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拋撒在田裡的谷種又長成了秧苗,暖棚被揭開,又到了插秧的時候。
再有半個月,村民們就該回去收割自己的稻谷了,羅毅不得不加快步伐,如今已然六月中,如果再不插秧,可就晚了。
在和柳徐商量了一番後,他和柳徐決定,所有的人一起出動,在一天內把秧苗拋灑下去,免得誤了好時候。
村民們自然是沒有意見,反正就這半個月了,半月以後他們就要回去忙自己的事,到時就算想幫羅毅,也沒辦法幫了。
一大早,羅毅帶著所有的人去田裡插秧苗,把蓋房子的事先撂到了一邊。
活有點多,忙的腳不沾地,除了插秧以外,還要想辦法把那些蔬菜拉到長安城賣,所有的事情都擠到一堆了,讓羅毅一個頭兩個大。
還好有村裡人的幫忙,要不然肯定忙不過來。
原本羅毅是想親自去長安城的,但考慮之後他還是沒去,因為插秧苗的時候沒他指揮不行,別忙了一天沒搞好,全白忙活了。
在慎重考慮之下,羅毅讓二胖代為跑這一趟,拉一百顆菠菜去長安城賣,因為菠菜爛的最快,至於萵苣和刀豆,可以再想辦法以後再去。
至於為什麽選二胖,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此去長安,必定又會遇到劉華,劉華已經知道了二胖的心思,應該不會為難二胖,而如果讓其他人去,說不定又會被攔住。
在將蔬菜打包好放到車上後,二胖拉著板車出發了,一步一步往長安城走去。
眼看著二胖走的沒影了,羅毅才轉過身,招呼村民開始插秧。
二胖一個人拉著板車,走的微慢,約下午時分才趕到長安。
還是跟上次一樣,到去過的那幾家酒樓推銷,以比較便宜的價格將菠菜賣了出去。
一共賣了五十文,二胖笑眯眯的返回,此行不辱使命,總算是將蔬菜賣出去了。
行至長安城外,他不出意外的又遇到了劉華!
這一次劉華可就沒上一次那麽友善了,在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彪形壯漢,每人手裡都拿了一根木棍,面色不善的擋在了大路中間,緊盯著二胖。
二胖走過去後,被攔了下來。
皺了皺眉,二胖道:“劉華,你到底想幹什麽?”
“把谷種的事告訴我,我再放你走,否則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二胖任然不松口,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別來問我。”
劉華冷笑了聲,他早就知道二胖會這樣說,今天他可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放二胖回去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辦法不有的是嗎。
劉華獰聲笑道:“好,我看你的嘴有多硬!”
“你和羅毅說的對,這世間的事不一定非要用錢來解決,不用錢一樣能解決問題。”
說著,他朝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大聲喊道:“給我打,往死裡打!”
十幾個壯漢被驚了聲,待反應過來後,將手裡的木棍緊了緊,快步衝了上去。
二胖一看形勢不對,撒丫子開跑,往長安城的方向跑去,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當然不會傻到跟這些亡命徒火拚,再說也拚不過,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不過他實在是太胖了,跑起來一扭一扭的,哪裡是那些壯漢的對手。
十幾個壯漢緊追不舍,才跑出去百米左右,便追上了。
啪啪啪...
一頓狂揍,只聽棍棒沉悶的聲音不斷響起,夾雜著二胖痛苦的哀嚎。
剛開始時,二胖還使出全身的力氣反抗、抵擋,但當棍棒越來越多,根本無法反抗時,他只能用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一邊痛苦的叫著,一邊默默的沉受。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挨了多少下打了,反正數不清,身上的皮肉開始麻木,嘴角溢出血跡...
過了許久,劉華才走了過去,招呼手下的人停手,然後朝最近的一個壯漢吩咐道:“你,去給羅毅報信,告訴他,就說二胖推板車把我撞了,讓他拿錢來賠,要不然我就把二胖送去官府。”
“哦對了,讓他直接去半月茶館,我在那等他。”
半月茶館,是一個建設在長安城外的野茶館,專門供應那些走累了停歇的路人,還有些進不了城的,也可以在那裡暫時停歇,離這裡也是最近。
那壯漢翻了個白眼,哪裡是人家把你撞了,明明是你把人家打了好吧。
不過他可不敢狡辯,應了一聲,趕緊朝柳家村的方向跑去。
劉華讓手下把二胖抬著, 一起前往半月茶館。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天黑。
夕陽西下,明月緩緩升起。
半月茶館內,劉華坐在座位上,細細的品著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雖然喝的是很廉價的茶,但此時卻是越喝越有勁,越喝越有味道,比家裡的極品茶喝著還爽。
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裡舒暢了,幹什麽都行。
周圍站著一大群人,全都手提棍棒,站腳助威,靜靜的等著羅毅前來。
二胖被兩個彪形壯漢看著,丟到了遠處的牆角邊。
茶館已經被劉華包下了,整整一下午都沒有人前來,為此事他花了足足兩百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兩柱香後,羅毅等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劉華的目光中,只見遠處有一大波人趕來,也是不下十數個,手裡提著棍棒,為首的正是羅毅。
幾個跨步跑了過去,羅毅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二胖身上,只見二胖渾身是傷,嘴角還流著血,手腳被兩個彪形大漢控制住,動彈不得。
反正就一個字,慘!
十幾個村民神色大驚,隨後逐漸轉變成憤怒,提著棍棒便要上前,羅毅忙將所有人攔了下來,吼道:“別衝動,別衝動...。”
劉華哈哈大笑道:“羅毅,你這就是自討苦吃,敬酒不吃吃罰酒;人家都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都敬你一丈了,你怎麽就不知道給我一點面子呢?”
“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到最後,他嘴角掛起了一絲殘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