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亭歡驚異的表情,生衣道:“整個黑qq的,隻有四個這麽粗的鎖眼,把那人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都鎖住了” 他說著,比劃了一下,大約一個龍眼的大小。
正要再說,天井裡的惡煞又叫道:“到底有沒有人?快點下來!再他媽磨磨蹭蹭的,老子砸東西了!”他聲浪濤濤的,嚇了生衣一跳。
酥姬走上前拍了拍亭歡的背,居高臨下的朝著他道:“軍爺安靜些吧!大半夜的強闖民宅難道不犯法麽?就算是白天開鎖也要看我們樂不樂意吧,更何況把人從夢裡驚醒呢!”
酥姬長得高大婀娜,自有一股氣勢在,那軍爺看了不禁一愣,這普通的鎖鋪裡怎麽還有這樣一個貴婦?
“女兒別理他,回去睡覺!這天底下也不是所有的鎖都打得開的!”
“軍爺你去別家吧!或者天亮了再來,我們此刻不方便接待你!再鬧我們去報官了,再不濟,巡夜的也快來了!”
“夫人既然醒了,那就去看看吧!今兒這鎖不解開我們是不會走的!再說了,這個時候,您有報官的功夫,還不如幫我們解鎖呢!”
他身穿明光輕質鎧甲,胸口的護心鏡反射著天上的月光,頭大臉大眼似銅鈴,滿臉胡茬,口氣雖然還很強硬,卻不複之前那麽彪悍。
“你再說一遍,是個什麽樣的鎖?”亭歡問生衣,生衣又描述了一下。
“母親,我要去看看那個鎖是不是叫“四孔鑽心”!”
“唉,這麽晚了,如何還管他們這閑事?乖乖去睡,這裡我來對付他。”
亭歡柔聲道:“那個鎖隻聽說過,從未見過,女兒十分好奇!”
“我陪她去吧!”一回頭,南宮也走出了房間。
酥姬便是這樣,南宮一旦發話她也就不再堅持了,南宮,即便離開了{邪,在她心裡依舊是她的神,她的天。
南宮牽著亭歡的小手走下來,到了那軍爺的面前,什麽都沒說,隻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莫名其妙就退後了兩步。
這個小小的院落裡,倒都是些人中龍鳳啊,這家老爺好生氣派,難道不是什麽王爺公侯嗎?
再看這開鎖的小姐,水靈靈的秀麗,小手一掐還不得出水啊,怎麽可能會乾這樣的粗活?
這地方怕是來錯了吧?
亭歡和南宮出來一看,店堂裡卻沒見到人,大門洞開著,隻有兩個侍衛拿著燈籠守在門口,月光下卻停著一輛灰棚馬車,有四人把守著。
還有四匹馬拴在不遠處的石欄杆上,這景象在深夜的金柳巷也夠詭異的了。
軍爺領著亭歡到了馬車門口,一掀蔑竹簾子,赫然是一個男人的虎背!
他背朝外面坐在木板上,一雙手背在身後,粗壯的手指被一個並排相連的黑鐵圈扣著!
正如生衣所說,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死死扣在裡面,完全不能動,想必很痛苦!
亭歡也愣了,她如今性子冷靜,但這樣直面一個“囚犯”還是很意外的!
“叫他進店裡吧!這裡我看不見”她簡短道。
軍爺略思索片刻,解下自己的黑鬥篷將那人從頭兜下,隻留出背,然後命人扶著他下車,進門。
他鬥篷取下時鼓起的風帶著難聞的氣味,有煙草、泥土、和長久不洗浴的汗臭,亭歡微微側了側臉才跟著他們進去。
吉金已經掌了兩盞燈過來,囚犯臉衝著牆角,背著的手終於在燈下勉強看清楚了。
生衣湊上前道:“那個鐵環異常牢固,
我用銼刀挫了半天連道紋路都不出現!” “屁話!要是銼刀有用,我們還趕到這裡來作甚?這個軲轆環他娘的根本不是鐵,也不是銅!”
“看這樣子,鑰匙肯定是弄丟了吧?”南宮沉聲問。
“是,鑰匙早沒了,我們一路上看見鎖鋪就進去,都說見也沒見過!老子把刀架在鎖匠的脖子上他也解不開……直到了京城裡才聽人說這裡的師傅厲害,咳咳咳!”
他似乎被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趕緊給我弄點水來!”說完他突然轉身向外壓低聲音喚:“主子,您也進來歇歇吧!”
亭歡無心理會他,只看著那個四孔鑽心鎖,顏色烏黑,觸之冰涼,用銼刀一磨,發出嗡嗡的聲音卻一點印子都沒有。
“這不會是天蠶鉚做的吧,那可沒有什麽能弄斷它!”
阮大兵曾說過,天蠶鉚做成的兵器和鎖鋼銼是弄不斷的。
對人沒印象,話卻還記得,亭歡的記憶就是這般難以捉摸。
亭歡讓侍衛把他的手舉高些,這姿勢當然很痛苦,但那人一聲不吭,像睡著了一般,任憑擺布。
“這裡面有一個鎖簧,就盤著藏在四個環裡,每個環上各有八個小點, 要用了極細的釺子去戳,順序都對了才能彈開來!”
“方才小姐說,天蠶鉚是弄不斷的,那麽又是怎麽鑄的呢?又用什麽來鍛打呢?”這聲音冷傲年輕的多,卻不是那個軍爺的。
在微弱的燭光映照下,一個高大的披著絲絨鬥篷的青年男子筆直的站在門後,他目光素冷,臉似刀裁,每個線條都是硬的。
亭歡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
“如何鍛造的我也不清楚,先幫他試試能不能解開吧!”
“小姐說裡面有個鎖簧?卻不知是怎麽放進去的?想必也不是尋常的材質所做的吧?……”
亭歡從生衣接過最細的釺子,找了一個小圓孔輕輕戳了戳,可以感覺到裡面的阻力。
“等解開了,就會有答案了。”亭歡輕聲道。
“你們人太多了,我有些氣悶!”亭歡知道,這麽一下一下的試探,便像那個文字鎖一樣至少要耗費一兩個月的時間,即便他們不急,自己也受不了!
少不得要用靈力來幫忙的,這五六個人圍著自己,氣味難聞而且心情壓抑。
“你們都出去,我在就可以了”
那鬥篷公子的話可真管用,轉眼那四個人無聲無息的撤了出去。
千春和吉金搬了椅子來,南宮和鬥篷公子一人一邊坐在桌旁,兩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在心裡暗歎對方的氣質不凡,卻又都不願意開口說話,怕妨礙亭歡開鎖。
亭歡屏息斂氣的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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