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藍色綢衫的蕭逸遠遠看到這邊的熱鬧,等到他一路小跑到書院裡來的時候,只看到一行人早已是走遠了,只是,那模糊的背影好似很熟悉一般,他不經意地問道:“蠻子,那是誰啊?”
李凌雙手一拍,滿不在乎地說道:“哼,他啊,一個小賊而已,不值得你掛懷,咦,你今天怎麽出來了?”說著說著,李凌開始心疼起來了,這老師出來了,那學生都去哪兒了呢?想到這裡,他伸出腦袋,看向蕭逸的身後,只是,空空如也,一個學生的影子也沒有啊!
“今天有個學生家裡有事情,正好空出來了一個時辰,我閑著也是閑著,就來看看以後要坐班的地方。”蕭逸的眼睛直愣愣地瞅著那遠去的背影,難道是……?不會啊,他沒事的話到這來幹什麽了啊?難道是瓊瑤對他說了什麽,他來探查探查?
他邊想邊覺得不太可能,還真是自己多慮了,沈相憂國憂民,公事繁忙,又哪裡有時間來操心一下他女兒的事情呢!這樣想著,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瘦子,你怎麽了?你又是笑又是搖頭的,是要發瘋了嗎?”李凌戲謔地看著蕭逸,看這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還在傻笑,簡直就是寶玉發瘋的前兆啊,這狀元也要發瘋了,那就好玩了,以後學認得幾個字,就寫一本書,名字就叫做《狀元也瘋狂》或《瘋狂的狀元》,說不定啊,人家一看到蕭逸的大名,都競相購買呢!
蕭逸見李凌這樣嘲諷自己,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趕緊正了正衣冠,換上了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我思故我在,然後又忍不住白了李凌一眼,悶聲悶氣地說道:“我看剛剛那位被招妹帶走的人,氣度不凡,滿臉富貴之相,生怕你們抓錯了人,想來給你提個醒……”
“你算了吧!你就看到一個背影,還那麽遠的距離,還說他是富貴之相,那蕭大狀元郎,請問,從背影能看出來他有多富貴呢?”蕭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這樣生生地被李凌給截住了。
這被李凌問的好像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是啊,看相看的是本身就是相,又不是背影,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蕭逸訕訕一笑,眼睛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的光芒。
不過李凌倒也沒有在說什麽,因為他沒有時間啊,本來要做過懶散的閑人的,做夢都想天天能在街上閑逛,有事沒事勾搭個妹子,逛個窯子,天天有美女相陪,能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睡得頭疼還可以有人唱個小曲,看誰不順眼就上去揍他一頓,嗯,還不需要自己動手,讓自己那幫可愛的狗腿子上……想想這樣的生活,李凌都忍不住……咦,怎麽衣襟上已是濕了一大片?
詫異地抬頭看看天,沒有下雨啊!李凌滿臉疑惑不解,得,還有一堆事要忙活呢,還是要先掙錢啊,馬克思說的對,物質基礎啊才重要,要不然去逛窯子老鴇也會兜頭給自己來個涼水潑吧?自己可不想重生之後天天過潑水節啊!
“啊!”
李凌一聲低喝。
終於明白那衣襟為何濕漉漉的了,嗯,一想起來,他的臉上就不自禁地飛上了一片紅霞,那是他的口水……
“蠻子啊,這書院大概何時方可落成?”蕭逸看李凌又要自己忙起來了,自己也插不上手,趕緊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蓋好的時候就算落成了。”李凌回答。
蕭逸差點被這話給噎死,這不廢話嘛!
“對了,狀元郎……”李凌差點忘了一件事情。抬起頭來,迎到的是蕭逸那秋意瑟瑟的眼神,於是,很識趣地換了稱呼:“瘦子,前幾天見到一個人暈倒在路邊了,我幫忙扶了一把,現在他非要哭著喊著要報恩,也是個讀書人,現在正埋頭苦讀呢,你也認識認識吧,反正早晚都要認識……”
蕭逸聽到這話,臉上忍不住一陣白——被李凌氣的了:“湯亮,是嗎?你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真是囉嗦啊!”
“呃,好吧,我想讓他輔導那些要參加童生試的學子,縣試不是四月份就要開始了嗎?報名的人太多,你自己也忙不過來,這讀書人又少,有從師經驗的人更是不多,一時半會也不好找人,所以,我看他是個讀書人,就想讓他來幫你,你意下如何?”
蕭逸聽說有人過來幫自己了,不禁喜上眉梢,這教導士子原來還真說不上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啊,有人來了,好啊好啊!
“真的嗎?”李凌會不會是逗自己的呢?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
李凌無奈了,這事哪能開玩笑啊,於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滿以為蕭逸會過來給自己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誰知道,那家夥臉上轉眼之間好似結冰了一般。
“瘦子,你怎了?”
蕭逸的回答讓李凌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一腳過去狠狠地踹飛他:“那個,他是幫忙的還是來搶飯碗的啊?”
李凌真想問問蒼天啊,這個家夥,真的就是那個為民請命的蕭侍郎嗎?還是說,傳說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很……礙眼?
金吾營當值的人很納悶,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大群人,為首的那個家夥胖得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了,卻還居然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鼻孔朝天,看都懶得看一眼地上,難道他就不害怕自己一腳踩錯了地方,摔一個四仰八叉眼睛朝天嗎?
不過,他沒有時間想太多了,因為那人已是走到了金吾營的大門前了,不,不是那人,確切地說,是一群人。
正是招妹等人。
這一次,招妹信心滿滿地走進了金吾營,大有一雪前恥的決心!上一次,自己一不小心被金吾營的人給抓住了——大白饅頭嘛,這一次,一定要讓她看看自己的厲害,自己不僅能幫她抓到那賭徒,還能幫她抓住這蹲點的小毛賊。
“你是何人?”那守門的早已忘記了這位哥們是那尊神仙了,看著這一群人,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看這氣勢,那位年長的人更像是發號施令的人,不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所以,也沒有敢表現的太過分了,只是依照慣例問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
“俺叫招妹,今兒個抓住了一個賊,給你們金吾營送過來,讓你們衙門接著去抓壞人。”招妹說完這話,就等著那人大笑著走過來了,邊走還邊誇讚自己。可是,他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不得已,稍微調整了一下鼻孔對天的角度,頗為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那個沒有眼力勁的守門的人。
“賊在哪裡?”那人倒毫不含糊。
招妹一擺手,郭師傅早已擁著那一老一壯二人走了上來。
那守門的人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現在的賊看來還真是俸祿很豐厚啊,這個賊滿臉貴氣,豐姿出眾,呃,自己也應該去當這樣的賊啊!
“那個,待我去通報一聲,麻煩各位在此等候片刻。”未待招妹反應過來,那人早已是一溜煙去向大人通傳去了。
郭、霍兩位師傅應該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衙門,二人畏縮不前,只是盯著那高大的門楣發呆。
招妹本來想說他們沒有見識的,想一想自己上一次進來的舊事並不怎麽光彩,於是,也就很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不一會兒,那守門的人就一溜煙地跑出來了,臉上早已不複是剛才的懷疑了,而是令人振奮的微笑:“各位,裡面請!”
招妹自是當仁不讓,走在了最前面,那守門的人低下了頭,緊緊跟在招妹的身後,大家魚貫而入。
大家徑直來到了大捕頭大白饅頭辦公的地方,只見,她正雙眉緊皺,盯著案牘上的一疊文書,好似遇到了什麽天大的難事一般。
聽到了大家的腳步聲,她也並未抬頭,而是笑吟吟地問招妹道:“胖子,是誰那麽沒有眼力勁啊,竟然敢招惹你,敢到李凌開的書院裡去搗亂啊?”
“唉, 俺也不認識啊,這找麻煩的人還真是不少類啊。”招妹訴苦一般說著,並未看向大白饅頭,而是示威似的看了一眼那位老者和那個年輕的人,接著說道:“你說,這人年紀輕輕的吧,怎還想著要去偷東西呢?”招妹這個時候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像李凌了,唉,交友須謹慎啊!
那老者卻只是很淡定地瞅著招妹,那眼神裡竟有淡淡地看笑話的意思,還真是一個氣定神閑的賊啊!
那年輕人則是定定地瞅著那大白饅頭,本來一進來的時候,他好似有要開口的意思,那老者看似不經意地擺了擺手,那年輕人便再一次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只是,一雙眼睛卻還是一直粘著大白饅頭,似乎是見著熟人了一般。
“偷東西啊,你們那書院不是還沒有建起來嗎?要偷啥啊這是,難道是想搬走幾根木料嗎?”大白饅頭依舊是眼睛不離文書。
“這個,俺們也不知道,反正蠻子讓俺把他們抓過來,俺就這樣做了,蠻子讓俺抓他們,反正那他們就不是啥好人。”招妹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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