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淚如雨下,失控的喊,“對,我就是窩囊,我就是沒用,我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團糟,你現在滿意了吧!你幹什麽要管我,我用你管了嗎!”
面對花姐猶如喪家之犬一樣毫無力度的哭訴,倩總給的反應也很直接。
她站起身,走到花姐面前,用很輕柔的聲音問。
“跟我是沒關系...但你敢說跟老師沒關系?”
與她溫柔聲音不符合的是倩總的動作,她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劉小花的臉上。
劉小花被打的偏過頭去,她很快憤怒的轉頭。
“你敢打我!”
“我這是代替老師打的,你對的老師對你幾年的師徒之情嗎?我打你,你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得,那你男人打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他是他,你是你,你跟我又沒關系,你憑什麽——啊!”
花姐捂著臉,因為小倩又揍她一巴掌。
“我揍你是因為你這麽多年的專業都糟蹋了,他跟你熟就可以打你了嗎?你的專業課讓狗吃了?告訴我,遇到第一次家暴的情況,你應該怎麽給谘詢者建議?”
“盡可能最大限度的還擊,讓他知道傷害的後果...可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別跟我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身邊這麽多同門師兄妹,怎麽就沒一個給你建議的?平時你們在一起都幹嘛?說我的壞話,討論大老板不公平,可真遇到事兒,你給我睜開眼睛看看,誰能給你一丁點的幫助?那個梅嬌嬌跟你很好嗎?她如果真的跟你好,為什麽會把我叫過來?”
同門師兄弟裡面不止倩總有能力解決問題,可跟花姐最好的朋友卻在花姐脆弱的時候通知了跟花姐不合的倩總,這事兒細思極恐。
有些人巴不得能乾掉一兩個競爭對手,誰敢說梅嬌嬌不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希望倩總打擊的花姐混不下去了?坐收漁翁之利!
小倩是大老板的心腹這誰都知道,梅嬌嬌大概以為倩總會把這事兒捅給大老板,以此打擊花姐,卻沒想到倩總竟然親自來了。
這一番話,深深的刺痛了花姐的心,她神色黯然,可是犀利的小倩並沒有放過她。
“雖然你的性格就是很討厭,你挨打估計也是你自己找抽說了刺激你男人的話,但無論多麽欠扁的女人,都輪不到男人來動手打,他打你你一點反應沒有,你對得起你爸媽嗎?”
“關我爸媽什麽事...”
“你爸媽給你培養成為一名博士,難道就是讓你被打的嗎?你對一個男人逆來順受的時候,考慮過父母的感受嗎?她們是怎樣的摯愛你,把你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嬰兒培養成今天,或許你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但在她們心裡,你就是唯一的小公主,可是你卻把父母的期許踩在腳下,去跟一個男人委曲求全。”
只是寥寥幾句,就已經把花姐說的泣不成聲。
她想到了自己童年時,父親蹬著老舊的橫梁自行車,給她放在前座,載著她風裡來雨裡去的去學校,想著母親把一盤菜裡唯一的幾塊雞蛋夾給她。
“你在外打拚你認為你找到了屬於你自己的家庭,那你回頭看過她們沒有,你挨打的時候,有沒有問過你父母的感受,你覺得你父母知道自己的愛女被男人當成沙包打,她們的內心會是怎樣的感受?”
“別說了,別...”花姐已經哭的不成人形。
倩總到什麽時候都是倩總,隨便幾句話就能戳到人內心的脆弱。
花姐的性格很不好,她身上集中了很多人性的缺點。
她善嫉,她喜歡嚼舌頭,她喜歡拉幫結派,
她瘋狂的嫉妒小倩的同時,又很想努力的表現自己的價值。想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裡立足,想證明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才。
沒有小倩出現之前,她就是大老板最優秀的徒弟之一,她課業出色,她努力向上。
可是當小倩出現後,她什麽都不是了。
坐在大老板身邊的人,永遠是小倩,大老板總是會側頭跟小倩低聲的說什麽。
這都是她瘋狂嫉妒的存在,她四處說小倩壞話,尤其是在被小倩用風油精整了一次後,她更加跟小倩勢不兩立。
可是當她遇到人生低谷的時候,她的那些“好友”沒有一個會站出來,打了她兩巴掌,說著她父母的期許的人,卻是小倩。
“我只是提醒你,也提醒每一個被家暴的女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的,你父母含辛茹苦的栽培你,不是讓你當受氣包讓人揍的,任何的隱忍都換不到真愛。家暴如果發生在婚前,那麽最直接了當的方式就是分手, 沒什麽可考慮的。”
一個男人如果在結婚前都有動手的傾向,那這個人完全沒有投資感情的價值了。
對於這種谘詢者,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手。
別說什麽用愛感化,恃強凌弱是某些人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愛永遠也感化不了這些人,有那個感化的精力,換個男人足夠感動一千萬個他,何苦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如果是婚後家暴,那處理的方式就複雜了,有沒有孩子,財產怎麽分,會不會遭到對方的連環打擊,谘詢師會根據情況給出離婚或是不離的建議,原則就是把谘詢者的損傷降到最低。
如果是婚前,那沒什麽可說的,方法就一個,分。
“可是我們已經領證了...”
雖然沒有舉辦婚禮,但花姐已經跟男友領證了,這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就因為這段時間的感情不太順利,花姐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以至於出現了邊緣型人格障礙患者自殺事件,這些事兒交雜在一起讓她身心俱疲。
用小倩的角度看,花姐自私小心眼又嫉妒還特別喜歡膨脹虛榮心也大,不是什麽可交之人。
但客觀的看,花姐也不是一點優點沒有,她努力上進渴望證明自己,她是真心很想治療好那個患者,雖然她的能力暫時讓她沒有達到目的,患者自殺還是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
在小倩出現前,花姐傷心的幾乎想退出這一行。
她覺得自己不適合做心理谘詢師了。
小倩的這兩巴掌,打的恰好。
“領證後出現家庭暴力,你告訴我,如果你是谘詢師,是你的谘詢者來問你這個問題,你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