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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決定,立即執行。
吳小雨剛剛打完三個電話,耳邊立刻聽到了1A7489模擬出來的聲音:
“寄生體,給雜志社寫文稿。”
收到命令的吳小雨,趕緊將電話裡的SI芯片取下,塞回抽屜,重新坐回了擺著計算機的桌前。
然後,他操縱鼠標雙擊點開郵件收發工具,顯示屏幕中,馬上出現了一長列主題名稱各異,來源地址相同的郵件。
隨意點擊進入了其中一個之後,34級寄生體那雙漆黑瞳孔反射的圖象中,最顯眼的,自然是最後那行加粗加亮的文字:“附言:若下次投稿內容能在拷問及刑罰之外的領域另有創新,本雜志社將不勝歡迎。”
又要創新……這次該寫什麽了?
這個問題,耗費了吳小雨整整一秒的思考時間。
一秒之後,吳小雨雙手搭住鍵盤兩側的邊緣,手臂手腕手指一齊發力。立刻,可憐的鍵盤上下翻轉,變得底面朝上、外殼脫落,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出廠時絕不可能存在的細小電路。
吳小雨又略一沉吟,很快就將十個指頭放到了電路上,開始快速地滑動。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吳小雨的動作,幾乎無法用肉眼看清。顯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們,成排成排……不。成頁成頁地從白色背景中跳出來。它們幾乎是同時出現,難以分辨出先後順序和時間間隔。
比起按鈕式鍵盤,電路式鍵盤地靈敏程度更高、輸入速度更快、操作方式更為簡單便捷……等等等等。除了正常的人類無法使用之外,幾乎不存在缺點。
幾分鍾後,顯示屏上的圖象倏地靜止,不再繼續往下翻滾。
吳小雨輸完了最後一個字符。
沒有絲毫停頓。他的手臂手腕手指再次晃了晃。鍵盤的底殼被重新裝好,正面重新朝著上方。
這個時候,顯示屏左上角虛擬的“發送”按鈕,才結束了被按下之後地動畫演示。
地球緩緩地、年複一年地、日複一日地、自顧自地轉動著,讓自己身體地各個部位,輪流享受一下太陽光線的溫暖按摩。
現在。輪到了北美大陸。
“篤篤篤。
”
“請進。”格雷斯/阿克海斯繼續盯著辦公桌上的文件,沒有抬頭。自然也就沒有去看那張剛才被敲響,現在被推開的房門。
“早上好,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
格雷斯仍然沒有抬頭,還在繼續和桌上幾份薄薄的文件搏鬥。他伸出左手,用一隻皮膚上爬著許多皺紋的指頭,朝著印象中黑色軟椅所在地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後準確地叫出了來者的名字:“早上好,親愛地林德拜爾先生。”
誰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不用去聽那種相當熟悉的聲音,僅僅是總連名帶姓一起稱呼。卻又從來不加上職位綽號的家夥,整個城堡出版集團的管理人員裡面。只有一個。
趁著地毯上還在傳出極有規律、似乎還稍有些沉重緩慢的腳步聲,格雷斯迅速活動著右手手腕,在文件上寫下了最後幾筆。
“砰!”
一聲輕響。似乎是有什麽重物掉下、或者是雙腳重重地踩到了地毯上。
隨即,前方軟椅上也傳出了被身體壓迫的聲音,格雷斯抬起頭來,看到了微微有些喘氣、表情略有些疲憊地林德拜爾。
格雷斯將鋼筆套上筆帽,抓著尾端輕輕地點著桌面,道:“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很感謝您又一次來看看我這個老家夥。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和您辦公室那位可愛地小女孩打招呼,似乎已經是一周零一天以前的事了?”
“是地,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您的記憶力就和您寫出來的簽名一樣可靠……”透過辦公室敞開了一條條細小縫隙的百葉窗,光影相間的條紋形日光,照到了靠著軟椅的林德拜爾身上,也照到了他那張掛滿正經嚴肅的面孔上,使那兒加上了一副陰晴不定的面具。
林德拜爾微微沉吟,微微張開嘴巴,繼續說道:“……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沒有預約就前來打擾您,對此我深感抱歉。不過,有件事情,我不得不現在就和您談一談。”
“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我相信您說的事情,一定相當重要。那麽請說吧,我們擁有……”格雷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整整八分鍾的時間。”
“非常感謝。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從林德拜爾緊繃的神情、僵硬的聲音中,不難看出,主編先生實在不太擅長“非常感謝”這種語氣。
幸好,接下來交談的內容,並不屬於“非常感謝”的范疇。
林德拜爾將早已在自己腦子中想了好幾次的話說了出來:“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有件事情,您大約還不知道。”他頓了頓,道:“就在昨天晚上,我們又收到了執政官的最新投稿。”
“現在我知道了。然後呢?”格雷斯拿起剛剛處理完畢的文件,放到左手邊一堆薄薄文件的最上方。
林德拜爾看著他的動作,道:“這份最新的投稿,竟然還是天際的牢籠”“恩哼?”格雷斯順手從右手邊碼著的另外厚厚一疊的文件中,取下了新地一份。
這完全不是林德拜爾所期望的反應。他將音量稍稍抬高。掩飾語氣中微微的沮喪:“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這樣下去可以嗎?我的意思是,您不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麽嗎?”
“做點什麽?……”格雷斯抬起剛剛低下的腦袋,用探詢的目光盯住對面地先生,道:“您地意思是……或許我們應該給這位可愛的執政官先生,再提高一點點稿酬?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您覺得7星條元每單詞……”
“不是……”
“或許您覺得應該給執政官先生開設一個專欄?”
“不……”
“專訪?邀請參觀?安排旅遊?或者是……”
林德拜爾的雙眼中。希冀的目光漸漸黯淡,隨著格雷斯的話語,他臉上地皮膚微微抖了一下,而桌子底下,在格雷斯看不到的位置,林德拜爾地雙手攥得緊緊得。眼睛裡也迅速變成了另外一種強烈的目光。
終於,等不及格雷斯說完。林德拜爾摸了摸十幾分鍾前,塞進外套懷袋裡的那一大疊厚厚的紙張,然後說道:
“不,不是專訪,不是參觀,也不是旅遊。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我的意思是,天際的牢籠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自從天際地牢籠一,二。三之後,現在一直到了天際的牢籠十。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不得不說,那個該死的執政官,把我們地雜志當成了連載故事會!”
“連載?”格雷斯微微皺眉,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林德拜爾稍有些激動的反應。這位老頭將背脊靠上軟椅,將花白地頭髮擱到頂部,眼睛眯著,繼續說道:“天際的牢籠在連載?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非常感謝您告訴我這個寶貴的消息,雖然它早已經發生在兩個月份之前。”
“另外……”老頭平靜地說道:“連載又有什麽關系呢?難道超自然傳說不是經常會有連載性的故事嗎?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說完剛才那番急促的話語之後,林德拜爾的胸膛漸漸平複了一些:“是的,格雷斯/阿克海斯先生,超自然傳說確實經常會有連載性的故事。一些故事連貫、描寫逼真、主題明確、引人入勝的好故事!但是天際的牢籠二之後,它就在也不是一個好故事,或者說,它根本什麽都沒有。”
林德拜爾的胸膛重新開始劇烈起伏:“從頭到尾,這個該死的牢籠,除了施刑者與受刑者之外,再沒有其他角色;除了刑罰之外,再沒有其他故事情節;除了一隻籠子之外,再沒有其他場景;除了……”
“嘿……嘿……嘿……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格雷斯連連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道:“親愛的主編先生,您是專家,您當然知道什麽是一個好故事。”
“不過,作為一個愚昧的總經理,一個頑固的老東西,我只相信一點,也隻同意一點:讀者們喜歡看的故事,才是一個真正的好故事。”
“是的,格雷斯先生,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
林德拜爾這句話的語氣很有些奇怪。格雷斯無法從中聽出他究竟是同意前半句,還是同意後半句,或者是乾脆同意整句話。
而且,格雷斯也無法根據林德拜爾的表情作出判斷。因為,在說出那句話時,林德拜爾先生,已經莫名其妙地俯下身體,鑽到了桌子底下。
然後,他的聲音從那裡繼續傳了出來。
“我也認為讀者是否喜歡確實是最重要的一條依據……”
說到這兒,林德拜爾的聲音忽然開始斷斷續續,似乎多了一些似乎相當吃力的成分:“……而且……這也正是……我最想向您說明……的一點。”
說完這句話,林德拜爾從桌子底下站起,重新站到了格雷斯的面前。
“喔喔……”掌控著城堡出版集團經營方向的老家夥腦袋後仰,嘴巴張開,身體猛然一縮,終於吃了一驚。
正對面,主編先生手中,正捧著一隻半米長。半米寬,半米高地紙箱子。
它一定相當沉重。因為,林德拜爾先生的臉上、手上、脖子上青筋綻出,牙齒緊咬著,嘴唇微微有些發顫。
隨後,那隻半米長。半米寬。半米高的紙箱,像一顆炸彈一樣,狠狠地砸到了格雷斯先生的辦公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讓辦公桌上的鋼筆、紙張、文件夾、銘牌等等小物事,或彈或跳或滾。一齊跟著活躍了好長一會。
在這個過程中,通過沒有封口地頂端。格雷斯先生看到了紙箱裡面裝著地,是一整箱層層疊疊、整整齊齊碼著的信封。它們已經與箱口平齊,仿佛只要再多放一封,就會滿溢出來。
“這是什麽東西?”
“這就是讀者們……”林德拜爾抹了抹額頭,指著箱子,雙眼緊緊盯住目瞪口呆的格雷斯。道:“……這就是讀者們對該死的牢籠的看法。而且,這僅僅是天際的牢籠九後,短短半個月內。編輯部收到地意見。您可以看一看,讀者們對它有多痛恨。”
“喔。喔……”驚訝過後,格雷斯撐了撐眼鏡,恢復了原來的坐姿。他沒有去碰任何一個信封,只是張嘴問道:“林德拜爾先生,我想您肯定樂於告訴我,讀者們對它到底有多痛恨?”
“殘忍、血腥、過分、拖遝、瑣碎、跑題……”
格雷斯再次擺擺手,打斷了林德拜爾滔滔不絕地勢頭,道:“看起來仍然有許多人不是很喜歡我們的執政官。不過,親愛的主編先生,我並不關心這個。我隻想知道,來信裡面有多少封寫著:如果繼續刊載執政官先生的文章,就會直接停止購買?又有多少封來信說:希望超自然傳說能將執政官先生的文章剔除?”
林德拜爾微微沉吟:“……一部分。”
“一部分?”格雷斯身體微微前傾,微微笑著,露出了微微的、堅決地詢問表情。
林德拜爾舔了舔嘴唇:“不是太多。”
“不是太多?”
該死的!林德拜爾感覺口中有些乾澀,道:“好吧,只有十幾封。”
“是啊,只有十幾封。”
聽到林德拜爾苦澀的聲音後,格雷斯露出了心滿意足地微笑,發出了一聲幾近於感慨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格雷斯收回笑容,身體坐直,用相當正式地口氣說道:“林德拜爾先生,實際上,就算那裡面全部都是堅決反對執政官的來信,我們也不可能將他的文稿剔除。”
看著坐直在軟椅上,衣領略有些歪斜的林德拜爾,格雷斯繼續說道:“作為一個愚昧的總經理,一個頑固的老東西,我只相信一點,也隻同意一點:讀者們喜歡看的故事,才是一個真正的好故事。”
“而且,對我這種老東西來說,讀者們的留言、讀者們的反饋、讀者們的來信等等,通通都不能作為讀者們是否真正喜歡的判斷依據。”
說到這兒, 格雷斯翻了翻,找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道:“這份東西,才能真正說明讀者們的真正看法,也是我們唯一應該在意的看法。”
說完,格雷斯輕輕地將那張紙,放到林德拜爾搬來的紙箱子上。林德拜爾一眼便即看出,那正是他自己也翻看了無數次的:《超自然傳說》的刊印數量增長表。
表格上的數據,起始於今年二月,終止於今年六月,總計增長量:些眩暈,也略有些恍惚,竟然會覺得那份薄薄的紙張,比底下厚厚的箱子,還要重上幾分。
在城堡出版集團呆了這麽多年,林德拜爾當然知道,僅憑著剛才那番話,那些東西,確實很難以說服集團高層。
不過,他還有希望。
林德拜爾又摸了摸十幾分鍾前,塞進外套懷袋裡的那一大疊厚厚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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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支持我吧,我不想仆啊,真的不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