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薦)另一個楊廣最為關注的人則是每日跟隨他身邊的鮮於羅了。一提到鮮於羅,楊廣不得不承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貼身護衛和跟班兒,是到目前為止,最能令他從這場魂穿中感受到快樂和滿足的人了。
同時,楊廣並沒有被鮮於羅的花言巧語、機靈乖順蒙蔽了雙眼,在接受了省博物院近兩年的“國寶講解小明星”歷識課程的培訓之後,結合平時閱讀大量的歷識掌故,他私下裡總結出了一個千年不變的歷史規律:君王身邊多小人。鮮於羅是整座晉王府中最接近自己,也最了解自己一舉一動,甚至是內心想法的人,他必須確保鮮於羅既無條件地絕對忠誠於自己,同時還不能是毫無操守、品行的奸佞小人。
關於鮮於羅的出身、品行,從魚讚那兒得到的答覆,令楊廣基本感到滿意:鮮於羅是鮮卑人,其祖上曾在北魏一朝做過州刺史。到他父親那一輩時,家道中落,只在西魏和北周的軍隊中當過夥長之類的下級軍吏。十年前,鮮於羅的父親在北周攻滅北齊的那場大戰中不幸戰死,當時,鮮於羅父親歸屬的那支北周軍隊的主將楊堅便將不滿六歲的鮮於羅收留在了自己府中,指派給了二兒子楊廣做伴當,一直至今。
這樣的出身、履歷應該能夠確保鮮於羅對自己的忠誠,可就不知這小子的品性到底怎樣。楊廣聽罷魚讚的介紹,暗自尋思著要找個機會試探試探鮮於羅的為人。
安若溪離開晉王府後,楊廣最感頭疼的便是每日到太學上學了。最近幾天,身為皇家子弟首席教師的太子少保、納言蘇威新近又被皇帝冊為京兆尹、禦史大夫等要職,一人身兼五職,數得上朝臣當中第一大忙人,無暇來太學授課,便由官居內史舍人的裴矩代替他,兼講書經(《尚書》)和詩經。
自從那天臨場考校,楊廣在後世唐朝幾位偉大詩人的庇佑下,借助安若溪的事前押中考題,以及三首流傳千古,當代小學生必背的唐詩名篇,出盡了風頭,從諸皇子和勳戚子弟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裴矩眼中視若至寶的學霸,短短幾天時間裡,楊廣就切身感受到了在古代做一名合格的學霸是多麽的不容易。
且不說每堂課,裴矩都要提問楊廣關於當堂所授經義的理解,一旦他回答得稍有偏差,即命罰抄課文五遍,而諸如楊秀、虞孝仁等人,即使是答得驢頭不對馬嘴,根本不著邊際,也隻受到幾句無關痛癢的責備,單說這當堂賦詩一事,裴矩無疑是把楊廣當成了一位天才的詩人,往往會在講解《詩經》的過程中突然給楊廣命下詩題,令他當場賦詩一首,借以告誡其他學生,要以楊廣為學習的榜樣,發奮學習,天天向上。
幸虧楊廣腦子裡的存貨還有那麽個百十首,短期內還勉強應付得來,可是,做為一名一千多年後的小學畢業生,他腦中死記硬背下的卻是不同時期,不同詩風的數十位詩人的名篇,不僅詩風頗為不同,即連用字用詞上也風格迥異,時間稍稍一長,被當場考校的次數一多,難免會漏出馬腳,使學識淵博的裴矩開始懷疑起,在晉王府內,楊廣的身邊有不止一位高才、詩人輔助、教導楊廣。
這幾天來,在太學中唯一令楊廣感到慶幸的是,他經過上百次的抄寫課文,認識的字漸漸多了起來,對不標句讀的古書慢慢也讀得通順了。
楊俊、楊秀兄弟二人自那天與楊廣在太學的院中幹了一架之後,上下學路上和課間休息時和楊廣碰面時雖不甚搭話,
彼此間冷淡了許多,但也未敢向以前那樣口出不遜,公然譏諷楊廣,兄弟間相處得還算平安無事。 虞孝仁聽說了楊廣在與他到“江南岸”酒樓渴酒吃飯的當天,回府後便將安若溪趕出了晉王府,情知再無法將父親虞慶則家書被盜一案推到安若溪身上,也不再和楊廣談起此事,隻時不時地欲拉楊廣到“江南岸”喝上兩杯,抑或逗引楊廣隨他到東市訂一隻海東青來馴養。
幾天時間裡,楊廣吃下了幾十枚茶葉蛋,嘴裡能淡出鳥來,心裡早就巴不得隨虞孝仁一起再赴“江南岸”,盡情享用謝諷親手烹製出的各式美味了,可是,每每他和虞孝仁說說笑笑地從太學的院子裡走出,想到“江南岸”大快朵頤之時,迎面都會撞上一個鐵塔般的身軀擋住去路。
張須陀做為李淵親自挑選,指派來守護楊廣的貼身衛士,這幾天來可說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無論是楊廣走到哪裡,他都會如影隨形地跟到哪裡,可一旦發現楊廣欲脫離王府、太學這兩點一線, 要擅自行動,他就會毫不客氣地攔在楊廣面前,口無二話地說上那麽一句“將軍有令,請王爺即刻回府”,爾後用他那雙大牛蛋眼直愣愣地盯視著楊廣,直到楊廣順從他為止。
曾經有那麽一兩次,虞孝仁在一旁瞧著張須陀不順眼,想替楊廣教訓教訓他,開始時嚴厲申斥他,得不到絲毫反應,及至後來虞孝仁實在忍不住了,趁張須陀瞪視楊廣,對自己沒有防備之機,舉起手中的驢鞭,劈頭蓋臉地朝張須陀抽了下來。誰知,還未等他手中的鞭稍挨著張須陀的身體,虞孝仁隻覺一股大力向自己襲來,尚未看明白張須陀使的是什麽招勢,就橫飛出了足足三丈開外,重重地摔落在地,半天爬不起身來。
楊廣從初次見面就不喜歡這個做事呆板,不懂禮貌的家夥,曾不止一次地找到李淵,請他把張須陀從自己身邊調開,同時,也借機向他說明自己只不過是應虞孝仁之請,到“江南岸”喝喝酒,改善一下夥食,順道逛逛東市而已,斷不至有什麽危險的。
李淵脾氣出奇地好,不管楊廣在他面前如何的威逼利誘,他都用一句話來回答:“調開張須陀可以,那從此以後就只能由我陪著王爺了。逛東市也可以,須得我入宮稟明娘娘。”搞得楊廣半點兒脾氣也沒有。
有了張須陀這個甩不掉的尾巴,楊廣甚至常常覺得自己不像個王爺,倒像是個犯了罪的囚徒,每天被張須陀押解著從王府到太學,再從太學回到王府,一點兒也不得自由。於是,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地把李淵,連同可恨的張須陀一起趕出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