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走出房門,靠著牆壁打盹的晨光立刻醒過神來:“將軍——”
“黎姑娘睡了,去那邊說。”
晨光點點頭,走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黎姑娘在您屋子裡睡了?”
年輕的將軍眸光淡然,帶著淡漠的威嚴,揚眉問道:“怎麽?”
晨光雙眼發亮:“沒怎麽,沒怎麽,是卑職多嘴了!”
將軍大人原來一直深藏不露,高人啊!
“葉落護送鐵柱回去了?”
“是的,將軍。”
“鐵柱是非常關鍵的證人,你們兩個最近辛苦些,輪流保護好他的安全,要是出了事,唯你們是問!”
“領命!”
邵明淵這才靠著牆壁坐下來,閉目養神。
晨光靠著牆壁歎了口氣。
將軍大人可憐啊,把房間讓給了黎姑娘睡,自己只能坐在外面睡了。將軍大人要是早點和黎姑娘成親就沒有這麽麻煩了。
晨光遺憾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天漸漸亮起來。
喬昭睡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猛然坐了起來。
“姑娘,您醒了。”冰綠湊上來,阿珠則去倒水。
“什麽時候了?”喬昭望向窗外,刺目的陽光令她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快晌午了。”阿珠把水杯遞給她。
“我睡了這麽久?”喬昭接過水杯,有些意外。
冰綠撲哧一笑:“姑娘您睡糊塗啦,真的快晌午了呢,剛剛我和阿珠還在商量要不要叫醒您吃午飯呢。”
喬昭潤了潤喉嚨起身下床,隨口道:“先洗漱吧。”
阿珠與冰綠面面相覷。
喬昭看向二人。
冰綠撲哧一笑:“姑娘,您真睡糊塗了,這裡不是您的房間呢。”
喬昭呆了呆,臉很快紅了,又覺得在侍女面前這樣很沒面子,板起臉淡淡道:“當然是回房洗漱。”
她腳步一亂不小心踩到了裙擺,趔趄了一下才穩住身形,匆匆向外走去。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喬昭洗漱過後換過一身衣裳問道:“他們人呢?”
阿珠一邊替她梳頭一邊道:“邵將軍他們去了村長家,今天王縣令在村長家找村民們問話。”
喬昭隨便吃了點東西,起身道:“去村長家看看。”
主仆三人往外走,晨光迎面走過來,陽光下笑出一口白牙:“三姑娘醒啦?”
喬昭盯了晨光片刻,總覺得晨光今日的笑容格外燦爛一些。
“嗯。你沒出去嗎?”
“將軍大人命卑職保護您。”
一提到某人,喬昭面上微熱,淡淡道:“去村長家看看。”
幾人來到村長家,就見村長家院門大開,外面站滿了人,除了村裡人還有不少穿著衙役服飾的人。
晨光衝一名金吾衛招招手。
那名金吾衛跑過來,笑道:“晨光大哥,有事啊?”
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晨光作為冠軍侯的親衛原本就有武職在身,在這些出身不錯的金吾衛面前頗有臉面。
“官府的人來了不少啊?”
“可不是嘛,今天不只嘉豐縣令來了,連知府都來了。”
“難怪這麽多衙役呢。好了,多謝,我帶黎姑娘進去了。”
晨光護著喬昭主仆走了進去。
正是準備開飯的時候,詢問村民的事暫且告一段落,嘉南知府與王縣令全都圍著邵明淵等人說話。
“侯爺放心,此事下官定會一查到底的。”
“李知府這樣說,本侯就放心了。”邵明淵眼角余光掃到門口的晨光,站了起來,“幾位大人先坐,本侯出去一下。”
邵明淵走出來,晨光低聲道:“黎姑娘過來了。”
邵明淵點點頭,抬腳走向院中角落裡的石榴樹旁。
石榴樹上只剩下幾顆石榴,紅豔豔看著很喜慶。
喬昭轉過身來:“邵將軍,我聽說嘉南知府也來了?”
“對,此時嘉南知府、嘉豐縣令還有錦鱗衛的江五都在屋子裡坐著,要不要進去?”
喬昭搖頭:“還是不了。今天的調查有什麽進展嗎?”
“並無。”邵明淵語氣很平靜。
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皆是心知肚明,從村民這裡應該調查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邵將軍忙完記得知會我一聲。”
對於畫像一事,她還是想再與邵明淵好好商量一下。
“好。”邵明淵頷首,看著飽睡後恢復了精神的少女,心情很是愉悅,“用過飯了嗎?若是沒用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今天村長家的夥食一定不錯。”
見少女面色古怪,邵明淵笑起來:“不用在意別人怎麽看,他們不過是過客,犯不著為了這些人委屈自己的肚子。”
喬姑娘抬眼望天,默默想:所以說冠軍侯溫潤如玉、斯文守禮都是騙人的,傳聞果然不可信。
“我吃過了,你快些進去吧,讓別人久等不好。”
強龍難壓地頭蛇,冠軍侯名頭雖響,來到別人地盤上還是盡量與人打好關系為好。
“好,那我進去了。”邵明淵笑看喬昭一眼,這才轉身。
喬昭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無意間掃了窗內一眼,頓時怔住。
眼見邵明淵要走進去,她回神喊道:“邵明淵——”
邵明淵立刻轉身走回來:“還有事?”
院中站著冰綠與阿珠,不遠處還有晨光與幾名金吾衛以及知府那些人帶來的隨從。
喬昭卻忍不住抓住了邵明淵衣袖, 聲音低低的,難掩顫抖:“我回豆腐西施家等你,現在就有話對你說。”
邵明淵一怔,隨後點頭:“好,我進去說一聲就出來。”
回到豆腐西施家裡,喬昭接過阿珠遞過來的熱茶,雙手捧著卻覺一點熱意都無,從頭髮絲到腳尖都是冷的。
邵明淵對李知府等人提出告辭,李知府自是攔著不放,直到收到王縣令遞來的眼神才遺憾道:“那等改日侯爺定要賞臉,咱們不醉不歸。”
“一定。”
等邵明淵一走,李知府睇了王縣令一眼。
王縣令小聲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冠軍侯這次出門還帶了一位姑娘,對那位姑娘很是溫柔體貼呢,大概是那位姑娘來找,這才回去的。”
李知府一怔,隨後大笑起來:“我原想冠軍侯這樣的人不好接近,卻原來也是性情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