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向您報到!”
嶽文站在蔡永進的門口,立正,敬禮!
“報什麽到?你以為你還到哪去了?”蔡永進笑道,“你就在工委辦了,別的地方你也去不了,他們也要不起!”
秘書長就是秘書長,一句話,讓人從喉嚨暖到心間。
“曉書下午就到農工委,督查處以後就由你牽頭,電籌辦,我的意思是把最東面兩間倉庫打掃出來,也在一層樓上辦公,這樣,你也方便些。”
秘書長到底是秘書長,一句話,他永遠想在了工委辦所有人的前面。
“還有什麽要求?”蔡永進笑道。
嶽文略一躊躇,“秘書長,電籌辦永遠在工委辦領導之下,我發現一個叫馮驥的小夥子不錯,糧食局的,可以借調到電籌辦。”
“把名字記下來,讓組織部去考察。”
蔡永進這個秘書長乾得大氣又硬氣,組織部提拔幹部永遠排在工委辦後面,組織部的人比起工委辦的人來也永遠矮著一塊。
“程金鏡,發改委副主任,從發改委程過來到電籌辦給你當副手,電籌辦的人選,從發改、國土、財政、海洋漁業局抽調,……”
一個新部門的組建,一個是辦公地點,另一個是人員組成,這兩點蔡永進都給嶽文想在了前面,怎麽能讓嶽文不從心裡感激涕零?
“廖書記都跟你談過了,”蔡永進很和藹,卻不多說,“以前你乾得很好,以後肯定更好,該怎麽乾還怎麽乾。”
他起身走到櫃子跟前,又拿出一個包來,“現在當秘書不流行手包了,這個背包送給你。”
“謝謝秘書長。”嶽文鄭重接過來,自己剛來時蔡永進送了自己一個包,這得回工委辦,又送給他一個包。
呵呵,有什麽意義?
管他什麽意義?只要領導看重,手底下的夥計們用命,那比什麽都強!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生、早悟蘭因……”
他欣欣然提著包回到督查處,他沒料到的是,王曉書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兄弟,我走了,以後常到農工委看看哥哥,多照顧。”
嶽文忙伸過手去,握住了王曉書的手,“哥哥說哪裡了,督查處出去的弟兄們,走到哪裡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們的兄長,也是我們的主任,我跟秘書長請示了,晚上給你送行!督查處先送。”
他的角色轉變得很快,馬上把自己放在處裡一把手的位置上。
他用眼角看看崔金釗,小夥子仍憨厚地笑著,可是,他的心裡對這個小夥子的印象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不是想要報復誰,而是不想與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人在一塊工作,人嘛,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看透一些人。
有人,不值得你對他那麽好,既然他不是那個你能對他好的人,那就不要收起你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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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電籌處正式掛牌,嶄新的桌椅、嶄新的電腦、嶄新的家俱,黑八挺著肚子站在與督查處同一層樓,目光裡滿是驕傲,滿是憧憬。
嶽文重又殺回督查處,督查處坐在最裡面靠窗的那張桌子上已經換了新的主人,王曉書已經遠離,現在督查處新任主任是——嶽文,名副其實的開發區第一秘。
但他的臉上的笑容更謙和,語句更謙虛,辭氣更謙卑,許多黨工高官和處局長們前來找廖湘汀匯報工作,先要到他這裡恭喜一番,說一些客氣話,全然沒有把他當一個科級幹部來看待。
可是嶽文給他們的印象是,人,好似沒有變化,但卻好象變化又很大。
糧食局正在籌備全國的糧食現場會,宋德良卻先到電籌辦看了看,電籌辦辦公室的牌子已然掛牌,自己的兒子宋鐵霖正煞有介事地在批著文件——“請嶽主任閱示,擬轉琅琊街道、珠山街道……”
他現在是電籌辦辦公室的主任,正兒八經地副科級幹部。
宋德良的眼睛不由有些濕潤,上個月有了孫子,這個月兒子有了位子,這輩子的奮鬥,嗯,值了。
他到了督查處,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口氣卻明顯軟了下來,“嶽主任,謝謝了……”
嶽文卻好象沒有什麽變化,那場婚禮上的鬧劇好象不曾發生過,那溫暖如春的態度,沁人心脾的話語,卻讓宋德良感覺,自己的兒子跟著眼前的這個小夥子,是跟對人了!
他越是感動,越是想表達心中的意思,可是他也明白,嶽文新官上任,想表達意思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雖然也是處級幹部,但畢竟不如那些一線處局的局長和十五個街道的黨工高官有面子。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人,嶽文舍棄了眾多邀約,晚上卻帶著黑八來到一處農家小院,刑警隊的辦公室主任早已恭候在這裡,“嶽主任,我們家阮局在局裡開局長辦公室會,一會兒就到。”
阮成鋼沒來,可是,陶沙與蔣曉雲等人卻先到了,蔣曉雲還是那幅表情,無論你嶽文是炙手可熱還是跌入底谷,她都是一幅表情。
“阿雲,不用那麽神秘,有什麽話不能當著哥哥的面兒說?”陶沙見蔣曉雲示意嶽文到院裡說話,就開起了玩笑,“你們倆難道有情況?有情況還不讓哥哥知道?”
“老大,沒有,”蔣曉雲此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跟他說一下他的那個案子。”
“什麽案子?”陶沙有些些愣。
“就是車禍那個案子,”蔣曉雲道,“那個肇事司機被取保候審了……”
“這個,我知道,”陶沙很關注,“裡面還有什麽……過節?”
“有,”蔣曉雲看看嶽文,“那個司機自殺了。”
“自殺了?”陶沙驚呼道,他下意識看看嶽文,嶽文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揪了一朵“步步高”的花,慢慢在手裡揉著。
“有關鍵線索嗎?”陶沙問,憑多年打刑事官司的經驗,他也覺著這裡面有蹊蹺。
“肇事司機交代了一個包工頭,可是包工頭壓根不承認他安排過這個司機中午出車,這樣的案子又不能刑拘,前天,”蔣曉雲看看嶽文,“再傳喚他時,他喝農藥自盡了。”
“確實是喝農藥嗎?”陶沙一摸光頭,看到了從外面走進來的那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