敬在他父親的對面跪坐而下,俯身行大禮。
竇榮定此時正有些情緒低落,心煩意亂,於是冷冷說道:“你來有何事…?。”
竇抗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父親,今日朝會發生的事情,孩兒都知道了,孩兒尋思了半宿,左右便是睡不著,因此…,來與父親說說…。”
竇榮定眉梢一擰,不耐煩的打斷道:“你想說什麽?不要繞彎子,單刀直入吧…!”
竇抗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拱手道:“孩兒的意思是,孩兒在長安,左右便是無所作為,何不去到涼州拚搏一番?一來斬獲軍工光耀門楣,二來,也可見機行事啊…!”
竇榮定余怒未消,高聲喝道:“你猜楊素、高穎他們,會不會把你扔到陣前,像豬狗一般,被那些突厥人宰殺了事…?”
竇抗連忙否決道:“不會、不會!肯定不會!伸手不打笑臉人,再怎麽說,我也是關隴中人,是父親您的兒子啊!而且,現在陛下對於父親,在朝中的事,也是相當的不滿,借此機會,不也正好消除陛下對父親的隔閡麽?如此一舉多得,父親您要三思啊…!”
這最後的兩句話,才算是說到了竇榮定的心裡去。
的確,在竇榮定的腦海裡,沒有任何東西、任何,能比得他與隋文帝楊堅的關系,因為他們這關系,曾經融洽到了極致,可是現在,現在他們這關系,出現了一點裂痕,這不得不讓竇榮定坐立不安誠惶誠恐。
假如正依了竇抗所言,他竇榮定送出嫡長子,到涼州前線效力,豈不論能不能斬獲軍工,最起碼也能表明,他竇榮定就算一時政見出左,但隨時可以回心轉意,仍舊是堅定的、一心一意在跟著隋文帝的步伐走!
這不就對了?“明日,
隨為父進宮面聖!”······
半個月後,涼洲玉門關內,滾滾黃沙,西風如狂。
韓世諤他們所在的中路隋軍,也都是戎馬披掛盔頂白孝,全都趕到了涼洲,韓世諤帶一隊親衛近衛,行走在巨大的校場之中,至於韓世諤的那面韓字將旗,擇是在鼓鼓生風獵獵飛揚。
正當眾人忙碌之時,城門吏忽然來報,說在逃難的漢人商隊中,抓到了幾名突厥的細!盤問之下,細稱說是西突厥可汗,特派涼州面見隋軍的使者,有萬分重要的事務交涉!
韓世諤他們這些涼州將領們,一聽到突厥可漢,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已是怒發衝冠了,韓豹更是三屍神炸跳,當場就拔出刀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衝!
“站住,你想幹什麽…?”韓世諤低喝一聲,韓豹的雙腳,就像在地生了根一樣死死定住。
韓豹猛然轉身,只見他的雙眼通紅,已如殺神,咬牙道:“將軍,仇人就在眼前,你為何攔我…?”
眾人一並將眼神, 紛紛對向韓隋諤,或迷茫不解或摩拳擦掌,反正沒有一個,還能保持情緒的穩定。
韓世諤從大椅站起來,走到堂中,站在韓豹的面前,略微仰頭,看著這個比他還要高大半頭的巨漢,說道:“大豹哥!你心中的仇恨與悲憤,難道還能勝過我嗎…?”
“那你還…!”韓豹大叫了三個字,驀然覺得不妥,生生的打住,悶哼一聲轉過頭去。
這時楊義臣也是走了出來,說道:“韓豹將軍,諸位將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韓將軍比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想報仇血恨,但是,你們可曾見過仇人送門來,任憑他人砍頭報仇的…?”
幾個人都是小聲附合道:“將軍說得是…!”
楊義臣此時又道:“再者說了,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有怒火有怨氣,須得戰場找他們去清算,這樣去殺一個自己門來的使者,算得什麽本事什麽出息?豈看那突厥蠻子說些什麽話,再作區處不遲!”
韓豹聞言,只能氣鼓鼓的退了下去,雙手叉在胸前,一對眼睛死死盯著帳中的桌子,眼神仍是通紅通紅的。
眾人此時也是紛紛平息下來,韓世諤不作多言,連忙帶著他們走向了楊素的帥帳,楊素知曉之後,便是讓人請進突厥來使。
不久後,便有三名突厥使者,呈品字步入,當先一個大漢年約四十出頭,孔武有力眼睛湛亮,想必也是身經戰陣的戎馬之輩。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隨從裝扮的年輕人,都是只有二十來歲,倒像是漢人,兩個隨從每人胸前,都是抱著一個較大的黑布包,沉甸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