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有推薦,會盡力加更,具體時間會提前通知,求收藏、求推薦)楊廣將李淵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中,卻並不加任何攔擋,只打心眼兒裡發出一陣冷笑,一聲不吭,悶頭跟在李淵身後進了楊麗華的房間。
要知道,李淵與楊麗華雖是表姐弟,但因楊堅已登極做了皇帝,有公主身份的楊麗華和李淵之間便自然而然地也有了君臣之分。見李淵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貿然闖進了自己房中,獨坐於房中的楊麗華面色不禁一沉,正欲向李淵發作,卻一眼看見了跟在李淵身後走進房來的楊廣,於是,並不理會滿臉俱是關切之情的李淵,緩下語氣單衝著楊廣問道:“阿縱,宮裡的事了啦?”
楊廣見楊麗華面色蒼白,臉上似帶有戚色,知她心中尚為小小年紀,就遭到暗害,死於非命的宇文闡感到傷心難過,不忍將今日在臨光殿中看到的一切如實講給她聽,遂走上前,邊躬身向楊麗華施禮,邊輕聲答道:“長姐請放心,一切都好。”
“公主請保重貴體,無須對介國公身後之事掛懷。”李淵回身從珠兒手中接過藥碗,親手捧給楊麗華,殷勤地勸道,“公主抱恙在身,不宜久坐,服下這碗藥,還是多歇息的好。”
楊麗華眼中火星一閃即滅,任由李淵捧著藥碗立於自己身前,卻不伸手去接,隻冷冷地應道:“我這一點兒小病,倒叫叔德費心了。侍候湯藥的事,有珠兒她們幾個呢,叔德要是沒旁的事來說,盡可去忙你的吧。”
李淵揣著分火辣辣的心思而來,卻被楊麗華兜頭一盆涼水潑下,手捧著藥碗,面現尷尬地站在那裡,勸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竟想不出如何答對。
楊廣眼見得場面尷尬,忙從李淵手中接過藥碗,轉身向楊麗華奉上,替李淵勸道:“表兄說得對,這藥要是涼了,就失了藥效,請長姐快快服藥吧。”
楊麗華從楊廣手中接過藥碗,卻不急於喝藥,像是在等著李淵提出告退。
“那,還望公主善自珍重,待晚些時,在下再來探望公主。李淵告退。”李淵倒還識趣兒,見此情形,舔了舔嘴唇,十分不情願地抱拳向楊麗華提出了告辭。
待李淵從房中離開後,楊麗華才緊皺著雙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將整碗苦澀的湯藥服下,由珠兒服侍著,漱了漱口,這才向楊廣問道:“今天進宮去,父親母親可曾向你說起過什麽?”
楊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楊麗華想向自己打聽什麽,據實答道:“臨光殿葬儀已畢,父皇傳我到武德殿聽了一會兒朝政,並說自明日起,要差一個叫什麽長孫晟的人來府中傳授我如何與突厥交往,爾後就命我告退了。長姐,聽說父皇已下旨,要把介國公葬入恭陵,還要在宇文一族中擇賢者立為介國公之後嗣,您就不要再為宇文家的事耿耿於懷了吧。”
“哼。”楊麗華煞白著臉,對楊堅如何料理宇文闡的後事未置可否,兩眼緊盯著楊廣,問道,“阿縱,我問你,母后可曾向你提到過,要勸我改適之事?”
“啊......”楊廣大張著嘴,這時才醒悟道,方才楊麗華想問的原來是這件事,“長姐,母后在你挪來兄弟府中前,確實向我說起過,長姐你年歲尚輕,不值為宇文家守著......”
“用不著再說下去了。”楊麗華陡地抬高聲音,喝止楊廣道。
楊廣與楊麗華相識、共處的幾天來,還是頭一次見長姐對自己動怒、發火,看她面帶潮紅,柳眉倒豎,
杏眼圓睜,著實動了怒氣,擔心她因怒傷身,忙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過了約摸一碗茶的功夫,楊麗華才緩緩繼續問道:“阿縱,你老實對我說,母親是不是有意將李淵配與我為夫?”
先前,楊廣因怨恨李淵,曾打算找機會,主動向楊麗華提及此事,與楊麗華聯手趕李淵出府。此時待聽楊麗華主動向他打聽起此事來,他一副兒童心性,心下一軟,遂改變了主意,不願再翻嘴多舌,使長姐怒上生怒,隻遲疑著點了點頭。
楊麗華臉上顯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光隨即變得黯淡了下來,坐在那裡,低頭不語。
“長姐,你還好吧。”
“阿縱,我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倦了,想要去後面躺著啦。”楊麗華說著,站起了身。
楊廣隻好隨著她站起身,欲向她告辭離開。
“娘娘,墜兒回來了,說有要緊事回稟娘娘。”一名和珠兒年紀相仿的侍女急急走進房來,向楊麗華報說道。
楊麗華聞言吃了一驚,擺手示意楊廣不必忙著走,淡淡地吩咐那侍女道:“喚她進屋來說話。”
那侍女遵命轉身出屋,稍頃,領著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尼姑走了進來。
“你倆個,都到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上房。 ”楊麗華命珠兒等兩名侍女出房守候,向一臉驚慌的墜兒問道,“出了什麽事,要你如此驚慌地跑回來向我稟告?”
墜兒長著一雙溜圓烏黑的大眼睛,一瞧就是位聰明機靈的小姑娘,她遲疑地望了坐在一旁的楊廣一眼,囁嚅著不肯爽快地說出要向楊麗華稟報的事來。
“晉王和我都是一樣的,你用不著忌諱什麽,放心地說來就是。”楊麗華返身坐下,衝墜兒說道。
“是,是。回稟娘娘,晉王殿下,安姑娘她,她不見了。”
“你說什麽?”楊廣驚得從座中一躍而起,“快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刹那間,楊廣腦海裡再次掠過了同樣的一個念頭:七天前在安若溪房頂上被鮮於羅瞧破行藏的那個不速之客,很有可能正如自己猜想的那樣,確是為了安若溪而來。
“稟王爺,今日一早,我和了音,也就是安姑娘一同起身,各自漱洗已畢,了音說她要到前院的大殿中隨師父們一起做早課,因我當時還有些衣物要洗,便沒有隨她一同前去。誰知,直到臨近晌午,在大殿中做早課的其他僧尼都回來了,唯獨不見了音的人影。我生怕她出什麽意外,便到寺中找她,卻找遍了各個角落,依然不見她的影子,後來,還是一位好心的師姐告訴我,早課做至近一半時辰時,她見了音獨自起身離開了大殿,從此再沒回來過。當時,她誤以為了音是出殿方便,趁此機會偷個懶,便沒再回大殿,及至見我焦急地在寺中各處找尋了音,這位師姐才覺得不對勁兒,主動告訴了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