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有兩更,更新時間調整為:首更12:00,二更22:00,求收藏,求推薦)要實現提前出鎮並州的目標,就必須做出一兩件足以使父皇楊堅相信自己有能力為他分憂的大事來。楊廣仰面躺在床上,腦子裡緊張地思索著該從何入手,邁出自己改變歷史的第二步。
說起來,李淵自然是楊廣頭一個要對付的敵人。不過這位多年以後的大唐開國皇帝,自己這一世的表兄,如今顯然是母親獨孤伽羅的親信,並且又是奉父親楊堅的旨意前來保護自己和楊麗華的。最重要的是,據歷史記載,李淵是在自己登極做了皇帝多年以後,眼看著隋朝就要被各路農民起義軍推翻,才趁亂興兵造反,奪取了隋朝江山的,目前不要說反跡未彰,即連反心都未必有,以自己現在的年紀、地位,想要驅逐他離開晉王府尚且要借助楊麗華的力量才能辦到,更別說直接對付他了。得,還是先把李淵往後放放再說吧。
爾今對他來說,要想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做出一兩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來,最為現實的就是通過安若溪這條線,順藤摸瓜,能夠將千金公主派來與安若溪見面、接洽的突厥斥候一舉抓獲了。可是,安若溪在與突厥斥候見面才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出人意料地向自己承認她就是內奸,分明對突厥斥候有回護之意,如果沒有她的配合,想要抓住那名突厥斥候又談何容易呢?
楊廣側過身子,腦子裡靈光乍現,又由七天前那晚楊麗華和朱滿月之間的神秘會面,想到了另一種建功立業的可能性:長姐會不會通過朱滿月,和北周的元老舊臣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呢?既然楊堅不惜冒著遭後世唾罵的風險,唆使人暗中殺害了年僅八歲的前北周靜帝宇文闡,這就說明長安城中很可能存在著一股潛在的複辟勢力,妄圖利用宇文闡來推翻剛剛創立不到一百天的隋朝,恢復北周政權。宇文闡雖已夭亡,但從長姐在突然拒絕領受隋朝公主封號的態度變化中,不難推測出一定有人暗中向她傳遞了某種不利於楊堅的訊息,在實際上起到了離間他們父女的效果。如果自己順著長姐這條線索深挖下去,幫著父皇母后把殘存於長安城中的北周複辟勢力一舉肅清,這不也是一件足可轟動朝野的大事嗎?
然而,無論是以上三件事中的哪一件,一旦付諸實踐,真正做起來,都要比小升初考試要難多了!楊廣不無感慨地歎了口氣,心底裡竟泛起了對前世的留戀。
驀地,在武德殿中蘇威說過的一句話閃現在了楊廣的腦海之中。當時,蘇威在向楊堅稟奏虞孝仁家中盜案時曾說過,突厥人不屑於經商,目前在長安城中的突厥人只有前些時阿波可汗的使節一行和長孫晟身邊的兩三名突厥小廝。倘若今日到萬善尼寺與安若溪會面的果真如長姐所分析的第一種可能性,是突厥斥候的話,那麽豈不是只須在這兩拔人之中詳查,就有可能查出誰是真正的突厥斥候?
這一突出其來的發現令楊廣激動不已,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衝殿外高聲叫道:“去把鮮於羅傳來回話。”
殿外像是瑟瑟應了一聲,卻沒有去傳鮮於羅,而是走進寢殿向楊廣回稟道:“稟王爺,魚府掾帶著帳房的錢先生現在殿外候見,您看要不要先傳他們進來?”
楊廣現在滿腦門盡是捉拿突厥斥候,爭取早日出鎮並州的心思,哪兒還有閑心顧及其它,不耐煩地衝外揮揮手,吩咐瑟瑟道:“你對錢先生說,那些個來往帳目我不想看了,
叫他倆回去吧。快去傳鮮於羅,方才你沒聽到嗎?” 瑟瑟聽出楊廣語氣不善,沒敢再多言語,答應著退出了殿。
楊廣仍沉浸在意外發現帶來的興奮之中,在寢殿內來來回回地踱著步,思量著待會兒怎樣交待鮮於羅去暗中查奸。
“王爺......”又是瑟瑟的聲音,從楊廣身後不遠處傳來。
這小丫頭竟敢不遵從自己的吩咐!楊廣心頭騰地升起了一股怒火,轉身質問道:“你怎麽還沒去呀?”
瑟瑟膽怯地望了楊廣一眼,鼓足勇氣說道:“蕭蕭已奉了王爺之命,傳喚鮮於羅去了。魚府掾堅持要婢子再來稟王爺,說他和錢先生有十分緊要之事求見王爺,懇請王爺撥冗一見。”
“那,就叫他們進來吧。”楊廣強壓著怒火,勉強答應見魚讚和錢無量一面。
瑟瑟轉身出殿後不久,就見魚讚在前,長得像根竹竿似的帳房先生錢無量在後, 兩個人幾乎腳不點地,一路小跑著進了寢殿。
“有什麽大不了的事,非要現在來見我啊?”楊廣有意拉長了語調,透露出心中的不快。
“回王爺,有些帳目上的事,需要請您的示下。”魚讚說著,回過頭向身後的錢無量示意。
錢無量手捧著一遝卷軸,湊近楊廣,躬身答道:“遵從王爺的吩咐,我已將已往的一應帳目整理了出來,請王爺過目。這裡還有......”
楊廣聽說他二人仍是為了帳目上的事求見自己,才強壓下的火氣又竄了上來,指著不遠處的幾案,冷冷地吩咐錢無量道:“先放在那裡吧,待本王閑時再看。要是沒別的事要說,你們就退下吧。”
“王爺,您還是看看吧,否則等到明日,咱們府中怕是要生亂子啦。”錢無量頗不識趣,立在原地一動未動,執意要楊廣即刻便看他帶來的那些個帳冊。
“亂子!能出什麽亂子?”楊廣心存疑惑地瞅了瞅錢無量捧在手中的那遝帳目,沒好氣地衝錢無量命令道,“我瞧不明白這些個東西,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難不成我這晉王府明天就揭不開鍋了?用得著如此大驚小怪。”
他這話說得倒十分老實,幾天下來,他雖然頗識得了幾個古文字,但對會計、帳薄之類的東西仍然是一竅不通。
誰知,錢無量聽了他這話,嘴張得老大,嘖嘖驚歎道:“王爺,您原來已經知道了。魚府掾我們正在為此事發愁,左思右想,也沒能想出個好辦法,確保明日安然度過饑荒,莫非王爺早已有了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