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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行4G》第22章 身入危樓
  (求收藏、求推薦)楊俊、楊秀身後站定一位白發男子,瞧年紀僅在三十歲上下,一身仆從裝束,除了長著一頭醒目的白發,相貌毫無驚人之處,卻在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份沉穩和幹練。

  跟在白發男子身後的漢王楊諒忙衝楊秀賠禮道:“梁默方才得罪了,小弟代他向四哥賠禮啦。四哥,你與二哥、三哥咱們都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偏要動手鬥毆,叫人看笑話呢。”

  他年紀雖小,說起話來仍未脫奶腔兒,可有白發梁默陪侍在身側,饒是慣於耍驕鬥狠的越王楊秀,也不敢貿然造次了。

  楊俊、楊秀都十分清楚,楊諒身邊的這位貼身護衛,論其出身,雖只不過是昔日徐州總管、盛國公梁士彥的一名家僮,卻在數年前北周平滅北齊一役中脫穎而出,親手生擒北齊後主高緯,之後跟隨梁士彥南征北戰,又立下了赫赫戰功,被破格晉封為上儀同,單單是這些,也還罷了。偏偏這位梁默自幼因緣際會,得嵩山少林寺武學真傳,身負絕世武功,若論江湖功夫,眼下京畿方圓千裡,堪稱魁首。正因如此,父皇楊堅在受禪登極做了皇帝之後,曾點名將梁默同悍將焦二一同,分別擢拔到了次子楊廣及幼子漢王府中,做了一名貼身護衛。

  面對著這麽一個厲害角色,楊俊和楊秀怎麽還敢造次,不聽勸呢?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楊秀粗聲粗氣地向著正衝自己怒目而視的楊廣說了聲:“改日定當再來領教二哥拳腳上的功夫。”拉起楊俊,在眾人的圍觀注目之下,竟然揚長而去了。

  楊廣不識得梁默,雖心知他是奉了楊諒之命前來勸架相助自己,卻因方才在楊俊、楊秀的合夥圍攻下吃了不少虧,不肯輕易放二人就此離開,邁步就要去追,無奈不論他如何變換身形,左迂右回,梁默都擋在他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閃開!別惹惱了本王,要你的好看!”

  楊廣終於忍不住,將一腔的怒火轉而向梁默發泄起來。

  “王爺。”鮮於羅知道梁默的底細,生怕主子惹惱了他,會吃眼前虧,忙一扯楊廣的衣襟,提醒他道,“虞公子還在地上躺著呢。”

  “梁默,咱們走。”楊諒見楊廣絲毫不領情,心生不快,且楊俊、楊秀二人已然走遠,不由得發起了小孩兒脾氣,招呼一聲梁默,又衝楊廣一抱拳,說道:“二哥,你好自為之。”頭也不回地帶著梁默也走出了太學的小院。

  楊廣喝散其余眾人,這才轉身走到虞孝仁面前,俯下身,查看他的傷情。虞孝仁在一陣短暫地頭暈目眩之後,已然蘇醒了過來,見院中圍觀眾人已紛紛散去,只有一個名喚李渾的,是當朝太師李穆的小兒子,因平日裡與二人交好,還留在原地未走。虞孝仁像是有事要單獨向楊廣說,衝李渾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待李渾走了以後,虞孝仁才掙扎著爬起來,拉起楊廣就往院外走:“王爺,別叫先生看到了你們兄弟間動手打架,稟報給皇上、娘娘,就麻煩了,快走。”

  楊廣經他這一提醒,心裡也不由自主地後怕起來,帶著鮮於羅,和虞孝仁一道急匆匆地離開了太學的小院。

  “王爺,我有要緊的事要同您商議,距此不遠,有一座‘江南岸’酒樓’,他家的飯菜還說得過去,此刻已近晌午,就請王爺移步,咱們到‘江南岸’邊吃邊說,如何?”虞孝仁見太學院外的大街上來往人流不斷,一時間又在附近尋不出個說話的合適場所,

便邀楊廣到東市對面的“江南岸”酒樓吃飯、說話。  楊廣看虞孝仁面色凝重,確像是有重要的話急著同自己說,加之對府中大廚丁三兒的手藝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便點頭答應了。

  楊廣、虞孝仁騎驢在前,鮮於羅步行隨後,主仆三人趕到長安東市門前時,已到了午時東市鳴鑼開市的時分,但聽三聲開市鑼響,伴隨著東市兩扇黑漆大門緩緩開啟,如潮水般的人流一湧而入,轉眼間便把偌大個市場擠的是滿滿登登,水泄不通。

  “這裡好熱鬧啊!”楊廣騎在驢背上,遠遠地看到東市裡頭一行盡是賣吃食的店鋪,逗引得他胃口大開,饒有興趣地感歎道。

  “如今長安城外四方不寧,朝廷三面用兵,長安城內米價一天高過一天,百姓們這是都在趕著趁早來東市搶購些日常所需之物貯備著,以防明日一覺醒來,同樣的一尺布帛,卻買不到和今日一樣多的東西嘍。王爺,這邊請。”虞孝仁一面解說著,一面將楊廣讓向東市對街的“江南岸”酒樓。

  楊廣在酒樓門前翻身下了驢,手指著酒樓門楣居中高懸著的匾額,問虞孝仁道:“我隻道尋常酒樓飯館起名常用‘江南春’、‘醉仙樓’這樣的字號, 這座酒樓為何叫做‘江南岸’,而不喚做‘江南春’呢?”

  虞孝仁吩咐隨行的小廝先進酒樓訂一個上好的包間,這才向楊廣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這‘江南岸’酒樓的東主乃是舒國公劉魴,舒國公當年於皇上有定策之功,大隋立朝以來,舒國公不予朝政,專喜與富商巨賈往來優遊,出資開設了這間酒樓,聽說取這‘江南岸’的字號還經過了娘娘的首肯,其中暗寓我大隋滅南陳,一統江南之意呢。王爺,請入樓一敘。”

  這虞孝仁瞧著長得一副蠢樣,沒想到卻裝著一肚子的雜拌兒學問,倒是人不可貌相。楊廣這樣想著,不由得多看了虞孝仁兩眼,一眼瞅見他頭上纏著白布,才想起來問道:“你這頭上是怎麽回事?是不小心碰傷了,還是?”

  虞孝仁苦笑著搖了搖頭,答道:“說起來倒叫王爺笑話,我這是在家裡訓鷹,反被那隻海東青在額頭上啄了一口。王爺,咱們上樓說話。就叫鮮於羅和我家小廝在樓下隨意用些飯食吧。”

  酒樓裡早有手腳麻利,口齒伶俐的小夥計迎了出來,滿臉堆笑地把二人引往了二樓訂好的包間落座。

  “兩位公子今晌想吃些什麽呢?”小夥計為楊廣和虞孝仁沏上兩杯茶,笑吟吟地望著楊廣問道。

  “朝廷如今戒奢尚儉,你就揀合口的菜肴給我倆來上四道,再溫上一壺‘淮南春’來。哦,‘剔縷雞’是一定要的,其它的盡由你斟酌著辦吧。”虞孝仁像是這酒樓的熟客,隨口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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