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局勢突然變化,蘇航本以為東城新和沃裡克兩人會搜尋他們的下落或者伺機而動,結果誰知道對方突然換了個思路,選擇先斷了他們的退路,強迫蘇航和他們一戰。從戰術上來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確實,在正常情況下蘇航是不可能戰勝他們兩個的,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東城新和沃裡克兩人現在做的不是去找那些線索,而是去找那些正在找線索的代理人,從他們手上搶過線索。這也是個很聰明的辦法,因為東城新和沃裡克只有兩人,與其兩個人花太多時間去找線索,不如讓其它代理人代勞,然後他們再從這些代理人手上搶過來。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是個完美的計劃。雖然一切都看似天衣無縫,既能效率又合理的找到別的線索,又能確保蘇航他們四人除了和他們兩人一戰之外就別無選擇,但這是建立在蘇航沒有辦法以一敵二的前提上的。
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們這個計劃也同樣有缺點。
第一,那兩個人在這段時間裡並不會主動來找他們,這就給了他們調整和做計劃的時間;第二,那兩個人這麽做雖然能輕松的拿到別的線索,但也會暴露他們自己的位置。
這個計劃會讓他們的位置完全暴露出來,因為他們自己不會去找線索,而是會在線索點等待其它代理人找到線索再從那些代理人手上搶過來。
而假使他們碰到的代理人是蘇航他們四人那就更好了,可以提前結束戰鬥,而就算不是也沒有關系,反正蘇航也跑不了。那麽這裡就展露出了他們的行動模式,毫無疑問東城新和沃裡克兩人是在暗中觀察,找到其中一批人代理人後就跟著他們。
這樣他們才能在對方找到線索後立刻將對方手上的線索搶過來,判斷對方的位置的最好辦法,就是查看地圖上的線索點。如果有一個線索點消失了,那說明附近肯定有代理人,他們只要立刻跟過去調查,就肯定能在附近找到這批代理人,然後跟隨他們。
來到下個線索點後,再靜候這批代理人把這個線索點的線索也找到,就能輕松將這批代理人新拿到的兩個鑰匙都搶到手,之前的鑰匙自然也跑不了。
對方的計劃在蘇航眼中已經很明顯了,他要做的就是根據對方的行動來做一個反製。
就像之前他告訴寧雨他們的,在普通情況下,處於一個寬闊視野開明的環境中他是不可能敵得過東城新和沃裡克的,對方一遠一近互相照應,而且手都比蘇航長,最好的結果是難分勝負,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的體力被耗盡然後被沃裡克從遠方一槍乾掉。
畢竟,對於代理人來說可沒有子彈限制的說法,沃裡克是無限彈藥。
而且,對方的兩人攻擊距離都比他長,這點也很不妙。不過反過來蘇航也能利用這點,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攻擊距離都很長,所以假使他們能在一個狹窄而又黑暗的區域內展開戰鬥,那麽沃裡克和東城新的優勢就不複存在了,反而是蘇航佔盡了上風。
因為黑暗,離得較遠的沃裡克在視野上很差,只能靠雙方的時間流來判斷具體位置,這樣是不可能瞄準和東城新纏鬥中的蘇航的,就算槍法再準,看不清楚也會導致誤傷。
而如果沃裡克不顧友方誤傷強行開槍,東城新的時間鎧甲覆蓋范圍很小,所以誤傷對於東城新的威脅會比蘇航要大得多,蘇航則是基本不需要擔心。
畢竟東城新的時間加持要覆蓋在他的刀上,這就縮小了時間鎧甲的覆蓋面,所以東城新的時間鎧甲基本上隻保護住了他的胸口和雙手,其它位置都毫無保護。
蘇航則不同,他的武器是拳頭,相當於是把東城新刀上的時間加持給省了下來,所以時間鎧甲的覆蓋區域會比對方要大得多。
而且,在狹窄區域內,比如緊急逃生通道裡,東城新的居合斬也很難發揮。
“所以,這就是計劃了。”蘇航向寧雨三人解釋道,“他們的行動必然是按照這個模式來,所以只要你們不要去找線索就肯定是安全的,他們暫時找不到你們頭上。你們老實的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躲一天,我會出去找他們的位置。然後等晚上……我就開始行動。”
“失敗了就逃,我們再想辦法就是。”駱琦穗翻了翻白眼說。
韓天宇坐在邊上滿臉不服氣但是也不說話,而寧雨則是叮嚀道:“小心點。”
“只要能按照計劃行事,我就肯定能成功。”蘇航咧嘴笑道,然後向寧雨他們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們去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有充足的食物和水的地方。躲好之後告訴我坐標。”
說著,蘇航低頭看了看地圖,顯示在北邊有個線索點消失了。
“他們應該開始行動了,我出發了。”蘇航揮了揮手笑道,然後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一把跳了出去,穿過一道時間流,開始在大樓之間穿梭起來。想了想,蘇航調整了一下自己飛行的高度,確保所有的高樓都在自己下方,這樣敵人就不會注意到他了。
蘇航一邊在半空中飛行,一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線索點消失的地方,最近的線索是在一處公共花園裡面,大概有七八公裡的樣子。
正常代理人沒有他這種移動方式,而且應該也不會選擇開車這種完全暴露自己坐標的方法前進,所以這七八公裡的路程應該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
而蘇航,在半空中前進能夠避免繞彎,從他們的藏匿點到那個線索,直線距離差不多也就二十幾公裡左右,他只需要十分鍾就能過去了。
畢竟,他幾百米的高空飛行,這地方又沒有飛機或者動物,他完全不需要擔心會在半空中撞上什麽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給自己加速,又不需要消耗什麽體力,因為理論上他其實沒有花什麽力氣,只是在自己的速度衰減之前再次用時間流給自己加速而已。
很快,他就落在了一棟摩天樓頂部,蹲在天台邊上向下看了看。
這個高度,下面的人就只剩下黑點的大小了。這些代理人其實移動的很小心,盡可能的在路邊的店內或者小巷裡移動,避免將自己的身形暴露在街道上。
不過,蘇航這個位置太高了,當他經過這批人頭頂的時候,這批人正巧在穿越兩棟居民樓之間的小巷。從他們出來的位置看,應該是從隔壁二樓的一戶人家家裡出來的,用陽台當了跳板,確實很小心,如果不是蘇航的飛行角度太高,估計都不會發現這批人。
發現對方後,蘇航就小心的隱藏好身形,開始跟在他們身後移動起來。雖然現在他不知道東城新和沃裡克在哪,但是他們肯定在跟著這批人。因為現在地圖上只有這一個線索點消失了,畢竟進來的代理人總共也就那麽幾個隊伍。
撇開蘇航和東城新這兩個隊伍在,這兩個家夥昨天又乾掉了一個隊伍,剩下的隊伍恐怕不超過三個,而其中一個就在這裡。另外幾個隊伍應該是在城市的另一個區域活動。
蘇航繼續跟在這批人身後,從他們的前進方向來看應該確實是前往最近的鑰匙藏匿點沒錯。但是,他們的前進動作實在是很慢,而且又很小心,經常會從某個大樓裡橫穿過去用來隱藏自己的身形,害得蘇航老是跟丟,好在他只要在空中俯瞰一眼就能找到了。
這麽磕磕絆絆的,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批人愣是拖延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
終於,當他們進入鑰匙藏匿的公共花園開始搜索鑰匙之後,蘇航看到了那兩個人的身形。東城新和沃裡克,他們出現在公園對面的一個街角,好像沒有刻意隱匿身形的打算,這足以說明他們的傲慢,認為他們兩人在這個循環裡是無敵的。
“等著,晚上就讓你們知道狂妄的代價。”蘇航冷哼道。
現在時間尚早,而線索藏匿點的范圍又很大,蘇航琢磨著這批人應該會找一段時間,因此務必要先搞點吃的在身邊,以免等待的時間太長。
蘇航於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這棟建築,是個娛樂中心,既有餐館也有電影院也有電玩城,因此他換了個位置,來到了六樓的餐館裡,給自己弄了杯飲料,用微波爐熱了些小吃,然後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一邊觀察著那批代理人的行動一邊吃吃喝喝,好不悠閑。
由於這個線索藏匿點是在公共花園裡,范圍雖然很大但是隻局限在地面上,而不像樓房那樣會有高層,所以從這裡就能很清晰的監視到他們所有人的行動。
“這幫人好慢啊。”蘇航歎了口氣道,“我感覺我都可以去打幾個小時電玩再回來。”
公共花園雖然只有一層,但面積約有半個體育場那麽大,而且花壇、池塘、假山和涼亭一類的裝飾特別多,能夠藏匿鑰匙的地點也很多,所以找起來也很麻煩。
這批代理人是個六人的隊伍,但這六個人是以兩人為小組各自分頭行動,顯然是擔心同伴被人偷襲導致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減員,行動風格上確實很小心謹慎。
但是蘇航又不能離開,說不定哪個小隊運氣好就突然找到了,因此他只能守在窗邊,好在這層餐館的玻璃是濾光玻璃,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有人的。
最終,天都黑了,這幫人還沒找到線索,而天黑了視線明顯變差,他們隻得在公共花園對面的一棟居民樓裡暫時隱匿起來,大概是準備明天再繼續尋找線索。
“唉,雖然謹慎點是好,但是你們這也太沒效率了吧?”蘇航無奈的歎了口氣,天黑了他也只能黑燈瞎火的坐在餐館裡,不過他猜測失去耐心的不止他一個人,對面那批代理人藏身的大樓內突然亮起了幾撇時間流的金色光芒,然後燈被人打開了。
接著,是不斷響起的慘叫和輕微的轟鳴,顯然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蘇航猜測,應該是東城新和沃裡克兩人失去耐心了,準備把這批代理人先乾掉。蘇航一個激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活動了一下關節,咧嘴笑道:“天黑請閉眼,殺手來了。”
“你們這幫廢物啊。”東城新把太刀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滿臉不屑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二十來歲左右的女性沒好氣的用充滿了日語口音的英語說,“老子在這裡從白天等到天黑,你們居然都沒找到線索,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能這麽廢物?”
那女孩的兩根手指被斬斷了,疼得不斷抽搐,躺在地上根本沒法開口回答。
而他們身後,沃裡克也是笑著歎了口氣說:“真是,我們進來到現在已經宰了四個隊伍的家夥了,就屬你們最沒用。”
“也別這麽說嘛,說到警惕性他們做的還是不錯的。”東城新嗤笑道,“白天就一直在街頭小巷裡小心的前進,找線索的時候兩人一組行動,連晚上睡覺都要兩人一組值夜班,你們是狗嗎?這麽迫切的想活命?搞的我都沒機會嚇你們一把了。”
“求、求求你們……”另一個中年男子握著自己的斷臂縮在角落裡哀求著。
“啥?”東城新咧嘴笑了,吐出舌頭道,“你說一百個我不殺你的理由,我就放過你,少一條我就從你身上砍一片肉下來,你看怎麽樣?”
“唉,小心有用嗎?沒有那個實力,再小心又怎麽樣?”沃裡克一手握著左輪槍一手點了根煙抽了一口,“我們就這樣大咧咧的敲開了你們的門,你們不還是一樣無計可施?”
“來,開始說吧。”東城新轉向角落裡那男人笑道,但是這時候,一陣轟鳴突然從他頭頂響起,接著整個天花板都塌陷了下來,東城新連忙向後撤去。
然而,另一個身影卻落在了沃裡克身後。
“對待女士這麽粗暴,真是沒品的家夥啊。”蘇航咧嘴笑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