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一身緊身紅色短袖高領T恤,T恤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誘人的曲線,而紅色,卻讓她的皮膚更顯白嫩細滑。
“林處。”嶽文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倚在門上,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村裡有金礦,但還是個貧困村,二百多戶的小村,用蔣書記的話說,就是一窮,二散,三亂,其它村的姑娘都不願意嫁到這個村,本村的姑娘都嫁出去了,村裡十年裡就娶到一個媳婦,還是個寡婦,你說,金雞嶺的老祖宗怎麽選了這麽個地方!”祝明星輕松地介紹著,引來眾人一片笑聲。
他看看眼前這個小夥子,那是真心喜歡,耐何卻被“發配”到金雞嶺,但領導主意已定,他也不能多言,只能心裡暗歎。
嶽文聽得很認真,看得也認真,出鎮子往南五裡地,就進入了落雁山區。透過車窗,山連著山,嶺連著嶺,車子不時爬上爬下,左跳右晃,顛得人直想吐。
“卜委員,這幾天進村,有什麽感受?”祝明星看看年輕的卜凡,兩人年紀差不多,都是三十多歲年紀。
“富得富死,窮得窮死。”卜凡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八個字來。
“呵呵,金雞嶺山不高,可進一次村,得經過九個小山頭十八個彎,日本鬼子打進咱們平州的時候,愣是繞到這裡繞糊塗了,文革時還有老百姓進城,問日本鬼子走了沒有?”祝明星說道,話音剛落,嶽文和黑八笑得樂不可支,蠶蛹卻抿抿嘴,他早已聽說過這個典故。
“哪,前面就是金雞嶺。”司機提醒大家。
在司機的提示下,嶽文看到在山脈形成的盆地中央,一個小村子赫然點綴其間,村中,座座石屋錯落有致,村北,湖水溫潤如玉,環村皆山,滿目青翠,五彩斑斕,湖光山色盡在瀲灩之間。
如若不是那幾座光禿禿的采礦場,真似那世外桃源一般。
“這麽好的風景,可惜了。”黑八難得長歎一聲,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三天前他就跟著卜凡正式進駐金雞嶺,同行的還有民政助理遲遠山作為片長,蠶蛹作為包村幹部也在其中。
這喧囂了兩周,攪動了無數機關幹部心思的選拔終於塵埃落定。
當然,有人罵,說早就內定了;也有人罵,去也白去;而蔣勝,卻私下裡跟祝明星說,“是好鐵還是廢鐵,得在爐子裡煉煉。”他家世代鐵匠,祝明星暗自揣摩他的意思卻不敢接話。
陳江平則很平靜,一切工作按部就班,絲毫不為所動,仿佛根本不存在金雞嶺這一難題。
劉志廣則在一次酒場中譏笑道,“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他對卜凡向來看不上。
對於嶽文任副書記,有人說是得罪蔣勝了,有人說因為打架,人都愛把別人往壞處想。倒是劉志廣把嶽文叫到辦公室,說了一番好話,讓嶽文對這個江湖氣頗重但人情味也頗濃的領導好感暴增。
“可惜什麽?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窮到褲子都穿不上了,還有心情看風景?讓你在住兩個月你就受不了了!”司機嘟囔道。
“村裡什麽時候開始開采金礦?”嶽文問道。
“九十年代發現的礦苗吧,記不太清了,”祝明星看看他,見卜凡也在認真聽著,“現在在金礦上班的有村裡的人,也有外地來的民工,偷的、盜的、搶的,這幾年都有,村裡治安很不好,現在礦上都成立了護礦隊。施忠孝的工人都挖到交礦下面了,雙方在礦井裡大打出手,最後驚動了公安局。”
他看看嶽文,嶽文突然明白,這是這個有些窩囊但心地不錯的主任在給自己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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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他小心,他不禁暗暗有些感激。
顛簸中,汽車終於在村中一處寬闊處停了下來,這就是金雞嶺村委了。嶽文跳下車,望著自己的領地,發現這幾間殘存著暗紅色油漆的屋子是以前的代銷店改造的,上面還有1966的字樣,敢情這屋子快四十年了。
“小嶽,下午村裡開協調會,你也一塊參加,”卜凡看看嶽文,“村裡沒有書記,你這個副書記實際上就是村裡的一把手。”
這個情況,嶽文昨晚還打電話給鎮駐地村的媽媽炫耀呢,你三十歲才當上書記,你兒子工作兩周就是書記了!但看到眼前這個破落的情景,聽到村裡如此之亂,想想施忠孝在開發區的名聲,想想如狼似虎的護礦隊,想想那個莫名其妙的任務,他眼前又湧出陳江平那高深莫測的表情,沒來由地一陣頭疼。
“你們村長呢?”卜凡對著一個迎上前來的五十多歲的瘦子說道。
“知道領導今天過來,高興得一大早就出去采榛蘑了。”瘦子道,臉上卻不帶絲毫高興的樣子。
“走,我們去看看,反正上午閑著沒事。”卜凡來了興趣。
眾人重又上車,經卜凡介紹,嶽文知道剛才的瘦子姓施,名忠玉,是村裡的會計。
村外,山上,風吹,林動,犬吠。
“在前面了。”施忠玉踽踽而行。
前面的地勢卻越來越高,山勢很是陡峭,眾人往上越爬越費力,隻好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透過茂盛的青草,嶽文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陡峭的山上忽隱忽現,眨眼間不見身影,只有“汪汪”的狗叫聲從前方傳來。
眾人正在說話,一個爽朗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了過來,“卜委員,你們怎麽找到這裡了?”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車軸漢子,身材很是魁梧,身穿有些發白的綠色軍裝,一張國字臉上,濃眉大眼, 寬鼻闊口,滿臉盡是風霜之色,說話間,英氣勃發,豪氣盡現。
“聽說你在這裡采榛蘑,我們來學習學習。”卜凡努力想說得平易一些,但一開口還是帶著官腔。
車軸漢子把腰中的筐往地上一丟,豪氣地說,“走!”
他大步如流星趕月,前頭帶路,見他不苟言笑,卜凡也不再言語,眾人都是屏住呼吸,只顧埋頭往前走。
“停,”車軸漢子一揮手,他長身聳立,掄起手裡的飛虎爪,粗大的鐵爪“啪”地一聲,抓在了岩石上,“卜委員,你來。”胡開嶺謙讓道。
卜凡卻是笑著搖搖頭,胡開嶺也不再讓,高大的身軀一使力,轉眼間,人已在半山腰。
“這榛蘑可是好東西,幾百塊錢一斤呢,”施忠玉道,“這好東西,淨長在人上不去的地方,采一斤榛蘑,有時得搭上幾條人命。”
“這麽金貴?”眾人都是有些吃驚,卜凡也不眨眼地盯著上面,好象生怕胡開嶺掉下來。
胡開嶺這次並沒有采多少,只是應卜凡邀請,演示給大家看,轉眼間順著繩索他又滑了下來。
“金雞嶺風光真好,這幾天還真沒好好看看,”卜凡笑道,“這是到我們村裡掛職的嶽書記,小嶽,這是胡開嶺,胡主任。”
胡開嶺打量了一下嶽文,伸出手來,“歡迎。”
嶽文也急忙伸出手來,卻感覺到他的手勁非常大,就在他要吃疼的時候,胡開嶺卻放開了大手,“呵呵,大學生吧?”
笑中盡是輕視,嶽文也不計較,卜凡卻說道,“小嶽可不是一般的大學生啊,上次一人把大灰狼他們六個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