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麽一個女子,別的不說,必須有其過人之處,才會得寧先生青眼。? W㈧W㈧W㈧.?8?1?Z㈠W㈧.㈠C?O?M”武嬌總結道。
聽她那麽說,盧氏也覺得不妥起來。她可不想武正翔娶進門的媳婦,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
“不過,”武嬌有些遲疑道:“我又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被我遺漏了。”想到之前問徐婉真話時候,她眼底那一抹慌亂,武嬌又覺得有些猶豫。
“這話怎麽說?”盧氏不太明白。
“我也不太清晰,可能是一種直覺吧。”武嬌道。
盧氏微微沉吟,在這一點上,她和武嬌的利益是一致的。武正翔若好了,對她們就都不好。
想了片刻,她道:“既然大姐心頭有疑慮,不妨我們再多看一看。橫豎這一下午也閑著沒事,不如多花一些時間。二弟總是會娶妻的,我們也攔不住。眼下既然有個人選,多看看也是好的。”
武嬌點頭,在最初聽武勝提起時,她也覺得徐婉真是個好人選。左右無事,便同意了這個辦法。
……
徐婉真跟著石靜玉穿過一條小路,來到一間綠樹環繞的廂房中。
石靜玉道:“綠雪,你找一個匣子出來。”綠雪是她的貼身丫鬟,因性情沉穩、辦事妥貼而深受她的信任。
綠雪從櫃子中拿出一個黑漆描金的匣子,石靜玉笑道:“都放進去吧。我看你的丫鬟手都在抖了。”
徐婉真點頭致謝,道:“多虧大姐體恤。”
采絲如釋重負,連忙將手中就快捧不住的各色珍貴飾,小心翼翼的放入匣中。
這間廂房,應該是石靜玉在別院中的居住,布置得清新雅致,和這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窗邊的美人聳肩瓶中,插著幾隻白蓮的花苞,用清水養著,散出若有若無的清香。
放好了珠寶,石靜玉笑道:“三妹妹,想在這裡休息一下,還是我們去廚房看看?”
徐婉真道:“母親安排了差事,真兒哪敢偷懶?”
“好,我們這就去廚房。”
去廚房不過是個借口,但既然是以此為由頭出來的,自然要圓了這個理由才是。大家小姐做事,都是滴水不漏,避免話柄的。
到了廚房,自然是不需要兩位小姐進去的。
綠雪、采絲進了廚房,察看一番後出來稟道:“大小姐,還有一刻鍾功夫,就可以上菜了。”
石靜玉點點頭,看了下天色,這個時間剛剛好。
幾人回轉到大堂,稟了莊夫人。
其實哪裡需要她們來親自回稟,不過是一種態度。早有婆子在蓮池旁邊的寬敞水榭中擺上案幾、碗筷。
看了下時辰,莊夫人帶著眾人朝水榭走去。
這消夏宴,和當日在公主府上的牡丹花宴一樣,都是遵循古禮的高檔宴會,實行分餐製。
眾人進入水榭,需要脫掉繡鞋,著綾襪進入。一人一案,跪坐入席,用餐時禁止交談,只有輕微的咀嚼聲。
這個時候,是最考驗女眷的儀態禮節之時。整個宴會下來,會持續半個多時辰,跪坐本就是不舒服的姿勢。誰要是在用餐時出的聲音大了些,便會被貼上粗俗無禮的標簽;那有些跪不住的少女,回家後會被狠狠收拾一頓。
不過,今日這消夏宴,進行得無比順利。
畢竟來的都是頂級勳貴的女眷,自小接受的,就是一等一的禮儀教育。貴夫人們就算如何寵溺自家女兒,在這上面,都會硬下心腸,嚴苛教導。
畢竟,以她們的身份,出席的都是頂級交際場合,這種場面算得了什麽?到了宮中,更加是一舉一動都得在規矩之內。稍有不慎,若怒了貴人,誰也吃罪不起。
在這上面不教好,自家女兒會吃大虧。
隨著一道道菜品上來,眾女低眉垂目,謹遵著教養嬤嬤的教導。眼觀鼻、鼻觀心,儀態優雅,小口小口的吃著面前的飯菜。
安國公府的消夏宴,本就聞名於京城。也不光是今年如此,年年都是如此,只是在今年,多了介紹徐婉真的這個環節而已。
這別院的風光本就難得,何況是頂級勳貴之間的聚會。能獲得邀請,就說明躋身了京城最頂級的交際圈子。安國公府,也借此鞏固地位權勢,可謂是一舉兩得。
參加的人,也並非是年年不變的。比如晉南侯府,在以往只是不入流的權貴,慶隆帝登基之後,更是式微。京中眾人,幾乎將這個侯府遺忘。
但在老晉南侯將爵位傳給現在的晉南候之後,雷侯爺幾次出海,運回來珍寶無數。如今包攬了遠洋生意,邁入了豪富的行業。晉南侯府也重新進入大家的視線,在消失了幾年之後,重新出現在安國公府的消夏宴上。
水榭中,落針可聞,眾女都拿出了最優雅、最嚴苛的儀態標準,來對待這個宴會。
徐婉真如今的身份是安國公府的三小姐,她的幾案再不是在不受人重視的角落之中,而是挨著石靜芙,在國公府的女眷之中。
幾案在水榭中,沿著四周,呈長方形擺開。
徐婉真跪坐在織錦軟墊之上,按鄭嬤嬤所教,脊背挺的筆直,左手托碗,右手執箸。儀態從容、令人賞心悅目。雖然有武嬌在場,但在這樣的場合,她不想以出醜的方式,獲得武嬌的認可。
她是要嫁給武正翔的人,她不想給他臉上抹黑。讓人提起她,便會說:“哦,她呀!就是那個在消夏宴上出醜的女子嘛,太丟臉了!”
徐婉真小口吃著飯菜,腦中卻在思慮著,午後用怎樣的方式,才能讓武嬌認為,武正翔將她娶回去有百害而無一利?
忠國公府的席位在她的對面。武嬌慢慢吃著,偶爾看一眼對面的徐婉真,卻是越看越心驚。
這哪裡是敗落商戶的女兒?這儀態氣度,比自己也不遑多讓。
因兩人之前商議過,盧氏也對她留了心。看著一派從容優雅的徐婉真,盧氏不禁也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這家世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武正翔本就是個厲害人物,如果再得了這麽一個賢內助相助,那還了得?眼前這女子,若不是純良溫婉,便是藏的極好。
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有些不信。在那樣的商戶人家裡面,會養出這樣優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