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姍姍看看李詠,眼波流動,李詠會意,她嬌笑道,“楊市長,全市的幹部不都是您的兵嗎,您的兵遇到困難不來找您找誰啊?”“我的兵?”楊宏偉笑了,情緒仍然很好,“好,那……,”他一看工商聯主席,工商聯主席馬上在人群中尋找孫健一,待看到孫健一後,又親自快步走過去,把他叫了過來
“小嶽啊,”楊宏偉和顏悅色道,“強將手下無弱兵,都說開發區的幹部敢想敢說敢乾,呵呵,拉項目都拉到這裡來了……”
“這不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嗎?有您在,我們感覺就有主心骨。”嶽文笑道。
“呵呵,”楊市長好象並不為所動,他看著快步走來的孫健一,“就是他嗎?”
“你好,楊市長。”孫健一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在楊宏偉跟前,他仍是不卑不亢。
楊宏偉笑道,“健一,早就聽錢主席介紹過你,沈飛的總工,視野很寬,技術也很過硬,呵呵,我們秦灣的企業家隊伍裡又多了一員大將,……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一下,開發區的嶽文,廖常委的秘書。”
孫健一注意到了站在楊宏偉身旁的嶽文,但楊宏偉親自介紹,他仍有些驚愕,“楊市長,我們認識。”
“認識就好,”楊宏偉不想多談,“開發區是秦灣經濟發展的領頭羊,發展勢頭很好,嗯,企業與地方也要優勢互補,這樣才有合作前景……”
嶽文就站在楊宏偉身旁,拄拐鶴立,他明顯感覺到眼前燈光一閃,閃頭一看,黑八主動拿起相機,給他們照起像來。
楊宏偉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現場有太多的人圍在他的周圍,“孫總,這是我們的資料,”嶽文從黑八手中接過資料,雙手恭敬地遞給孫健一。
孫健一也用雙手接了過來,嶽文見他如此重視,心裡一喜,卻不料孫健連打開也沒打開,“看資料需要平心靜氣,這樣的場合不合適,我回去再看。”
嶽文的腦袋轉得很快,“好,那孫總,我能給您簡單介紹一下我們開發區發展風電的優勢嗎?”
“這個,資料裡不是有嗎?”孫健一看看他,眼中卻沒有一絲想聽的樣子。
“資料裡可能……”嶽文還沒有說完,那名領班模樣的女人出現在他的右側,“先生,請您這邊請。”
“幹嘛?”嶽文看看領班。
“您沒有邀請函,請您別為難我們。”領班鶯歌燕語,滿面微笑。
嶽文下意識地看看孫健一,孫健一卻道聲“回見”就朝另一側走去。
嶽文心裡的氣有如火苗一樣“騰”地竄了起來,“這飯都吃到一半了,你們想起我沒有邀請函了,”可是,他馬上省得這個場合是不能隨便亂發脾氣的,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況且,這個領班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剛才,楊市長與我握手交談,你看見了嗎?”
“這,我們不知道,”領班的態度仍很和藹,“但是請您遵守這裡的規矩,要不等會兒保安進來會不好看的。”
這句話就帶著威脅的味道了,嶽文馬上省得,強留下去,出醜的是自己,就是楊市長問起來,人家也會推到保安頭上,最後讓人看輕的還是自己。
“我這人啊,最守規矩,”嶽文吡笑著看看遠處的王玉印、施忠孝等人,“我們進來就是找人來了,人找著了我們也要走了,走,八哥!”
他拿起另一隻拐,昂頭朝門口走去。
大廳裡仍是熱鬧異常,幾個企業家正在台上聯唱,全場的目光都放在了台上,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注意到那個拄著拐的年輕人被人“請”出了大廳。
“這叫什麽事,這叫什麽事?”黑八跟在後面喋喋不休,“好好的讓人給攆出來了……”
“我們擺了別人一道,有人現在也想給我們使絆子,”嶽文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王玉印?”黑八道,“文哥,你不是說你有仇當場就報了嗎?”
“這個嘛,我們能把孫健一邀請到開發區,就是壓他一頭。”嶽文突然停住了腳步,“楊市長雖然替我們出頭,牆已打通,但王玉印和大海龜給我們造成的負面影響還沒有消除,心裡的這堵牆仍在,他就是接受了我們的資料,也不會來開發區的!”
“那怎麽辦?”黑八一屁股在大廳裡坐下來。
可是那領班如影隨形地也跟了過來,“先生,能請您到外面去坐嗎?”
“外面去坐?”黑八有些不解,他看看外面“嘩嘩”下著的大雨,他猛然明白過來,“趕我們哪!”
嶽文越氣臉上越笑,“凱悅很了不起嗎?我們住宿不行嗎?”
“對不起,”領班輕輕地笑道,“不行。”她身後突然多了兩個虎背熊腰的保安,“送二位先生走好。”
“別,別,別,我們自己走。”好漢不吃眼前虧,嶽文馬上道,特麽地,這事太蹊蹺,大學時代,這裡是自己休息的據點啊,今天是撞了鬼了還是……對,還是犯小人!
他不想再想裡面的關節,一團爛絮最後的盡頭無非還是那一根線,現在那根線就在上面呢,能指揮酒店的人除了我親愛的玉印兄還真沒有別人!
“文哥,真走啊,”黑八立馬感覺到了不對,今天這事太蹊蹺,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嶽文低眉順眼象個小媳婦似地乖乖把氣咽下去了,那肯定是今天這日子不對!
外面的雨,瓢潑似的, 砸得地上的水泡連成一片。
旋轉門自動又轉到裡面,嶽文卻在門前站住了,他往裡看看,領班已經不見了身影。
“裡面不讓我們待,我們就在這裡。”
“這裡?”黑八看看兩個門童,“這多丟人啊,我不在這,我要回車裡,”他看看嶽文的傷腿,“你還瘸著腿呢?”
“腿瘸著不算什麽,現在幾點了?”嶽文看看手表,“我估摸著待會兒就有人出來了,這樣的場合,不會都堅持到最後,我們就在這裡等孫健一,我要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誠意?還不夠誠意嗎?”黑八不滿道,“這跑了兩個月的資料還不是誠意?讓副市長出面說話還不是誠意?”
“投資不是行政命令,這就好比結婚一樣,得你情我願,”嶽文笑道,“我保證,王玉印待會兒就會為他的舉動後悔。”
黑八抹一把臉上飄過來的雨絲,“真的?奶奶的,從沒讓人從酒店裡趕出來過,顧客不是上帝嗎?他們就是這麽對待上帝的?!”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等會兒你就看著王玉印被上帝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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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嶽文所料,有的企業家沒有等到完場,就提前出來了,當他們出門時,看到剛才拄拐的那個年輕人在雨中佇立,不禁都很吃驚。
嶽文卻笑著接起電話,天地之中,雨幕之下,仿佛混沌初開,一切都不在他心中,“劉書記,你們到了嗎?噢,好,下高速了,我們還在凱悅,好,我在這等你們。”
他放下電話,看看黑八,“摘桃子的人到了,成敗就在這半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