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袖手聽著,昭陽公主在理清腦中的思緒時,通常都要說出來,並不需要她說話。? W≠W≥W≥.≥8≠1≠Z=W≈.≥C≥O≈M只有當她問起某事時,她回話便好。
昭陽公主是室內緩步走著,邊走邊道:“安國公我見過,是個老狐狸,那石京澤也是個小狐狸。這大小狐狸湊在一起,會乖乖聽太子擺布?他也未免太自視過高。看來,遷陽王的死,還是讓他慌了陣腳。”
“只是如此一來,徐家便陷入了兩難之局。他們若是夠聰明,就會兩邊都不答應,先拖著。”她有些惱恨,道:“這個太子!攪局的本事倒是一等一。不過,恐怕這也是他打的算盤之一,如果不能利用,至少讓我們也無法達到目的。”
她回轉到書案前坐下,以頭支著額頭,緩緩道:“如此一來,樊彬那邊,恐怕要另外設法了。月桂,你說徐婉真這枚棋子,難道就這樣廢掉了嗎?”
她在自言自語的時候,月桂也在思考著,聽她問,沉著答道:“徐婉真尚在孝期,若徐家以此為理由推脫,至少可以拖兩年半。但樊都尉已經年滿二十,他的婚事龍將軍必不會讓他再拖下去。我們,也等不起這兩年半。”
昭陽公主點點頭,是啊,如今的局勢,哪裡還等得道兩年半之後?既然徐婉真已經不能用,樊彬這個人又該如何下手呢?她頭痛的揉著眉心。
當斷則斷,她的注意力從徐婉真身上轉移開來。一枚廢子,還不值當她花費精力,轉而思慮起樊彬之事。
……
但昭陽公主能輕輕放下,不代表他人也能做到。
樊彬滿面怒色,他才從折衝營裡出來,就聽到這些流言蜚語。
他親歷了牡丹花會,心中篤定這些謠言是無中生有。是何人在中傷她的名聲?又為何會與石京澤扯到一起?
坐在酒肆內,他強壓心頭怒火,將眾人議論的這些隻言片語七拚八湊起來,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在牡丹花會上,他親耳聽到,太子想將徐婉真說給石京澤做妾,這些天沒有聽到動靜,未曾想今日竟然出這麽大事。
想起齊王告訴他,已經請了祝大夫人上門為他求親,讓他等著結果便是。當時雖然詫異於禦史台成為了齊王的勢力,但仍覺得祝大夫人是一個極好的人選。以他的條件,祝大夫人上門極有誠意,娶徐家女兒應該不算困難才是。
他看上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將,但心思敏銳細膩,要不然也輪不到他來京城,為鎮西將軍府探路。
轉眼之間,他已經想通了這前因後果。太子這一鬧,徐婉真便成為了齊王、太子針鋒相對的風口浪尖,他的求親,恐怕會不了了之。
這讓他極其鬱悶。二十年來,他就看中這麽一個女子,她於專注中散出的光芒,她在眾人擠兌下的從容不迫,都歷歷在目無法忘卻。
她挺直的脊背、冷冽的幽香、冷清的眉眼,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這讓他如何能忘記?
酒肆中人仍在閑言碎語喋喋不休,樊彬右手握拳,猛然擊在桌面上。只聽得“嘭!”地一聲巨響,桌面上的酒壺、酒杯、碗碟都跳了起來,又落回到桌面上。
眾人被這聲響所吸引,熱鬧喧囂的酒肆中瞬間靜了片刻,朝他看過去。
“你們這些人,在背後議論一位閨閣女子的是非,這是君子所為?”他目光似刀,一一的看過眾人。
“你!身為一名儒生,這就是你奉行的孔孟之道?”樊彬看著一名布衣士子,質問道。身為儒生被一名武將質問,那士子以袖掩面,在桌上放下酒錢,窘然退出酒肆。
“還有你!拿著皇糧吃著俸祿,不思如何報效君上,卻在這裡如三姑六婆般嚼人舌頭。不感到羞愧嗎?”被他指著的一名刀筆史羞愧的低下頭。
“你!你!還有你!”樊彬言辭鋒銳,將方才議論的熱鬧的幾人紛紛點出,一時間,酒肆沉寂下來。
在背後說人是非縱然痛快,但當被人當面指出,還是有些赫然。
泄了一通,樊彬心情方才好了些。他也知道,就算他製止了這些人,這些流言也不會因此而停滯。要想解決此事,症結還在太子和安國公府。
扔下幾錢碎銀子,他大步流星的朝安國公府走去。
太子他無法左右,也不想求見。太子將徐婉真當做棋子,絲毫不考慮她的處境,這樣的行事手段讓他無法苟同。但石京澤是怎樣想的,他很想知道。
……
安國公府的大門再一次被拍響,門房心下嘀咕著:“今兒這是怎麽了?已經是第二回了。”
從小門出來一看,一名著藍袍的英俊少年將軍,身姿挺拔、面色不善的站在那裡。忙迎上去問:“敢問小將軍何故拍門?”
“勞煩你通稟一聲,樊彬求見。”
門房這次不敢怠慢,忙讓牛子先引他去歇腳,自己敢去稟報。
“樊彬?”石京澤訝然,他來做什麽?
京城就這麽大,二人自然是打過照面的。但安國公府屬於世家權貴,樊彬後面的鎮西將軍府則是鎮守邊關的實權大將,兩人分屬不同的勢力派系,從未產生過交集。
門房引著樊彬到了書房, 石京澤作為主人,讓小廝上了茶,正想詢問他來此的目的。
卻聽到樊彬語氣硬邦邦的道:“末將見過安國公世子。今日,特地前來請教世子武藝,還望世子不吝賜教。”
“什麽?”石京澤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一個堂堂武狀元,來找自己切磋武藝,這什麽情況?
說完不待他回復,樊彬轉身出了書房來到院中。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點點頭道:“還不錯,夠寬敞。”拔出隨身配劍道:“末將在此恭候世子。”
石京澤苦笑一下,這兩日可謂諸事不順。走到房門處斜斜靠著,問道:“不知我在何處得罪了樊狀元?”
樊彬面無表情,冷冷道:“末將此來,自然是有事請教世子。不過我們先戰過一場再說。莫非,世子不敢應戰?放心,末將自會手下留情,不會傷了世子的玉體。”
他面上的劍眉一挑,眼底的桀驁不馴深深的刺痛了石京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