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軍火?”歐陽明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詢問道。
在他的記憶中,軍火早就與灼熱結合為一體了,而此時他碰觸的感覺,卻清晰地告訴他,這東西,雖然是軍火,但卻是寒冷若冰。
那麽,如此冰涼的火焰,還能算得上是軍火麽?
武鴻禧沉聲道:“軍火,只是能量的一種表現方式罷了。你以為它是熱的,它就能夠釋放無限高溫,但你若是以為它是冷的,那它就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寒系火焰。”
歐陽明的面色頗為古怪,這樣詭異的理論,他可是頭一次聽聞呢。
對於歐陽明的詫異之色,武鴻禧並沒有感到奇怪。事實上,他所收下的那些入門弟子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表情。對此,他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想要掌握平衡之道,單憑強勢的力量碾壓那是萬無可能的。”武鴻禧面色嚴肅,緩緩地道:“你的疊加淬煉之法雖然神奇,但那卻是仰仗特殊的軍火威能。而軍火的威能有著極限,一旦達到極限,再想要更進一步,就是千難萬難了。”
歐陽明的心中微動,他的軍火雖然與眾不同,而且直到現在也不曾看到極限在哪兒。但是,武鴻禧說的話卻讓他頗有感觸。或許,有一日他真的遇到了軍火極限,那時候平衡之道就將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了。
武鴻禧手心處的火苗突然變大,就仿佛燃燒著的火把一般,將他整個手臂都包裹了進去。
歐陽明的眼眉一揚,這團軍火是冰冷的,一點兒小火苗就讓他生出了森嚴寒意。那麽,當火勢變得如此之大的時候,那寒意豈不是應該更重許多了?但是,這火焰雖然沸騰而起,可他所感受到的寒意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你再試試。”武鴻禧笑眯眯地道。
歐陽明輕輕地點著頭,又一次伸出了手。
出乎意料的,這一團巨大火焰雖然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但觸摸起來卻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不僅僅沒有灼熱的浪氣,也沒有那種意料中的寒冷。
“你想到了什麽?”武鴻禧沉聲問道。
歐陽明的眼神波動,心念飛轉,他喃喃地道:“軍火不僅僅是熱浪,也不僅僅是寒冰,它……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漸漸地,歐陽明的眼神開始了奇異的變化,一點點變得神采飛揚:“我懂了,我們對軍火的理解太少了,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啊!”
武鴻禧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小子的反應真快啊。
然而,他並不知道,歐陽明的軍火實實在在的與眾不同,不僅僅蘊含了巨大的威能,而且還有著無數神秘特性未曾挖掘。所以,他對於軍火的期待遠在一般鍛造師之上。一旦武鴻禧為他打開了這扇門,他的思緒頓時散開來,就好像腦洞大開一般,瞬間想到了許許多多。
“寒意,寒意……”歐陽明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道:“我要如何做,才能讓軍火擁有寒意呢?”
武鴻禧輕咳一聲,道:“精神力量。”他肅然道:“你在施展軍火之時,老夫能夠感覺到你的精神力量極為強大,這也是老夫答應傳授你平衡之道的緣故。”
歐陽明雙眉一展,驚喜交加地道:“使用精神力量可以讓軍火的屬性改變麽?”
“不錯,只要你的精神力量足夠強大,並且有著堅定的信念,就一定能夠做到。”武鴻禧毫不猶豫地說道:“不過,你也不要指望一蹴而就,想要獲得與屬性相反的能量,必須要經過長久不懈的練習。而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讓軍火收斂熱屬性……”
歐陽明眼神流轉,輕輕地點著頭,他竟然就這樣盤膝坐下,雙目微閉。
武鴻禧一怔,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對於歐陽明的態度也是頗為滿意的。
對新的知識擁有如此強烈的渴求,或許,這才是他成功的最大原因吧。
“歐小友,你不用心急,收斂軍火熱度也是需要一段時間慢慢嘗試的。”武鴻禧好心地提醒道:“若是一心求快,只怕會適得其反。”
然而,已經將心神沉溺進入意識海的歐陽明卻並沒有理會。
武鴻禧的話雖然不多,但卻已經用實際行動給他開啟了一扇通向無限可能的大門。
對歐陽明而言,那紫色的軍火就是他成功的根源和底蘊,哪怕是從攝火令中摳出來的吞噬屬性也要排在第二位。此前,他只是因為沒有修煉和挖掘軍火潛力的辦法,所以才會聽之任之。唯有在不斷的摸索中,慢慢尋找軍火的奧秘。
可是,如今在得到了鍛煉,或者說挖掘軍火潛力的辦法之後,他哪裡還忍耐得住。
全部的心神都在第一時間內沉入了意識海中,在這裡,除了強大的精神力量之外,就是各種紫色光團。
那些細小微弱的光團中,包裹著諸多屬性,它們整齊地排列在一起。而在這些屬性的中心處,則是一片更加巨大的紫色光圈。
這,就是歐陽明獲得的紫色軍火了。
當歐陽明的意識靠近這團紫色光圈之時,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股熱浪似乎是撲面而來。
此時,他在意識海中的僅僅是精神意念,但是這並無實體的意念竟然感受到了滾滾熱浪。
此前,歐陽明對此並沒有什麽懷疑,似乎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既然是軍火,能夠焚金熔鐵,帶給人烈焰的感覺豈不是正常的嗎?
可是,經過了武鴻禧的表演之後,他此時才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這裡是意識海,而單純的意念根本就不可能感覺到冷熱這種東西啊,如果意識海中真的有這種熱能量的東西出現,那麽歐陽明早就變成一具焦炭。或者說,被狂暴的熱量焚化為塵埃了。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或者說,這是自己潛意識以為之下的幻覺。
正是因為他潛意識以為軍火肯定是熱的,所以這紫色光圈才會讓自己感覺到熊熊熱浪。那麽,若是自己的潛意識以為,軍火是沒有溫度的,或者是冷的呢?
再或者說,自己的潛意識以為軍火是其它形態,或者具有某些更加特殊的用途之時,這紫色軍火又會否讓自己心想事成呢?
許久之後,歐陽明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的精神意念關注在紫色光圈之上,心中慢慢地念叨著。
沒有溫度,沒有溫度,沒有溫度……
武鴻禧說過,一下子變成寒意很困難,既然如此,就從沒有溫度開始吧。
然而,當歐陽明念叨了半天之後,他卻是驚訝地現,那光圈並沒有任何變化,越是靠近,就愈的能夠感受到強烈的熱浪衝擊。
歐陽明怔怔地凝視著那令人又愛又恨的紫色光圈,這東西,怎麽不聽話了呢?
其實,他也知道,這一切都與自己的潛意識有關系。
想要讓紫色光圈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變化,先一點就是要讓自己的潛意識做出改變。
可是,一個人的潛意識是那麽容易改變的麽?
一個人從小就知道,火代表了溫暖,代表了熱量。那麽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這火焰其實是沒有溫度的,是冰涼的。你是會相信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理念,還是會相信這樣一位陌生人呢?
毫無疑問的,只要不是白癡,那麽就知道答案是什麽了。
潛意識,是人類潛在的一種意識,並不受表面思緒控制。而想要扭轉潛意識對於軍火的觀念,果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不過,歐陽明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自從他習武以來,已經遇到了無數個難題。但是,他從未退縮和認輸過,無論前方有什麽阻攔,他都能夠一路平推過去,將所有的困難全部擊倒。
歐陽明的精神愈地集中,他的精神不住地拔高,慢慢地進入了那種最為奇妙的狀態之中。
天人合一、細致入微,再加上這妙不可言的精神狀態,讓他的思緒得到了無限的蔓延。這一刻,歐陽明的精神意識竟然有著一種飄蕩的感覺,他仿佛是與整片意識海都相融為一體了。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言語能夠形容萬一的了,在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一種極為詭譎的感覺。
似乎他的精神意識,已經與那神秘的紫色軍火都融合為一。
沒有溫度……
鬼使神差的,歐陽明的心中突兀地閃過了這個念頭。
而與此同時,他的肉身也是平平地伸開了手掌。
“呼……”
在他的手掌心中,突兀地冒出了一團軍火。
武鴻禧後退了一步,眉頭略皺,心中暗道,這小子,實在是太魯莽了。這一刻,他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武鴻禧的神情突然一凝,他的眼睛瞬間瞪圓了,死死地盯著歐陽明手中的那一團軍火,連眨一下眼睛也不肯。
因為他現,這一團軍火,並沒有釋放出濃烈的熱浪啊。
稍稍地猶豫了一下,武鴻禧竟然是主動地伸出了手指,輕輕地朝著這軍火碰觸了一下。
雖然僅有那麽一瞬間的接觸,但是他立即肯定,這一團軍火,果然是沒有溫度的。
武鴻禧瞠目結舌地看著歐陽明,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與昨日的金聖潔等人如出一轍,而在他的心頭,更是猶如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
這小子,他是怎樣做到的?
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怪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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