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卻是怪眼一翻,嗤聲道“想要老夫救人,信任你,也不難!”
“前輩有什麽條件,晚輩自當盡力滿足!”雲飛揚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這個怪老頭,可能曾經受了太大的心靈傷害,對他人顯得極度不信任。
明明都已經意動,松口,一眨眼間,卻又變了卦。
還真不是一般的古怪,簡直就是反覆無常,怪誕不經。
“嘿嘿,這條件倒也不難!就看你願意與否?”說話間,老者自袖中摸出一支外表油黃光亮的竹筒。
這竹筒的一端是封閉的,另一端卻是有著一個布塞。
被老者輕輕一拔,布塞就出來了,卻是一塊布,裡麵包裹著什麽藥物,散發出剌鼻的草藥味。
“唧唧!”
竹筒內傳出一陣令人汗毛直豎的蟲子尖叫聲。感覺就仿佛那蟲子在磨牙一樣。
老者看向竹筒,就像在看著什麽稀世珍寶。
“此蠱名為棄信蠱,是老夫畢生心血培養的蠱蟲之一,目前已經是五轉蠱。你只需吞下去,老夫便可信你。”
“寶貝,出來瞧瞧你的食物!”
老者話落,一個尖長如槍頭的黑色腦袋從竹筒內鑽了出來。
那蠱蟲約有成人的食指粗細,尖銳的腦袋上面長滿鋒利倒鉤,上面布滿毛剌。
那些倒鉤數量巨多,貼伏在它的腦袋上時,並不嚇人。但是張開時,卻是令人雞皮疙瘩直冒。
別說把它吞下去,就是看上兩眼,都是一陣膽戰心驚。
它的口器張開,卻是如同兩把鋼刀,裡面長著一顆顆鋒利如劍的細齒,磨動間,發出“唧唧”聲。
在那棄信蠱的周身,隱有一層黑氣繚繞,給人一種陰森邪惡之感。
“怎麽?怕了,不敢吞嗎?”春兄的語氣一下變得凶惡,臉色也變得冰冷“那就滾,別在這裡礙眼!”
雲飛揚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盯著那棄信蠱,問道“吞了它,會有什麽後果?”事關小命,他自然要問清楚。
這蠱蟲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在外面都這麽凶惡,要是吞下去,那還了得?
夏嬌體內的那隻噬魂蠱,雲飛揚也見過,雖然凶殘,但是與此蠱相比,卻是差了好幾個等級。
由此也可以看出,春兄的蠱術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至少比那黑熊巫師,卻是強了許多倍。
“你若守信,它自然不會把你怎麽樣!若是背信,用花言巧語欺騙老夫,它就會把你的內髒、精血,一點點吃光,讓你嘗嘗背信棄義的下場!”
春兄眯縫著雙眼,陣陣寒芒從眼中冒出,令人不寒而栗。
猶豫片刻後,雲飛揚狠聲道“我吞!”此刻,他已經別無選擇,而且吞了此蠱,也並不見得就一定是禍事。
如果運用得當,說不定還能把這個蠱術極強的老頭,收為已用。
有了選擇,雲飛揚也不婆媽,接過蟲子,張嘴便扔了進去。
說也奇怪,一扔進嘴中,卻是根本沒有下咽,那棄信蠱就消失不見。
蠱者,天地精氣也!
看似有形,其實卻是無形無質。聚則為蟲,散則為氣。
“哈哈,好膽!但願你不要讓老夫失望,否則定會叫你死得很慘!”春兄見得雲飛揚真的吞下蠱蟲,也是頗感意外。
雲飛揚沒有說話,臉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說,有些陰沉。
因為他的神識已經在體內搜索了好幾遍,竟然找不出一點異樣。這反而比能夠找到蠱蟲,要更加可怕。
連蠱蟲在哪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怎麽對付它!
這種未知的恐怖,才最令人不安。
“五轉蠱,入體則化為無形!如果想試試它的威力,你只需做出任何不守信諾的舉動,甚至這方面的想法,它都會立刻發作!”春兄怪笑著道。
雲飛揚雖然沒找到那隻蠱蟲,但是心頭穩穩有一種無形壓力,似有什麽東西在窺視自已的內心。
他立刻明白,肯定是那棄信蠱在作怪。
“前輩現在是否能去救我那侍女了?”
語氣冰冷,臉色也談不上好看。
雲飛揚又不是三歲小孩,更不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之人。他自然不會自找苦吃,惹得棄信蠱噬咬自已。
現在對付不了它,並不代表著以後也不行。
而且雲飛揚還從沒對任何人失信過,即便對敵人,也是信守諾言。所以這棄信蠱對他而言,暫時不會有任何威脅。
“哼,老夫自然不會失信!一個小小侍女,卻是看得這般重,你這小子也是個風流種子!”
春兄冷哼一聲,忍不住嘲諷了雲飛揚兩句。
雲飛揚卻是不禁翻白眼,這老頭古怪無比,一看就是內分泌失調,從沒碰過女人的乾癟貨。
估計就老者這古怪脾氣,也不會有哪個女人願意跟他親近。
更何況,他還修煉蠱術。
那就更加嚇人,女人們絕對是躲之不及。
“小子,別死沉著一張臉。那棄信蠱棲身在你體內,倒也並非全無好處。至少,五轉蠱以下的蠱毒,對你無效。有它在你體內,其它任何低級蠱蟲,都休想再進入你的身體。”
若是讓老者知道雲飛揚心中所想,恐怕就絕不會好心的這麽安慰兩句。
“還愣著幹什麽?帶路!”
老者低喝一聲,又是惹來雲飛揚一個大大的白眼。
本就是有求於人,他總不可能在老者還沒答應的情況下,就自顧自的走了吧?
一路上,帶著老者向下榻的客棧行去。
這名兄的老者, 蠱術極是厲害,武道修為卻是不怎的,僅僅只是低階武帝而已。
雲飛揚不得不放慢速度等他,好在並不是很遠,兩人不多時便到位客棧。
依然是從後門進入,不過進去後,立刻就有人前來盤問。
謝老伯就在後院掃地,聞言急忙走了過來,喝退盤問的客棧夥計,卻是如同見鬼一般看著雲飛揚身後的春兄。
“你……你個老不死的,終於肯出山了?”
他沒想到雲飛揚竟然這麽大的本事,還真把春兄給請來了。與春兄交往多年,對春兄的古怪脾氣,再了解不過。
即便是他這個多年的朋友,請春兄出手救人,也是遭拒。
“哼,還不是被你個酒肉朋友給坑的?”
春兄冷哼一聲,臉上雖無笑意,但是眉眼間卻是與往日有很大區別,多了幾分開闊與明光。大有一種皤然醒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