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蠻子!不好……不好了……”
還未等李凌拿起筷子,嘗一口剛出鍋的熱乎乎的半吊子茄子,就聽到了一陣刺破李宅安靜的聲音!
招妹!
慌慌張張的招妹,跑進院子的時候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一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撐在腰那兒!
“怎麽了?”李凌心平氣和地問道。
問完之後他非常淡定地看了招妹一眼,以他對招妹的了解,能讓招妹如此大驚小叫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無須太放在心上了,想到這兒,不禁又打量了胖子王爺一眼,才又想道:“怎麽人的心眼和人的體型是成反比的嗎?”
問完之後,他就夾了一塊茄子到自己嘴裡,細細品味,嗯,香而不膩,好吃!真好吃啊!自己難道是個天才廚子?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呢,以後說不定還可以開一個全國連鎖的大酒樓,順便就把廚師培訓班的業務也拿過來,到那時候自己就真的可以吃穿不愁、萬事無憂了啊!
“那個,官府,官府來人了,要……要……”招妹還是在大口大口地喘氣,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李凌一驚,剛剛夾起要放到嘴裡的茄子“啪”地一下落到了地上,官府?自己何時招惹過官府啊?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沒有強搶良家婦女啥的,也就安靜下來了。
他看著招妹,來不及安慰一句,便不由得歎氣道:“唉,我最怕麻煩了,所以向來不敢去找麻煩,可是這麻煩呢,怎麽老是來找我呢!難不成我臉上寫著的有‘我怕麻煩’幾個字不成?”說完,又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大白饅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遂上前一步,對招妹說道:“胖子,你不用著急,慢慢說就是了。”
“官府的人剛剛到了書院,說是咱們這書院好像沒有地契什麽的,非說不中,要砸了書院,湯大哥正和他們說呢,俺就……趕快過來找你了!”
“什麽?”聽到胖子這麽說,李凌才真的是大吃一驚,臉上的肉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了,萬萬沒想到啊,這雲鶴書院才剛剛開張,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有人來砸書院了啊!
李凌轉身趕快把盤子遞給了楚棄疾,拱手行了一禮道:“王爺,這……草民有事需要過去看……”
“不用說了,你去吧,本王也要去!”楚棄疾說完,毫不客氣地從李凌手裡接過了盤子,已是開始狼吞虎咽。
“王爺,你去?他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若去了,無人保護可怎麽成啊?”李凌驚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知那楚棄疾嘻嘻一笑,說道:“這書院居然是你的!本王居然不知!你年紀輕輕的,怎麽就能有了一個這麽大的書院!厲害厲害啊!本王要去看看熱鬧,看是誰這麽好玩,還想著砸書院!”
李凌突然想到罰站的事情,便說道:“王爺啊,柳夫子說不定還在呢。”
楚棄疾瞬間一愣。
李凌也顧不上看康王是什麽反應了,早已是一溜小跑出了李宅,往雲鶴書院跑過去。大白饅頭見狀,自然是緊緊跟著。
還未到書院,老遠就聽到湯大哥的聲音:“官爺,這雲鶴書院才剛剛開張招收學生,有話好好說,可千萬不能動手砸東西了啊!”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並不十分清楚緣由,老先生若是有話,還請到官府當面說清楚的比較好。”一個身著玄色皂衣腰懸猛虎刀的人說道。
大白饅頭看這些人都著玄色皂衣腰懸猛虎刀,不禁駭然,道:“這些人並不是金吾營的人,怎麽竟然……竟然穿著的是金吾營的衣服?”
“你確定?”李凌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大白饅頭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幾個人,點點頭,道:“我確定。因為金吾營每年的名額有限,又是負責京城治安的,責任重大,新人都是要接受訓練的,而訓練一向是由我負責的,這些人,我沒有一個是面熟的,更別說他們的名字了。”
李凌聽到這話,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大白饅頭頓了一頓,方才問道:“蠻子,照此情況推斷,很有可能,是有仇人要報復你了,你得好好想想,你得罪了什麽人了?怎麽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金吾營的人來砸這書院?”
李凌意味深長地看了大白饅頭一眼, 大白饅頭就要過去,李凌趕緊拉住了她,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周書》曰:‘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既然可能是有人報復我,那他必定是恨極了我,且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那……你們可有魚符?”湯亮見狀,知今日之事,大概無法善了,遂問起了魚符。
“魚符?老先生,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吧,還想要魚符!來人哪,給我砸!”那人見湯亮居然要魚符,不由得色厲內荏,大喊了一聲。
其余人一聽到那人如此說,便都大笑起來,如同給他助威一般!
所謂魚符,相當於後來的執法憑證,也相當於身份證明。魚符較盛行時即為大靖,魚符上面的登錄信息簡潔明了,一般就隻包含姓名、官職兩項內容,若是再細盡一點的,便會將單位加上。魚符分左右,使用方法是,左符放在派出地,右符由持有人隨身帶著,作為身份證使用。左右符的數量多少根據使用者的人數和實際需要來定,不一定對等,其第一功能為權力憑證。
“是!”
這一行人約有**個,都是身著玄色皂衣腰懸猛虎刀,只是,下命令那人看起來年長一些。
“這夥人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身無魚符,就要強砸雲鶴書院!”大白饅頭憤怒不已,李凌聽了,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怎麽這古代的千金小姐也有光明磊落的啊,心裡正這樣想著,就聽到大白饅頭接著又說道:“這些人,要冒充也不冒充得逼真一些,這不是壞我金吾營的名聲嘛!”
李凌驚訝地扭過了頭,心裡嘲笑自己真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