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血戰沈陽
“打”
瞿忠義見狀急忙下令開火,重機槍組和迫擊炮小組是最先開火的,17式輕機槍和捷克式輕機槍也加入進來,在夜空中拉出一條條火鏈,不遠處則隱約可見被爆炸聲嚇了一跳的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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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的幾聲沉悶響聲後,迫擊炮小組的炮彈也飛到了日軍頭上,原本在重炮和裝甲汽車兩大利器幫助下進攻順利的日軍,頓時就遇到了死神。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日軍小隊,頓時被迫擊炮彈炸了個正著,一陣爆炸聲從裝甲汽車後方傳來。
“噠噠噠……”其他幾輛裝甲汽車見狀,急忙向可疑目標處掃射,試圖消滅剛才摧毀裝甲汽車的敵人。
“遭到支那軍人的抵抗了?還損失了一輛裝甲汽車?喲西,立即組織衝鋒,帝人將用決死衝鋒,消滅支那軍人最後的抵抗。”
獨立守備隊川島正大尉率領的部隊衝在了第一線,當前面遇到抵抗的消息傳來後,川島正非但不怕,反而決定發起決死衝擊。雖然知道後續部隊正在陸續趕來支援,但他依舊想親自打敗頑抗的中人。
“轟,轟……”
又是兩聲爆炸,兩輛裝甲汽車再次成了反坦克炮下的亡魂,然而,這時的反戰車火力小組也暴露了,根本來不及轉移,就被幾輛裝甲汽車發射的車載機槍子彈覆蓋了,可以說,除去偶爾的炮擊外,反戰車小組是第一批犧牲的特戰營士兵。
“殺給給”
川島正拔出佩刀,連槍也不拿,親自帶隊發起了決死衝擊,而隨之協同攻擊的則是日軍的擲彈筒,大正十年式擲彈筒雖然威力大不大,但用在此時,卻對東北軍特戰營士兵造成了又一批新的傷亡。
“開火”
瞿忠義伸手抓起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當先向被大火映照的有些猙獰的日軍掃射起來,也許是意外,衝在最前面的川島正,隻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腹部一陣麻木,伸手一摸,卻直接在腹部上摸到了一個洞,濕漉漉的東西,正從那個洞裡流出來。
“啊”川島正的慘叫,預示著日軍偷襲東北軍以來,第一個大尉軍官被東北軍打死。
然而,川島正的死並沒有激起任何風浪,甚至黑幕中,燃燒產生的火光都沒有在他的屍體上照映太多,火光中,不斷向前衝的都是日軍。
“衝鋒槍準備”
雖然特戰營訓練有素,單兵武器也比此時進攻的日軍稍強,但在夜晚,這種優勢並不明顯,只有衝鋒槍,才是近距離夜戰的利器。
“噠噠噠……”
當日軍借助夜色和搖曳的火光衝到特戰營的工事前時,特戰營的衝鋒槍終於響起了。這種戰場近距作戰的屠夫,將一個個企圖衝過來的日本軍人撂倒。密集的衝鋒槍子彈,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打退了一個中隊的進攻勢頭。日本人足足丟下了幾十具屍體,剩余的人才慌忙撤退。
“各連統計傷亡情況。”
當瞿忠義拿到傷亡報告時,臉皮一陣急跳,借著微弱的火光也能看清他脹紅的臉龐,乾掉了日本人三輛裝甲汽車,卻損失了一個反戰車小組,打退了一個日本中隊的進攻,打死打傷幾十名鬼子,自己這邊依托工事,也死傷七八個人。
戰鬥剛剛開始,可以預見的是不久就將迎來日本人的準確炮擊,瞿忠義有些急了,為什麽東北軍的援兵們還沒到?難道不應該乘勢打退日本人嗎?當即派了祝峂峪親自去軍械庫查看情況。
果然,祝峂峪還沒回來,日軍的第二波次攻擊開始了,這次的攻擊更猛烈,總數達到十輛的裝甲汽車,野蠻地開過來,車載機槍不停地掃射著。這次日軍的進攻隱蔽了許多,不少人佝僂著身體,從營房廢墟間向特戰營陣地摸進。
“營長,鬼子從左翼摸上來了。”
北大營營區裡的工事,原本就不多,特戰營三百多人,只有一部分能借助工事躲避自己。當日軍趁夜黑從側翼摸上來以後,頓時和特戰營那些依托營房建築還擊的士兵交戰在了一起。
噠噠噠,啪啪啪,轟……衝鋒槍和步槍,以及手榴彈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雖然近距離的衝鋒槍顯示了極大的威力,將日本人的側翼偷襲部隊打的傷亡慘重敗退而去,特戰營也因為日軍的擲彈筒而出現了不少傷亡。
“他的,大晚上的,日本兵的槍法居然這麽準。”
雖然早已聽說日本人打槍準,但當瞿忠義親眼見到那些借著火光也能精確開槍的日本兵時,也不由一陣惱怒,特戰營雖然精銳,可也架不住數量眾多的日軍老兵。
“祝峂峪怎麽還沒回來??”
乘著日本人攻擊的間隙,瞿忠義一邊督促特戰營隊員們注意隱蔽,準備迎擊日軍又一輪的進攻,一邊在擔心軍械庫方向有變,照說,這個時候其他北大營的兄弟們應該已經領到槍彈,回來支援才對。
“營座,大事不好了”
一個士兵從遠處連跌帶撞的跑過來,瞿忠義認出那是祝峂峪帶去的一個特戰營士兵,“南京中央政府和北平張大帥聯合命令,面對關東軍的進攻,東北軍各部應采取及時後撤。一應武器應入庫存放,免得爆發更加不可收拾的衝突。”
“什麽???”
瞿忠義隻覺得一股寒氣頓時從腳衝到頭頂,往事幕幕終於浮上心頭,一些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被打開了。
“……日人佔我台灣、關東,侵我山東,殺我子民,以島國之心,竊望大陸之地,凡此種種,仇怨已久,中日必有一戰。日軍訓練有素,裝備較為精良,尤其是士兵頗有死戰報國之心。如此一來,一旦戰端啟動,僅憑東北一地之兵,怕是很難擋住日人鐵蹄。如果東北軍將士用命,那麽這場中日之戰有望局限於東北。一旦東北軍作戰不利,日人佔據東北後,恐將東北資源為己用,壯大實力,然後揮軍南下……”
在東北軍待了幾年,原本以為當年教官預言的那些可能性發生的幾率會非常小,但直到他得到東北軍高層禁止發放武器給士兵抵抗日本人的消息後,他才知道,事情原來真的像當年教官預言的幾種可能性一樣,而且還可能是最壞的那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中日之間的全面戰爭。
“徐存志,你接替我一下,指揮特戰營作戰,我去後面看看。一連二排跟我來”無論如何,瞿忠義也想最後爭取一下,北大營七八千兄弟,難道真的要一槍不放就逃跑?然後把身後的沈陽留給日本人?帶著一個排的兵,把特戰營的指揮交給一連連長就趕往軍火庫。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但那種使命只是在局勢最惡劣的情況下,才需要自己去承擔的。如今,在不影響使命的前提下,他想再爭取一下,為東北軍,為整個東北,甚至為整個民族。
軍械庫並不遠,當他趕到的時候,整個軍械庫被圍得水泄不通,北大營的兄弟們幾乎都還在,正在圍著一群人。
中間的那些人瞿忠義一眼就認了出來,北大營第七旅參謀長趙鎮藩,第七旅旅長王以哲中將,以及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中將參謀長榮臻。在他們身邊是城內司令官公署的警衛部隊,差不多一個排的兵力。這些警衛部隊正在彈壓北大營的官兵。
“……兄弟們,不是我榮臻不讓你們打仗,老子也想和日本人拚命。但是,我們應該從大局出發。日本人暗藏禍心已久,除去關東軍實力雄厚外,駐朝鮮日軍也已經開拔,即將進入東北。這場東北戰爭,我們東北軍沒有準備好,南京政府沒有準備好。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
“放屁,一派胡言。”
榮臻的話還沒講完,瞿忠義一聲爆吼就打斷了他的話,圍攏的北大營官兵都認出了這個北大營的紅人,特戰營的營長,見他滿臉漆黑,軍裝上也是髒汙一片,還帶著血跡,知道他是剛從前面回來的,都感到了一股殺氣,不由自主地退開,任瞿忠義帶著二排士兵朝前走,一個個都是剛經歷過廝殺的軍人,殺氣凜然。
“瞿忠義,不得胡鬧。”王以哲中將見自己這名愛將如此衝動,生怕觸怒了榮臻,北大營就算失敗了,東北軍還可以退入關內,以後還是有打日本人的機會。不能讓瞿忠義這樣的少壯派優秀軍官在眼前吃虧。
瞿忠義先是向王以哲啪的一下敬了一個禮,隨即也不管榮臻,回轉身,跳上一輛汽車,對眼前這八千多名北大營士兵喊話:“兄弟們,作為一名軍人,敵人就在身後,而你們卻赤手空空,你們不覺得屈辱嗎?
甲午以來,中日早就結下了不解之國仇。無論是作為一名軍人,還是一名中國人,在國仇大敵面前,我們能夠善罷甘休,我們能夠忍氣吞聲,像狗一樣後退嗎??
我們不能如果軍人都退了,難道讓手無寸鐵的平民來抵擋侵略者嗎?難道讓七老八十的老者來拿起刀槍反抗嗎?難道讓婦孺幼兒來矢志抗敵嗎?
身為一名軍人,老子也不是鋼鐵鑄成的,同樣是血肉之軀,你們的擋不住槍彈,老子也擋不住。可是就在剛才,是我們特戰營在後面擋住了敵人的凶猛進攻。我們死傷了那麽多兄弟,為的是什麽?為的是給兄弟們一個喘息的機會,讓兄弟們能夠拿起手中的武器,回頭和我們一起反擊可恥的日本人。
現在,居然因為一個狗屁命令,就想讓我們東北軍近萬兒郎後撤,將北大營拱手讓給日本人,將整個沈陽拱手讓給日本人。高高在上的政客們究竟想做什麽,他們難道想葬送整個東北,他們難道想重蹈亡國之恨嗎??
告訴我,你們想做亡國賊,想讓自己的老家被日人佔據,想讓自己的妻兒父母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想讓整個東北被日人的鐵蹄蹂躪嗎???”
“不,絕不。瞿營座,給我們發槍吧,人死碗大個疤,老子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營座,給我們發槍吧,特戰營的兄弟不怕死,我們同樣不怕死。”
“對,狗日的”
正在這時,榮臻一把跳上汽車,兩個排的士兵在對峙著,但對這些長官卻沒有槍口相向,“瞿忠義,你想幹什麽,你想叛變嗎?不服從命令,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望著榮臻要指向自己的槍口,瞿忠義手疾眼快地一個腳踢,將他手中的槍踢飛,特戰營的一個排更是緊張地將槍口對準司令部官署的警衛,大家都不敢妄動。
“榮臻,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子叛變,我看是你想叛變,背叛東北軍,背叛東北,背叛整個民族。作為邊防公署的參謀長,有敵人來了你不打,卻在這裡拿槍指著剛剛從火線下來的老子,你他有種。老子問你,是東北軍大還是東北大?是少帥為大還是民族為大?是狼狽逃跑保存實力為大,還是反擊侵略者為大?”
“你……”榮臻是有苦說不出,看到北大營的官兵已經群情激奮,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無法執行了,不過自己盡了力,黑鍋也背了,也算沒有愧對少帥了,一拳頭砸到汽車擋板上,頓時血流不止,“也罷,你他瞿忠義自己做主,老子不管了。”
家仇國恨與上峰命令,軍人的忠誠與民族大義,激烈地在他腦海中碰撞著,榮臻隻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一般為難過。
瞿忠義跳下汽車,走到王以哲將軍面前,敬了個軍禮說道,“旅長,對不起了”
隨即在特戰營的監視下,一幫第七旅和邊防司令部官署的長官們走到了一邊,瞿忠義大手一揮,“打開倉庫,發槍”
軍械庫大打開,不時就將武器彈藥發到了北大營的士兵們手中,領到武器後,按建制歸隊。班長死了的,副班長頂上去。營長死了,副營長上。有的一個連已經快有兩個連規模了,雖然混亂了點,但總比群龍無首強。
“我的特戰營和二團其他部隊守中段。趙參謀長,你帶領第一團防守左翼。楚團長,你帶兩個營防守右翼。”
瞿忠義簡單地分配好了任務,現在已經快12點了,前方還傳來激烈的槍聲,日本人的進攻在遭到有效抵抗後,夜戰的困難已經顯現出來了。現在最要緊地是布置好防禦陣地,摸清楚前方的情況,
他也沒想要指揮那些部隊,即便自己能暫時鎮住北大營的官兵,但還是不如把他們交給老上級帶。
“營座,日本鬼子的進攻太猛烈了,至少有兩個中隊在發起輪番的進攻。日軍的大炮也重新校準了射擊諸元……”
這邊的事情剛有點頭緒,徐存義就帶著特戰營退下來了,實在是擋不住了,日軍潮水一般地衝上來,和中國開戰這件事刺激了每一個日軍,全都不要死的發起決死衝鋒。而當日本人那最起碼也有240mm的重炮也加入進來執行火力覆蓋後,特戰營最終還是退了下來。他們雖然至少打死打傷了近一個中隊的鬼子,但同樣再次付出了三十多人的傷亡代價。整個特戰營,如今完好無損的,也不過257人。
“進入工事吧,大家注意防炮。”
瞿忠義沒有更多辦法,如果是野戰,面對擁有重炮的優勢日軍,他會選擇戰略轉移,但如今,身後就是沈陽,一旦自己退走,沈陽將落入敵軍,也就意味著國土淪喪。
“祝峂峪”
“卑職在。”
“你帶領二個排的兄弟,把電報機帶上,進城去。接管軍火庫和兵工廠,等候命令。”瞿忠義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地方,一旦作戰不利,那麽,沈陽的東北軍家產,絕不能輕易留給日本人。
祝峂峪走後,瞿忠義才回到特戰營,安撫了一下傷員後,安排他們先撤走,然後布置特戰營的防守任務。
目前的形勢很嚴峻,最關鍵是不知道日本人究竟投入了多大的力量。如果只有兩個中隊,甚至是一個大隊,憑借著戰意十足的東北軍八千多人,還是能夠擊退的。但是,萬一對方出動關東軍主力,甚至是一個旅團,這場北大營戰鬥,將會是個極其可悲的結局。
但無論如何,防禦反擊是必然的,中人不能不戰而退,將沈陽拱手相讓日本人。
日本人的進攻很快就抵達了北大營這一道最後的防線。
潮水一般的日本兵,在火光的映照下,瘋狂地衝上來。跑在最前面的依舊是那七八輛裝甲汽車,不時地吐出一股子火舌,像對面的東北軍簡易工事發起進攻。
“準備集束手雷彈。”
在重機槍和輕機槍,以及迫擊炮的還擊聲中,裝甲汽車依舊在蠻橫地前進著。不少日本兵已經摸到了簡易陣地前方不遠,貓在障礙物後面和東北軍對射,這時候,北大營士兵的傷亡明顯提高了。
瞿忠義一聲令下,幾個特戰營的敢死隊員一人提著一小捆扎好的集束手雷,貓著腰衝出去,雖然其間有一個敢死隊員很不幸地被日本人裝甲汽車的機槍掃中,但另外幾個人,卻在摸爬滾打中,潛行到了最前面幾輛日本人的裝甲汽車附近。
“轟轟轟……”
一連幾聲爆炸,集束手雷被敢死隊員扔到裝甲汽車下面,劇烈的爆炸,頓時炸毀了裝甲汽車,情況最好的那一輛也被炸得側翻在地,輪子被炸壞了。
“噠噠噠……”
雙方的機槍都在怒吼,日軍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和東北軍的13式重機槍,在瘋狂地對射著,雖然命中率出奇地低,一輪掃射下來也不見得能打死兩個人,但卻確實成功阻止了日本人的進攻勢頭。
不得不說,在夜戰時,兵力優勢往往能夠決定戰場命運。
在這種時候,雙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更多的彈藥傾瀉到對方陣地上,都沒有堅固的永久工事,有的只是簡單工事或者障礙物,決死之戰如日本人,也沒有再發起決死衝鋒。
“八嘎,沒用的廢物,偷襲一個北大營都拿不下來,最後還是要我來幫你們收拾殘局。”
關東軍司令部,關東軍司令本莊繁正在大發雷霆。雖然之前得到下面報告,說是一些少壯派軍官要策劃一起針對沈陽東北軍北大營的突襲,他並沒有過於放在心上,佔領沈陽,將東北軍的勢力驅逐出沈陽,不但能夠將佔領東北的計劃更進一步,更能得到沈陽那庫存量驚人的軍火,不說現成的武器彈藥和飛機,連沈陽兵工廠也將成為關東軍以戰養戰,壯大自己的工具。
所以,他默許了下面一些人的行動。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調動240mm重炮進行突襲炮擊,再有超過一個大隊的日軍進行驟然偷襲,結果在開始進展順利後,就遇到了阻擊。
近乎一個中隊多的傷亡人數,讓他勃然大怒。在他收到情報的時候,石原莞爾等人除了將剩余的守備隊投入進去外,還準備將還鄉的士兵武裝起來投入進去。
本莊繁接到的是板垣征四郎的求援電話。
“北大營的東北軍,有吞沒整個進攻部隊的可能,為了兩個大隊的帝國優秀軍人,我懇求司令官閣下,派遣關東軍主力,一舉踏平北大營……”
事到如今,本莊繁也沒有了更多的選擇,拿起電話,叫通了第二師團司令部。
“哈依,司令官閣下”
“多門二郎,我是本莊繁。命令你部立即投入北大營戰鬥,務必將東北軍北大營第七旅徹底擊敗”
“哈依,司令官閣下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在凌晨…左右,身體素質比較差的東北軍士兵,已經開始出現疲態了,本來這些士兵的身體素質就差,吃又吃不好,加上現在是9月的夜晚,天氣已經很冷了。不少人跑出營房的時候,隻穿了一條褲衩。
和日軍的對射沒有任何進展,雖然瞿忠義也發起過兩次試探性的反衝鋒,但都被日本人打退了,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夜戰,哪一方進攻都佔不到大便宜。
不過,瞿忠義卻摸清了日軍的大致兵力。
“日軍只有不到兩個大隊的人馬,差不多是2000多人。”瞿忠義和趙鎮藩等人湊到了一起,開始就新一次的反擊進行討論。
“日軍訓練有素,單兵素質遠遠超過我們東北軍。如果是在白天,就算整個第七旅上去,也不一定能打退他們,剛才夜戰中,他們的表現大家也看到了。所以,我們需要采取另外的計劃。
在前兩次的試探中,我們摸清了敵人的兵力分布,那麽這一次,我們將組織優勢兵力,對敵人進行真正的反衝鋒。”瞿忠義當先說道。
“嗯,日軍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之前關東軍和我們的一些衝突中,同級別的部隊建制,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現在不同,如今是夜晚,兩個大隊的日軍擠在北大營前部分,是我們的機會。”
趙鎮藩也同意反擊,畢竟是夜晚,如果放到白天,那東北軍只有撤退了,“如果不快速擊敗這兩個大隊的日軍,天一亮,我們或許只有撤退了。”
“我同意”第三團的楚團長也表示同意。
幾人都明白,東北軍是被日軍乘夜偷襲的,但夜晚何嘗不是東北軍的助手,只有此時依靠兵力優勢和熟悉地形的優勢,包圍敵人天一亮,就奈何不了這兩千多鬼子了。
雖然以平日東北軍中高層軍官對日軍的評價,8000多人的部隊也打不過日軍2000多人的部隊,但此時,大家都同意反擊試一下。
“好,我建議從食堂這一帶摸過去,至少需要兩個營的兵力,切斷日軍的後路,然後前後夾擊,圍剿包圍圈裡的日軍……”
北大營軍官們在商談如何反包圍日軍,日軍也意識到了嚴重的危機。
“板垣君,怎麽樣?司令官閣下怎麽說?”
石原莞爾急得滿頭是汗,雖然偷襲北大營的日軍達到了兩個大隊的兵力,但是,畢竟對方是有一個加強旅,近萬人的兵力。要知道東北軍與關東軍之間,雖然時有摩擦,但並沒有進行過大部隊作戰,身為參謀長的他,也不清楚究竟雙方戰鬥力對比是什麽樣的。而且現在是黑夜,萬一對方乘夜黑反擊,兩個大隊將損失慘重。
這種提心吊膽其實從一開始就有,只是石原莞爾無法說服自己這個老朋友,認為偷襲將一路順風,但直到剛才得到關東軍大部在營區北部組成有效防禦陣地時,他才意識到了巨大的危機。
“絕對不能讓東北軍反應過來,東北近十萬部隊,平津一帶還有更多的東北軍,一旦攻勢受阻,那麽,不只是這兩個大隊,甚至整個關東軍,都將有覆滅的危險。”
板垣征四郎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計劃本身就冒著絕大的風險,尤其是在遭到東北軍的頑強反抗後。他很清楚中國人的習性,事情受挫,他們會選擇談判或者讓步,但一旦處於僵局,或者僥幸守住了沈陽,他們就會傾家蕩產地反擊。當年的那位清末老太婆敢向萬國宣戰,可見一斑。
“板垣君,司令官閣下究竟怎麽說?”
“放心吧,我的老朋友。第二師團將在兩個小時後投入對北大營的進攻。”板垣征四郎笑著說道,“我給你保證,只要我們拿下沈陽,中國人一定會找我們談判。這是他們的民族劣根性。只要把他們打怕了,他們才會像狗一樣來求饒。現在的垂死反擊,不過是無用功罷了。兩隊相比,他們只能接受待宰的命運。支那人,在帝國面前,將不會有奇跡。”
“報告”
正在這時,一個日本兵走到兩人跟前報告到:“報告長官,我們身後出現了大批支那軍隊,已經阻斷了我們的後路。”
“什麽??支那人想包圍我們。”
當得知東北軍想吃掉兩個大隊的日軍時,石原莞爾二人震驚了,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個時候,少壯派如二人,也不敢保證兩個大隊的日軍一定能擋住八千多東北軍的包圍進攻。
“讓各部就地防守,等待援軍。帝國武運昌盛與否,在於此戰,諸君一定不能辜負天皇的希望。”
石原莞爾等人很快和這兩個雜牌大隊的日軍指揮官統一了看法,日軍由進攻轉為防守,重炮在這時用處也不大了,只能依靠小口徑火炮來輔助作戰。
瞿忠義親自率領了一個連的特戰營參與迂回包圍。當他和其他北大營士兵們發起衝鋒時,才真切地感受武動乾坤 聖王 造神 聖王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武動乾坤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造神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到了日軍的強大。
剛才是防守作戰,日軍優秀的作戰素質沒有得到完全體現,但從進攻者轉化為防守方時,他們的作戰水平明顯得到了展現。
無論是步槍射擊,還是重機槍掃射,甚至是扔手雷,日軍都比東北軍強上一些。射擊時的精度更高,更善於隱蔽自己,更善於發現進攻敵人方位,這些日軍,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比起東北軍,確實強了太多。
“轟……啪啪啪……噠噠噠……”
戰鬥一直在繼續,東北軍也向被包圍的兩千多日軍發起了決死衝鋒,在大多數東北軍官兵看來,日軍不過兩千余人,怎麽可能擋得住七八千人的進攻。
然而,當這種進攻同樣受製於夜色和複雜地形、廢墟後,東北軍的進攻也同樣收效不大。
日軍很快龜縮成了一團,猶如盤成一團的蛇,圓形的防禦帶,死死地擋住了東北軍第七旅官兵的進攻。
“他的,要是有大炮就好了。”
看著日軍的鐵桶陣勢,瞿忠義再次怒了。東北軍不是沒有大炮,雖然大部分都在沈陽軍火庫裡放著,但北大營也有一批的。但因為漢奸的出賣,炮兵營區早就被日軍的重炮火力覆蓋了,損失慘重。
不過,他依舊對於東北軍的上層不滿,大量先進的武器,不是在庫房中就是延緩發放,難道真的要等待日本人打進沈陽,全部繳獲了才能讓那些上層滿意嗎?
眼看時間將夜飛快地流失,瞿忠義知道再不下點猛藥,日本人的支援部隊可能就要上來了,當先撩起衣袖,大吼一聲:“特戰營的弟兄們,都給老子上。”
大半個營的特戰營士兵,頓時衝出了掩體,一百多人以超過東北軍普通士兵很多的戰術動作前進著,最前面的三十多支衝鋒槍。面對龜縮成一團的日軍,衝過去就是一梭子衝鋒槍掃射過去,頓時打的日軍措手不及。拉槍栓的步槍,在複雜地形作戰時,遠遠不如衝鋒槍。
但特戰營也僅有這一次衝鋒機會了,彈藥不足,如果想再發起進攻,必須回到軍械庫補充手槍彈。
特戰營的一百多人很快撕開了一道口子,日軍在這個方向上的火力明顯弱了很多,趙鎮藩抓住機會,大喝一聲就帶著第三團開始衝上去。
而慌亂的日軍,再次發揮了悍不畏死的作風,不少特戰營衝進去後,來不及換子彈的日本人,居然直接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幾個人一個小組,就朝特戰營士兵圍上來。
一梭子掃倒兩三個,結果角落裡又爬起來一個。打倒了右邊的,左邊水溝裡又爬出來兩個。
悍不畏死的日軍,甚至舉著手雷向衝進缺口的東北軍士兵衝來。特戰營的人數始終太少,好不容易等待三團上來了,結果三團的作戰效果更差,被日軍悍不畏死地反衝,當場就潰了。
不是他們不勇敢,實在是訓練不足,平時散漫的軍紀也造成了不少士兵只知道跟著瞎衝,一旦進攻不利,自然也會跟著瞎朝後跑。
這時候,瞿忠義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或許,這些東北軍士兵們能夠不怯戰,但是,面對訓練有素,武器裝備稍高一籌的日軍時,面對他們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時,北大營的官兵們,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軍龜縮成一團,作戰水平高超。反觀東北軍缺乏火炮,隨著夜深士兵的體能急速下降,作戰意志不夠堅定,作戰水平也遠低於日軍。
再加上夜晚的作戰難度,整個包圍戰最後打成了一團漿糊。龜縮的日軍逃過了覆滅的危機,但也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高達三分之一的傷亡率,實在是日軍偷襲開戰以來,受到的最大損失。
這真是一場奇怪的夜戰,從一開始偷襲者佔優勢,到被偷襲者反應過來,然後是反包圍,接著陷入一團漿糊。除了日軍一開始的重炮和裝甲汽車外,雙方的武器其實是在一個台階上的,並沒有像日後那樣,日軍火力遠超過中隊。
“報告,日軍的增援部隊到了。初步估計,大約有一個師團的兵力。”
當偵察兵回來後,瞿忠義等人的心徹底涼了,這個時候,不撤也不行了。
“忠義,撤退吧。”
在面臨被全殲的危機時,王以哲和榮臻等東北軍高層將領來到了瞿忠義等臨時指揮官面前。
“撤?往哪裡撤?”作為一個優秀的軍官,受過多年現代軍事教育的瞿忠義,也明白,死戰過後,北大營的官兵已經盡力了,是應該考慮撤退的時候了。
王以哲和榮臻交換了一下意見,說道:“這仗不打也打了。我和榮臻也不是大家認為的孬種。事已至此,我們應該退入沈陽,固守待援。我和榮參謀長會向少帥死諫,事已至此,決不能放棄沈陽。”
這也是王以哲和榮臻商量好的,撤退的命令已經違抗了,那就只能抗戰到底了。而只要第七旅能在沈陽城堅持一段時間將夜,不論是出於對舊部的考慮,還是對河山的考慮,還是對輿論的考慮,少帥都不可能還是那個撤退的死命令。
然而,瞿忠義也搖搖頭,說道,“不,不能撤入沈陽,沈陽離關東軍太近,又離朝鮮不到兩百公裡。一旦關東軍得到駐朝日軍的增援,不說後續可能的日軍增援計劃,光是這些日軍,就將足以葬送整個沈陽,包括第七旅。我們應該撤到錦州方向,重新構築防禦工事,依托平津方向的增援,配合東北其他地區的東北軍各部,才能勉強抵擋住日軍的攻勢。日軍的戰鬥力你們今晚也見識了,光是一個關東軍我們都無法對付,一個多師團的駐朝日軍已經在邊境上了,隨時可以進入東北,我們不能死守一地”
“忠義,你之前不是還說不能放棄沈陽,怎麽現在……”趙鎮藩顯然也不同意瞿忠義的看法。
“我不是反對撤退,而是作為軍人,我們應該最大限度地抵抗。局勢不堪之際,再選擇更優化的作戰方案,這才是國土防禦作戰應該做的。”瞿忠義的做法並沒有錯,死戰不退,一旦敵人的進攻太過凶猛,決死都無法抵擋的時候,如果不需要牽製阻擊敵人,就應該選擇一個更佳的作戰方案,撤退到下一個地方,以逸待勞地構築新的防禦線。
“那你的意思是?”榮臻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年輕人,但還是很佩服他的,整個晚上,就他的特戰營作戰最勇敢,不論是防禦作戰還是進攻作戰,都取得了最好的成績。他很難想象,要是整個第七旅都如此精銳,那麽,也許真能擋住一個日軍縮編的第二師團。
瞿忠義內心最深處知道,自己的使命將真正的開始了,“大部隊向錦州方向撤退,構築防線,等待增援。小部隊留在沈陽一代,進行遊擊作戰,牽製日軍。”
“也就是你一直堅持的遊擊作戰對吧。”王以哲將軍點點頭,但最終還是給出了不一樣的決定,“忠義,事已至此。如果是之前,迫於上級命令,我或許會接受撤退的命令。但仗打到現在,我們卻需要留在沈陽。中日一戰,必將從沈陽開始,既然沒退,那東北軍就不能再背上黑鍋,而是應該死守一地,為整個民族,打出一個形象來。”
瞿忠義漠然地點點頭,王以哲有一句話沒說,但他卻明白。這個時候,就算剩余的東北軍在沈陽死完了,也是一件令國人醒悟,警醒國人的好事,將對今後國人抗日帶來巨大的鼓舞。
如果之前撤退了,那是礙於命令,但仗已經開打了,就要死戰到底,而且不能後退。
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最高的使命,瞿忠義很想留下來,但此時,無論是留下還是離去,他都說不出口。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離去還是留下,都沒有對錯之分。
“特戰營營長瞿忠義聽令”王以哲忽然命令道,“命令你率部立即撤離,以特種遊擊作戰繼續抗擊日本人。牽製日軍侵略中國佔領東北之步伐。”
“是”瞿忠義忍不住虎目含淚,舉手敬禮道。“將軍保重”
1931年,9月18日清晨,日軍在損失第二師團趕到後,徹底拿下了沈陽東北軍北大營,第七旅大部撤入沈陽城,而日軍在駐朝日軍趕來後,也完成了對沈陽的包圍。
東北軍第七旅旅長王以哲中將、東北邊防司令公署參謀長榮臻聯名通電天下:“沈陽危矣,東北危矣,中國危矣。國家存亡之際,吾等欲死戰沈陽,望舉國之鐵血男兒,南北東西之華夏軍人一起拿起武器,衛我中華,反擊敵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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