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杵著做什麽?沒事做了嗎?”三娘沒好氣道。
蘇欽玉還愣在她突然開門的舉動上頭,聽她很不高興的來了這麽一句,越發迷糊起來:“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
三娘傲嬌的翻了個白眼:“管這麽多做什麽?”
大概是從沒見過三娘這副傲嬌模樣,蘇欽玉來了興趣,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往後院去。
三娘有些時候沒見到他了,更別說獨處,其實心裡是向往的,可傲嬌勁兒一上來就壞事兒,總覺得這麽任他拉走顯得很沒分量。
“你給我放開......”
結果蘇欽玉來了句:“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可別扭的?”
他說著挑了挑眉,一臉的壞像,看了卻讓三娘氣不起來了。
到了後院,他將那扇月牙門關上,然後拉著她往裡走:“是不是氣我把這個地方用來做別的事情?”
三娘搖了搖頭:“這本來就是你的宅子,我沒資格也沒必要計較這個。”
他將臉湊了上來:“那你到底在氣什麽?”
她也在想她到底在氣什麽?蘇欽玉現在就站在他跟前,為了哄她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輕聲輕語的詢問她到底怎麽了。
三娘知道蘇欽玉對鄴淑沒那想法,可她怕,怕蘇欽玉回喜歡上那個與眾不同,單純善良的鄴淑。
還記得當初蘇夫人跟她談心的時候說起蘇丞相,說蘇丞相早年戀上蘇欽玉的母親就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
三娘自知她也與尋常女子不同,但她的不同是因為歲月蹉跎留下的痕跡,可鄴淑的不同卻是與生俱來的。
方才蘇欽玉同鄴淑在院子裡爭了兩句,她從未見過蘇欽玉對旁的女人這麽有耐心,鄴淑明明說話如此無禮,可他也沒有真的動怒。
正因為她見過蘇欽玉冷血無情的一面,所以才有那麽一點兒擔憂,至少在三娘看來,蘇欽玉待鄴淑不像對旁的女子一般。
前世,她從未聽聞蘇欽玉娶妻納妾,
但那不代表他沒有心上人。或許蘇欽玉與鄴淑本就是命定姻緣,卻因為她橫插一腳而有了改變。如果是這樣,她依舊會傷心,因為蘇欽玉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
見她不說話,蘇欽玉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詢問:“你這是要把我急死,你一刻不說話我一刻不能心安。”
三娘有些難以啟齒,更覺得不該把她的自認為強加到蘇欽玉身上,萬一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豈不成了汙蔑?
想了想,三娘覺得還是別計較了,左右他現在還在她的身邊。
“沒什麽,只是心裡頭突然煩悶,才有了不當之舉。”
蘇欽玉的手從她的臉頰緩緩移向後腦杓,然後一用力,將她擁入懷中:“你這樣可不厚道,心裡煩悶就找我撒氣,那我煩悶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找你撒氣?”
三娘安心的倚靠在他懷中:“那你可以試試。”
他卻搖了搖頭:“不成,我舍不得,萬一你跑了怎麽辦?”
蘇欽玉太會說話,三娘僅剩下的一絲怨氣讓他一句話化解乾淨,再沒辦法跟他吹胡子瞪眼了。
他的手有頻率的輕撫著三娘的發絲,然後道:“我決定再尋個清淨地方,這次我保證就咱們知道,旁人一概不許入內。”
三娘心想,蘇欽玉似乎很在意能與她有個共同的地方,像家一樣。
原來,他也是期盼有個家的人,而他在他的家中早已把三娘當成了自己人,甚至是最不可或缺的人。
三娘的手情不自禁的摟上他的腰,輕聲道:“好......”
初涉愛河的人總會渴望與愛人親近,或是擁抱,或是親吻,或是更多。
他們心照不宣,彼此都想獲取更多,可三娘努力抑製,不能如此輕賤。
而蘇欽玉呢,早都心猿意馬了,但他將三娘視作重要的人,所以不想逾矩。
他將三娘微微從懷裡拉出來,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還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一說。”
三娘看著他頻繁滾動的喉結,暗自輕笑,臭小子肯定也想了不該想的東西。
“說吧,還有什麽沒跟我交代的?”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出:“我可能會出一趟遠門,應該會很長時間。”
“出遠門?”三娘想,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麽:“好吧,那路上注意安全,萬事當心。”
見三娘這麽淡然,他有些失望:“三日後,我會跟著晉北王出征南境,少則數月,多則數年,或許......”
三娘猛然抬起頭望著他:“你說什麽?要出征?”
他點了點頭:“齊王為難我,讓我一介文人隨軍出征,賜了個平南將軍的虛銜,目的大約是想讓我死在南境戰場上。可是君命難為,我就算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必須披甲上陣,你能理解我麽?”
她當然能理解,男人嘛,不如朝堂便入沙場,肯一輩子待在家裡的都不會有出息。可即便她能理解,也不代表她能接受,少則數月,多則數年,或許從此陰陽相隔呢?
三娘原本對蘇欽玉不擔心,可現在出了一系列的變故。先是春闈被抓,現在又被齊王遣送戰場,她真的不能保證蘇欽玉每一次都能脫離危險。
大概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越發沒信心。其實蘇欽玉身手不錯,跟少漓想必有過之而不及,再說少漓也可以跟著去,她完全不必這麽擔憂。
可是,她怕,真的很怕失去他。
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了, 現在細細體會既陌生又熟悉。
“晉北王會去?”
蘇欽玉點頭:“是,他從前在漠北帶領的那一批人都已經在路上了,可謂是舉家遷移,大概等南邊戰事平定下來,他們也不會回來了吧。”
這依舊是齊王下的一算盤,借著南越的戰亂把南北兩軍掉了個位置,把心腹的邊南軍留在北境,往後才能及時應對京中變數。
“你說南邊戰事,可是那南越惹出來的亂子?”
他點了點頭:“是,南蠻的王你我都見過,這回正是他帶人惹得事。”
三娘當然知道了,南蠻之亂在這一世也沒有太大變故。
“那晉北王是不是咱們的人?你此行不會有危險吧?”
他道:“晉北王跟咱們沒關系,至於我此危不危險,我不敢作保證,但我答應你,一定拚勁全力回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