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平安知道嶽文要見這個幾等秘書,心裡也是嚇了一跳。可是他看看自己的手表,嶽文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你為什麽不早匯報?”心裡本來就有火氣,這下子,高明就象在火爐上澆了一盆汽油。
高明叫委曲道,“掌櫃的,我也是剛剛知道。嶽局到了維多利亞酒店門口才給我打電話。”
“還有誰陪著?”周平安氣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氣呼呼地問道。
下午,芙蓉路街道全體機關幹部大會,陳江平講話,劉志廣主持。
嶽文跟寶寶在後排坐下,“楊勇,跟蠶蛹有什麽關系?”
寶寶看看周圍,嘿嘿笑著,用食指在褲襠處一比劃,“他那個家夥事兒不比蠶蛹大多少,”
嶽文看著楊勇從大會議室門外走進來,轉過頭一陣竊笑,呵呵,有機會一定要觀賞一下。
寶寶小聲提醒道,“別當著他的面叫啊,叫他勇可以,他也答應,其實,我們叫的是蛹!”說完,又壞笑起來。
黑八踽踽從前面也走了過來,不客氣地在嶽文身邊坐下。組織辦的座位本來在前排,可是看到嶽文、寶寶、楊勇、彪子幾個人在後面,他也跑了過來。
“你叫嶽文吧?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牛逼啊!”黑八很不見外,臉上一幅佩服到家的表情。
嶽文看看黑八,嚴肅地說道,“覺著自己牛逼,一定就是SB,哥還沒有那麽二逼。”他一連說了三個逼,說完,戲謔地盯著黑八。
寶寶跟楊勇早聽出嶽文拐著彎在罵黑八,都嗤嗤笑出聲來。
“你才二逼呢,別當哥們聽不出來,上午的事還沒算帳呢!”嶽文警惕地看著黑八,但是黑八卻笑著拍拍嶽文的肩膀,“呵呵,敢假冒黨委書記,有個性,哥喜歡!”
寶寶、蠶蛹和彪子都呲笑起來,看著黑八的目光敵意盡銷,心裡都覺著這人很有意思,並不是想象中那種飛揚跋扈的官二代,而放下戒心與成見,年輕人很容易打成一片,一會兒,寶寶和楊勇抽著黑八的軟中華,開始稱兄道弟,哥長哥短了。
“下午的會議什麽內容?”黑八噴了個煙圈。
“俺不知道,這事辦公室最清楚,問寶公公。”彪子粗聲粗氣道。
“還不是金雞嶺的事?”寶寶也不計較,翻翻眼皮,瞅瞅嶽文,“昨天是讓嶽文略施小計給弄走了,可保不齊他們明天后來還來。蔣書記這次下決心了,原話是“金雞嶺就是塊試金石,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誰包村解決金雞嶺,普通幹部直接提拔成中層正職,中層年底推薦提拔副處。”
秦灣本身是副省級城市,開發區又比其它縣市高一格,街道領導都是處級幹部。
“還有這等好事?”黑八的小眼一下瞪圓了,拽了一句,隔著嶽文,臉就快要湊到寶寶面前了。
“瞧把你激動的,”嶽文在黑八頭上摸了一把,“要是簡簡單單,就不用下這麽大本錢了,肯定沒人願意去,呵呵,”他話題一轉,“包村的片長是不是中層?不用提拔,你去了直接就是中層了!”
蠶蛹、彪子又一下笑了起來,搞得黑八好不鬱悶。
“文說得對,要是好事,不都爭得打破頭了,還用在這開會?”寶寶滑滑地說道,“芙蓉街道的四大精在金雞嶺折了兩人,誰還敢去?”
“四大精?”嶽文和黑八異口同聲道。
蠶蛹低聲道,“副鎮長賈紅旗、鄉建辦主任萬建設,我們民政辦的頭——民政助理遲英山,再加上農機站長戰鳳閣,號稱我們芙蓉街道的四大精,這都是精明人吧,結果戰鳳閣去年換屆選舉就差點被打,
今年臉皮讓村裡那幫老娘們撓得呀,他老娘看見,得從墳裡爬出來跟那幫娘們拚命,”他比劃了一下,“賈紅旗讓人舉報亂收好處,區紀委都來了,要不是蔣書記壓著,早給處分了,好了,現在提前退休回家抱孫子去了,死活不幹了。”他幽幽又加了一句,“去的領導可是都沒有好下場啊!”“他有孫子嗎?”彪子不解地問道。
寶寶狡黠道,“說是兒媳婦的預產期快到了,還有三個月就要生出來了!”
“這不得整天盯著兒媳婦的肚子?”幾個人又是一陣壓抑的笑聲,惹得旁邊幾個機關幹部都朝這邊看,感歎著,“還是年輕好啊,笑得都無憂無慮的!”
幾個人正在後排唾沫星子亂飛,不知什麽時候劉志廣和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那就是陳主任,那個是劉書記。 ”寶寶捅捅咧嘴大笑的黑八,示意他嚴肅起來,他自動充當了解說員,給兩位新人介紹道。
劉志廣昨天嶽文見過,另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想必就是街道的陳主任了,只見這人一臉嚴肅,也不看台下,徑直在主席台上坐下。
“陳主任我很熟,”黑八蠻不在乎,“我們住一棟樓。”
呵,這下該輪到嶽文幾個驚奇了,他看看陳江平,這人個子中等,臉色很白,頭髮卻一齊後退,露出光亮的前額。
黑八得意地一笑,“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
“靠,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楊勇掐了黑八一把,黑八嘿嘿竊笑起來。
“同志們,都把手機調到振動上,下面開會。”劉志廣滿臉嚴肅,掃視著台下。
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寶寶的嘴也沒閑著。
“交城,人家是鎮鎮有金礦,咱們開發區就有幾個街道有金礦,可是咱們街道南面落雁山上的幾個村,村村都有金礦,有金礦是好事,可是現在讓領導很頭疼!”寶寶神秘地說道,其實,這也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嶽文聽劉志廣講過幾句,心裡有些印象,“是不是村裡分成兩派了?”
寶寶看看嶽文,嘴角一翹,笑道,“對!這些村以前都把金礦承包出去了,現在金價一個勁地猛漲,這些金礦都成了搖錢樹了,村民靠著金礦要飯,自然不平衡,可是都還沒到金雞嶺這一步,現在的金雞嶺,告狀的、上訪的、打架的、鬥毆的,去年好不容易選出個村委來,又帶頭想收回金礦,現在成了街道的“三亂村”,誰包村誰頭疼。”
嶽文卻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