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麽?”
周甘當問道。
李恆道:“只是這條件,怕是要開的高一點,讓羅毅有足夠的興趣為我們所用。”
周甘當道:“怎麽,孤連女兒都給他了,他還不滿足嗎?”
李恆尷尬道:“大王,巧公主,只是用來拉近我們跟羅毅之間的感情,並不是羅毅所得到的實際利益,別忘了...羅毅可是商人,商人都是逐利的,要有能讓他動心的籌碼,他才會心甘情願的接納。”
周甘當想了想,點頭道:“嗯,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該用什麽樣的籌碼,才會讓他心動呢?孤王聽說,他並不好色,也不喜歡官爵,財富更是天下之最,這樣的人...。”
財富不能動其心,爵祿不能該其志,這樣的人,確實是麻煩,怕是連神仙都沒有辦法。
不過李恆卻是呵呵直笑,像是看穿了一切,笑過之後,他道:“大王有所不知,羅毅並不是不喜歡官爵,相反,他很喜歡,他比任何人都喜歡,但這個官爵,絕不能是虛名。換句話說,羅毅現在要的,是一份安定,要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財產,都有足夠的保障、安全,給他這樣一個官,他一定會動心。因為,這是大唐皇帝不能給他的,而我們可以!”
“也許,這就是西涼跟中原不同的原因,也正是這樣,才能留住羅毅。”
周甘當不得不承認,李恆說的很有道理,也想的很周全。在羅毅被發配的同時,只有安定才是羅毅最想要的。
周甘當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李恆繼續道:“大王可以封他為鎮西大將軍,兼西域內政大臣,將西陽縣、平陽縣、虎陽縣賞賜給他,將這三縣作為他的封地,並承諾,不過問他封地內的任何事物,一切軍事、民事,都由他一人做主,獨掌軍政生死大權。”
西涼幅員遼闊,有大小縣不下百座,佔地面積也是相差不多,約百裡左右,也就是說,給羅毅的封地是方圓三百裡。
這跟偌大的西涼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麽,不過周甘當卻是有些猶豫,倒不是他小氣,舍不得區區的三座縣城,而是他覺得,給羅毅的權利太大了,軍政、民生,都由羅毅說了算,一旦實施,將出現國中之國的現象,時日一長,後患無窮。
李恆跟了周甘當十幾年,當然知道周甘當的心思,頓時笑道:“大王,不用擔心羅毅膨脹,他是翻不了天的。大王請看這三座縣城,在什麽位置。”
說著,李恆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副地圖,尤其在最叫上的一個位置花了個圈。那就是李恆之前說的,西陽縣、平陽縣、虎陽縣。
李恆道:“這三縣,靠近西域,有羌人遊蕩,經常發生戰事,異常的混亂,更有馬賊、山賊、地方家族等多方勢力,形勢錯綜複雜,從來沒有安寧過,羅毅去了那裡,短時間內是平定不了的,這爛攤子,他再怎麽也要一兩年才能收拾好,等他收拾好了,咱們也該攻到中原了;到那時,他即使想作亂,也要有兵吧,那三縣人丁極其稀少,想招兵都困難,沒有兵,他拿什麽作亂?再退一步說,他即使有兵了,也要訓練吧,新募的兵,能有什麽戰鬥力。綜上所述,他就算心懷鬼胎,就算打著想造反的念頭,沒個三五年,他難成氣候,而三五年後,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已經殺進中原了,那時我們的實力,要收拾個小小的羅毅,那不是易如反掌嗎,羅毅的生死,都在大王的一念之間。”
周甘當笑道:“好,真是好計策,先給他點甜頭,讓他為本王效力,然後再找個機會把他給滅了...。”
“國相,趕緊去辦,就照你說的,那三縣給他了,本王還可以相助他一些兵,讓他有能力平定地方叛亂,要任何賞賜,本王都給!”
“哈哈哈...。”
周甘當越說越興奮,最後大笑了起來。
勸服周甘當,李恆長松了口氣。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要羅毅再點頭,那此事就算板上釘釘,再也不變。
“臣告退,臣這就去問問羅毅,看他考慮的怎樣了。”
“好,你去吧。”
“是。”
李恆微微拱手,緩步退出了書房。
...........
自李恆那天說了那番話後,羅毅好幾夜都沒睡著覺,無時無刻不在考慮著得失,考慮著以後的路,是回長安?還是留在西涼?
許是李恆的話真的很有道理,給羅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不覺間,羅毅竟改變了以前的想法,對李世民的忠誠,大打折扣。
李恆說的那種生活,是羅毅一直想得到的,也是李世民所不能給的。
“大哥,想好了嗎?”
不知何時,趙文賢也出現在了屋子裡。
羅毅回過頭,歎氣道:“還沒有。”
趙文賢道:“李國相又來了,在樓下等著呢。是讓他上來嗎?”
“別,他來這,肯定是問我考慮好沒有,你轉告他,我還沒有考慮好,讓他回去吧,你也一樣,出去把門帶上,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趙文賢搖著頭,道:“唉,好吧。”
他下了樓,朝李恆擺手說道:“李國相,我看你就死心吧,我看大哥不會同意。”
李恆皺眉道:“你帶我上去,我再勸說他。”
“等等。”
趙文賢道:“大哥說了,不見任何人,連我都不見了,你還是省省吧。”
“那可怎麽辦,不見我,我怎麽勸他?”
“所以就不勸了啊,他不想做的事,誰也勸不了。”
趙文賢有些心灰意冷,他原本非常讚同李恆出的主意的,有了地盤就有了權利,也有了自由,以後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更不會受到李世民的壓迫。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空想了,羅毅根本沒那意思。
李恆並沒有灰心,嘿嘿笑了笑,拍著趙文賢的肩膀道:“文賢兄,咱們找個地方喝酒,我跟你說也是一樣的,也許咱們能幫助你大哥呢。”
“好,喝酒去。”
趙文賢沒有任何猶豫,跟著李恆就出了醉仙居。
本來,要喝酒應該是在醉仙居的,哪能比得上這裡,但羅毅在樓上,兩人都知道,說話不方便,所以,還是換個地方的好。
不多時,兩人到了一家酒肆,讓店小二上了酒,兩人喝了起來。
也許是他們的意見相同,所以很是合得來,說起話也是非常的對胃口。
趙文賢道:“我現在很想讓大哥留在西涼,不讓他回長安,你要有什麽主意就說,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
“好,文賢兄真是爽快人啊。”
李恆哈哈笑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你大哥留在西涼。”
“你能辦到?好,你趕緊說。”
李恆喝了口酒,笑著道:“為今之計,只有幫你大哥下這決心了,咱們...。然後...如此一來,你大哥非留在西涼不可啊。”
李恆說出了一個計策,趙文賢一聽,哈哈笑道:“好,好計策!”
“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趙文賢又道:“李國相,多謝你提醒啊,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把這事辦好。”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兩人共飲了一杯,繼續完善那個計策後,起身分散離去。
當晚,趙文賢到了羅毅的房間,提著兩葫酒,一晃一晃的,神色欣喜。
“大哥,我來陪你喝兩杯吧,留在西涼的事,咱們一起想,也許等喝完了酒,你就想通了呢,一醉解千愁嘛。”
“也好。”
羅毅也沒多想,他確實是想喝酒了,剛才還在想,讓人那壺酒來呢,沒想到趙文賢就提著酒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