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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神始終臉色如常,讓人猜不出在想什麽,就算有人敘述的確實比較好,他也不過只是微微點頭。
例如當九劫王說起他的道,是萬死而不悔,是一意孤行,是天下人而吾往矣的時候,宙神便微微點頭。
終於,所有至尊全部敘述完畢。
他們看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宙神,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有的懊惱自己方才表現差強人意,明明還可以更好,有的則是面帶自信,認定自己必定名列頭籌。
“孩子,該你了。”
當所有人說完後,宙神看向劍無雙微微一笑說道。
“是。”
劍無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讓自己保持平靜,從人群當中走出。
他心中有數,如果單單只是論對道的理解,他絕無可能是在場這十五名至尊的對手。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對於他而言,都是早已修行了不低於一百個混沌紀的強者,甚至還有上千混沌紀的老怪物。
劍無雙就算再自大,也不認為自己的底蘊,會比這些經歷了漫長歲月沉澱的老怪物,來的深沉。
不過,這並不代表劍無雙就懼了、怕了,就要不戰而敗。
他在心中,同樣有著自己所理解的道。
“孩子,準備好了沒有?”
宙神笑問道。
“準備好了。”劍無雙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就來吧,說說你所理解的道。”
此話落下,凌宵宮裡陷入寂靜。
劍無雙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抬起頭,目光透過萬丈霞光,看向遠處,眼中湧起一抹追憶之色。
他開始回憶,自己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
而其他至尊見狀,頓時在心中輕蔑冷笑了起來。
“裝模作樣,這劍無雙不過修行七十萬年,乳臭未乾的小家夥,能懂什麽是道?”
“這劍無雙天賦絕頂這不假,但對道的領悟,可不是天賦能夠決定的。”
“不錯,等著看吧,看這劍無雙等會是如何貽笑大方的。”
這些至尊紛紛搖頭,心中優越感十足。
而就在這時,劍無雙終於開口了。
他聲音平和,沒有意氣風發,也沒有故作低沉,就像是在很平靜的敘說一件事情般。
“我所理解的道......”
“它不是宇宙洪荒,也不是天地蒼穹,它很普通,也並不高貴,它就如同空氣中流動的風、指縫裡的沙一般,看似握不住,卻又存在每個人的身邊。”
“道,是一個很公平的字眼,不管你是抬手踏足便毀天滅地的一方大能,還是稚氣未脫方才佩劍的凡間少年,他們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道。”
“我劍無雙崛起於凡塵微末當中,曾踏過千山萬水,觀過人間浪潮,我認為的道,便是鄉間田野裡,嫋嫋而起的農家炊煙,是雨水從空中落下滋潤野草,野草從石縫裡鑽出,被老牛咀嚼吞咽,是老牛衰邁,再被分割而食。”
“它是天理循環,也是打破命運,它是冥冥之中,也是世事無常。”
“它是四季春秋,它是生老病死,它是菩薩低眉,也是金剛怒目.......”
“每個人的道都是不一樣的,但每個人的道又殊途同歸,可以把大道可期,化作岸口,而追逐道的過程,便是劈風破浪,渡離苦海!”
“大千世界滄桑百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哪怕身在井隅,但只要心向星光,有大無畏之心,便能大道終可成......”
劍無雙緩緩的說著,在他的話語裡,道仿佛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東西,
它沒有其他人口中說的那般恢宏偉大,也沒有動輒就是宇宙混沌,天地蒼穹。在他說完之後,全場逐漸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這一次沒有嘲諷沒有譏笑,所有人俱是皺著眉頭,仔細思考推敲著劍無雙的話語。
他們能成就至尊,自然沒人會是簡單角色,劍無雙所說的這席話,就像是一把鑰匙般,開啟了他們新的大門。
他們每個人都高高在上,每個人都是一方霸主,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恭維附和之聲.....
他們的眼睛,從來都是看著上處,不會如同劍無雙一般,去俯首去觀察人間百態。
於是。
他們猛地發覺,自己或許忽略了於平凡當中見平凡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
“什麽亂七八糟的?劍無雙,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要我看啊,道很簡單,能讓我變強的就是道!”
只見那天羅子,面帶譏諷的冷哼說道。
此言一落,劍無雙還沒說什麽,其他一些和劍無雙並未仇怨的至尊, 頓時臉色難看了下來,狠狠轉頭瞪向他。
就在剛才,劍無雙的話語,帶給了他們一些啟發,他們正在沉思,卻突然被天羅子出言打斷!
“區區螻蟻,也妄談大道?”
“此人叫做天羅子是吧?如此心性,成得了什麽大器?”
“連道的本源都未曾觸摸到的人,也敢說別人是胡說八道?”
一時之間,這些和劍無雙未曾有仇怨的人,紛紛譏諷開口道。
頓時,天羅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驚又懼。
而宙神則是眯了眯眼睛,大手一揮之下,直接一股滔滔偉力湧出,一抹之下,天羅子直接消失不見,憑空蒸發。
做完這一切,宙神臉上重新帶起笑意,讓身旁的弟子,賜竹牌給劍無雙。
“諸位,看到老夫座下這十個蒲團了嗎?這十個蒲團,便是十個聽道的位置。而老夫剛才讓弟子給你們的竹牌上,則顯示著這個十個蒲團排序數字,拿到什麽數字,便坐什麽蒲團,至於竹牌上沒顯示數字的,則表示淘汰,稍後便可以離開這凌霄宮了。”
此言一落,眾人瞳孔紛紛一縮。
既然宙神說依照竹牌上的數字,來決定坐哪一個蒲團,只怕這蒲團,就遠遠不是如同表面那般簡單了。
“本座曾聽人說起過,蒲團越是靠前者,聽道時所領悟的便更深!”
一名至尊目光灼灼道。
“這樣麽?”
一時之間,眾人眉頭紛紛一掀,低頭看向手中的竹牌。
劍無雙同樣翻過竹牌,低頭看去。
只見一個數字,如同小蛇般緩緩扭曲凝聚!
頓時,劍無雙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